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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道:“你起來!” 傅城抱怨道:“你能不能做個人,讓你男人歇會?!?/br> 時舟耳廓紅著,用力把他推開,說道:“旁邊歇去?!?/br> 傅城的力氣恢復過來,雙手支在他耳邊,把上半身撐起來。奈何安全氣囊太滑,他一個沒撐穩,連累著剛要起身的時舟一塊,囫圇著滾了下去。 時舟被支架碎片勾住了軍服,被他們折磨得慘不忍睹的飛行器一命嗚呼,全部垮掉。 時舟:“……” 剛才手掌方向器狠準快的領主大人,現在好像一只被命運抓住后脖頸的狼崽兒,懵然地被掛在支架上小幅度地彈晃,他剛想伸手去把掛住的后領摘下來,就聽滾下去的罪魁禍首笑得跟個傻子一樣。 時舟向前傾身踹了他一腳,正好支架斷掉,連帶著把他的軍服后背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時舟從安全氣囊滑到了傅城的身上。 傅城接住他,冰涼的手觸到了他的脊背,得寸進尺地驚喜道:“喲,投懷送抱!” 時舟:“…………” 他羞怒地罵了一聲滾,耳朵及后頸全部紅了,立馬站起來離這個賤人遠遠的。 他向后一抓,發現口子還是從中間裂開的,十分精準地只劃開了他的衣服,沒有傷及深處的皮rou,只是在皮膚表面留下來一道淡淡的紅痕。 他把軍服上衣脫了下來。 他的膚色就像是被雪洗過一樣,瘦白的軀體上是緊致的肌rou。傅城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不往他胸膛上某些顏色的部位瞟,還沒等他脫完,就趕緊撿起那個夾克給他披上。 時舟皺眉看著他:“?” “別凍著?!备党遣淞艘幌卤羌?。 但是突然,那只手刺痛了一下,好像在提醒他某些事情,傅城嘶了一聲。 方才神經過于緊張讓他差點忘了。 剛剛漫上心頭的喜悅和其他情感都慢慢褪去。 他抿了一下嘴唇,攥緊了那只拳頭。 他這個人總是很樂觀,他安慰自己,應該沒有事情的。 經過那一番血流加速,他的身體都沒有異樣,可能這些變異人也沒有被培養毒性。 剛才是他緊張到眼花了而已。 但是從傷口突然漫起的麻木感以及蔓延的刺痛毫不留情地告訴他,他在做夢。 他看著時舟正在努力地用撥號器對外聯絡,拿起那些繃帶又往手上纏了纏。 不行…… 時舟看到他,又想起了他背后的傷,一邊等待撥號連接,一邊對他說:“把繃帶給我?!?/br> 傅城遞給他了。 他自己包后背不方便,時舟給他包扎,動作很輕,一圈一圈地纏上嶄新的繃帶。 撥號器滋啦滋啦地響著,與周遭的寂靜融化成一體。 傅城很靜,倒是讓時舟奇怪起來。纏完最后一圈,時舟咬斷繃帶,想要說話,撥號器卻突然有了動靜。 時舟立即接起,問道:“主艦怎么樣了?!?/br> 另一邊不是徐盡歡,是走之前將徐盡歡的撥號器也帶上了的郭林。 郭林驚喜道:“老大!你還活著!傅城呢?” 時舟說:“在我身邊?!?/br> 郭林激動道:“你們在哪,我去救你們?!?/br> 時舟無法得知自己的具體位置,遠遠地望向遠處正在凸起的蟲子腿,說道:“某只腿部的旁邊,山谷中?!?/br> 這并不難找,方舟大部**體都是在城市廢墟底下,只有幾條細長不知數量的腿部蔓延在到了山谷下方,被石壁擋住了破土的過程。 時舟又問道:“主艦怎么樣了?” 郭林一五一十地回答他。 傅城趁著時舟在通話的過程中,將腰間儲物袋里一直攜帶的兩管注射劑全部扎進手臂,然后將空注射器和包裝袋藏起來。 雖然他已經得知這些藥劑對蟲類變異人的新毒不起作用,但是他還是懷著僥幸心理想延遲一下變異時間。 他用一圈繃帶綁住了針孔,不讓時舟發現。 傅城此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 他可能明白了,為什么有人被喪尸咬到,還是會掙扎著想回到人群,想要繼續活下去。 旁觀者覺得不恥,但只有身處其中才知道,生存的本能讓人將其他的事情都拋之腦后了,緊緊地抓著那一絲根本不可能的僥幸心理。 如果說他還是當初那個無所事事沒有目標的普通自由者士兵,遇到這種情形,他還可以為了不連累隊友而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現在他不一樣了。 他看著時舟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 不行。 他絕對不能出事…… 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在那個地下室,時舟被咬到,第一時間朝自己的太陽xue舉槍的斷腕之舉。 那時候他的身上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和任務,傅城難以想象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舉起那把槍。 時舟知道了孟光已經將主艦控制,臉色并不好看。郭林本來想保持著聯系,但是時舟的撥號器電量快要告罄,儲備電池又在逃亡中不知道丟到了什么地方,就暫時先斷開了聯絡。 正當他放起撥號器之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雖然微小,在安靜的環境中很明顯。 傅城和時舟都感覺到了,紛紛向聲源處看去。 聲音來自飛行器廢墟的后面。 二人對視了一眼,舉槍朝后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