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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丘北手上的一沓文件在他摔倒時掉落在地上,有一張飄到秦愈腿上。 飛濺的血液蓋住了一些字,秦愈并不是很看得清楚上面密密麻麻寫的什么,但是他辨認出了抬頭的內容。 《有關海珀空間與皮耶羅—楊司設想是否成立的材料概述》 秦愈壓根沒有聽說過這么一個設想,他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發疼,眼前畫面如同融化的油畫,色彩擺脫原本的線稿局限,肆意張揚向著周圍擴散。 窗外還有學生說笑的聲音,漸行漸遠,像是在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他咬著牙去忍受那種無力,終于,感覺從指尖開始恢復,短暫的視野變暗之后,秦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臉上還沒消退的熱度仿佛在說剛剛的確不是幻覺。 “老秦?”熟悉的聲音響起,程丘北好好地坐在辦公桌前,一臉驚訝地看著秦愈。 秦愈怔怔地看著他,程丘北是完整的。 “你沒死?”他說。 “??????”程丘北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筆在手中差點捏不住,“你你你腦子睡萎縮了?我靠,你就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沒有理會程丘北難以置信的控訴,秦愈看了看辦公室天花板,雪白的墻面沒有一滴疑似血跡的液體,他又看向地面,尋找任何一個可疑的痕跡。 搜尋無果后,他不信邪地走到程丘北的桌子前,一把抓過那疊文件,但翻來覆去,都是教案的內容,根本找不到他看到的那個。 秦愈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氣氛古怪,他的手不自覺地捏緊,還在顫抖。 程丘北有點害怕地說:“你是不是睡蒙了?我去給組長說一聲,明天我給你上課,你回去休息休息……” 說著,他急忙繞過發愣的秦愈跑出了辦公室。 應該就是做了一個噩夢。 秦愈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時,秦才易正打著拍子聽收音機里的老腔,搖頭晃腦間就看到突然回來的秦愈,他的臉一下就沉下來。 “回來了?” “嗯?!鼻赜皖^換鞋,看了一圈:“媽呢?” 秦才易把收音機關掉,哼一聲:“去你葉叔家里了?!?/br> 兩人一時無話,秦愈走到房間門口,握在門把上的手停頓了幾秒,他竟然有點怕。 門推開,沒有他想象的畫面,一切正常。 他走到床頭柜,把手機充上電,然后打開了一直沒開過的煙盒,拿出一根。 明亮的陽光將整個房間裝滿,秦愈站在飄窗上,點燃了煙。 煙草的味道很嗆人,秦愈并不怎么抽煙,但今天發生的種種怪事需要他冷靜下來好好消化。 他吐出一口煙,看向樓下過往的人群。 脖子上似乎還殘留著被麻繩束縛的刺痛感,秦愈在洗手間里仔細看了很久,也沒有發現什么古怪,一點紅印都沒有留下。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他唯物主義者的世界是沒有鬼怪的。 “你跟我出來?!鼻夭乓淄蝗怀霈F在門口。 秦愈嘆口氣,他把沒有抽完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每天一次的“受教”又要開始了。 兩父子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茶幾,土豆攤著肚皮在打呼。 秦才易拉著臉開口:“有關你和穗穗的婚事——” 秦愈打?。骸鞍?,先不說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證依據和法律保護,在這之前我有自己的一番話想說,你先聽我說行不?” “哼,你說來聽聽?!?/br> 秦愈早就想好了說辭:“首先,我和穗穗的什么娃娃親,我和她都不承認,所以在執行者一方,這個婚事就是不可行的?!?/br> 秦才易一瞪眼,秦愈又說:“還有,你先別急。再者,我一直很明確表現出對穗穗只是親人關系,她對我更沒那個意思,一直以來以為我們要結婚的是你們?!?/br> 最后,秦愈猶豫了一下,說出他不結婚不談戀愛的最大的原因。 “你他媽的說什么???!”秦才易一聲大吼,土豆被嚇得“喵”一聲彈了起來,秦愈急忙接住這一大坨,站起身。 他滿不在乎堅持道:“我說我不喜歡女孩子,你讓穗穗嫁給我也是受罪,你見過和尚娶妻嗎?” 秦才易驚怒下已經分不出比喻:“你還要去當和尚???!” 秦愈還想解釋一遍,但他老爸已經氣得不行,四處找著什么,最后抄起腳上的拖鞋朝秦愈甩過來。 “你給我滾出去!” 只剩下秦才易的怒吼,土豆掙扎著跳出秦愈的雙臂。 一雙手自后背托住他。秦愈心里咯噔一下。 只覺得那一瞬間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周圍一切都被放慢,突然那種脖子被纏繞的感覺又出現了。 他猛地被向后一拽。 第3章 關于游戲準則 現在是公元2019年12月18號,下午16點12分。 太陽已經有下沉的趨勢。。 前后左右都是望不到頭的楓樹,枯枝敗葉散發出腐敗的氣息,這地方沒有人煙,連一只鳥都沒有飛過。 高聳的楓樹長得十分隨意,應該是長年無人打理的緣故,地上的落葉都快沒過腳背了。 說出來可能沒人會信,秦愈在家里摔了一跤,然后摔進了一個荒郊野外。 這什么地方?? 秦愈想要摸出手機給程丘北打電話,這才想起他將手機放房間里充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