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曲峰主不動情,是因為曾動過心,萬一,她是說萬一劇情大神非得給師父安排這樣一段凡心動紅塵劫的話,到底要如何來避免? 男主支持師父的道吧,然后很會說話?那段劇情她看得不認真,具體細節都不太清了,反正就是男主恰到好處的語言一點一點的撩動她的心弦,無意之中散發出的魅力,在兇險之地展現出的智慧、勇氣和擔當讓小南姑姑對他另眼相看。 不過跟現在有區別的是,原文里的師父并沒有自廢修行,修為仍是金丹期大圓滿,她一直未能成功,到最后時刻,或許心境會有些許不同。 旁人都覺得她練傻了,都覺得她走入了死胡同,如果有那么一個人堅定的支持她,告訴她你所堅持的是對的,肯定會讓她多幾分在意。 好在現在有了變化,哪怕最后她仍是會遇上男主,想來也不會輕易被其動搖心神。 嗯,現在就只剩下彩虹屁了,男主會說甜言蜜語,什么小南姑姑都能喊出來,接下來,她們是不是也得變著花樣夸師父,增強師父對甜言蜜語的抵抗力。 要知道,大師姐以前手拿戒尺是其他人仰望的目標,大家對她又敬又怕,沒人敢在她面前亂說話,后來更是成了個一心修煉的死宅,與外界都沒什么接觸,這才中了男主的糖衣炮彈??! “要是哪個男人花言巧語……” 食人花仍是搖著葉子說:“不可能的事?!蹦膫€男的不要命了,敢在南琉璃面前花言巧語?她只會四個字,“修煉了嗎?” 還有拷問三連:今天的修煉完成了嗎?法訣都會了嗎?妖魔都了解了嗎? 蘇飴糖幽幽道:“那萬一師父哪天想學那合修秘訣呢,反正她全天下的修煉法訣都想試試?!?/br> 食人花愣住了,好像,也有那么一絲絲可能性。 它猛地一摔葉子,把葉片抖得嘩嘩響:“我們都結契了,她只能養我一個!” 就見食人花原地消失,再出現時,竟成了個俊美男子! 蘇飴糖一臉懵逼。 蘇飴糖:“木懷柔你不是姑娘嗎?” 木懷柔冷笑一聲,“靈植還用分公母?”他聲音充滿磁性,配著那張略有些陰柔的臉,給人一種雌雄莫辯之感。 他大步走向師父洞府,一邊走一邊說:“就是想學那些亂七八糟的功法,那也得找我?!?/br> 蘇飴糖眼皮直跳。 果然,五分鐘后,木懷柔就灰溜溜地滾了出來,他額頭上有點兒紅印子,看那樣子,應該是被戒尺給抽的? …… 接下來的幾天,蘇飴糖除了修煉就是照顧小燈泡和仙人掌。滾滾養傷全程睡覺,非常省力氣。曲峰主在山上大鬧一通后,靈田被破壞不小,導致這幾天小燈泡也悶悶不樂,蘇飴糖就多花了些心思在靈田上。 這日,她種的仙人掌長出了一根小手指大小,刺很軟,看著也是毛茸茸的,還怪可愛的。她正在給仙人掌澆水時,木懷柔又從地里冒了個頭出來,跟著蹭了一點兒春風化雨。 以前是露個花盤子,現在直接冒顆人頭,怪嚇人的。 木懷柔:“他們把柳鹿瑤送到清音閣去靜心,結果把人給弄丟了?!?/br> 屬于女主的主線劇情開始了。她會在外面躲躲藏藏好幾年,然后跟原文男主相遇,這期間,王憐枝也會因為責任去尋找她,想將她帶回去查清楚真相。 那一字一句都寫在書里,構成了這個世界,她這個不在劇情里的炮灰,什么都做不了。 木懷柔:“有人懷疑柳鹿瑤的生父跟妖魔有關系,被她聽到了。你說這些人說悄悄話都不會,非得叫正主聽到,這得多蠢啊?!?/br> 他在地里呱呱的說話,“我就不會了……” 聲音戛然而止。 木懷柔嘴唇抿成一線,自覺地閉上了嘴,就是臉上表情有點兒視死如歸? 熟悉的尺子被太陽照得反射了一道一掌寬的光,那光恰好照在木懷柔臉上。 就見他那顆頭緩緩下沉,最后只剩下了頭頂那個發髻,跟看恐怖片似的。 “下個月就是宗門大比,你的對手……”說到這里,南琉璃倒是愣了一下,“宗門大比按年齡劃分,五十歲以下,五十至一百,一百到三百,三百到五百……” 蘇飴糖心想,他們五十歲以下的應該算少兒組。 “原本你們這個階段,瑤光峰最強的是柳鹿瑤和許靈兒,現在……”南琉璃揉了下額頭,“你還是不參加了,直接準備明年的蒼玄大比吧?!?/br> 宗門大比是各峰之間的比斗,總不能為了鍛煉弟子,強行讓她去加入其它峰的戰斗,亂了規矩,不過蘇飴糖的確得增加戰斗經驗,她的機關人陣,空了得好好改改。 “最好是早點兒進你們說的那個神跡,多多磨煉,提升自己?!彼侨ゲ涣?,若是能去,必然在里頭錘煉神魂,奮力廝殺。 南琉璃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塊空地上重重一踩。 木懷柔從她腳旁邊露出頭,這次又變成了花盤子,“琉璃今日氣色不錯,腳力漸漲,修為比昨夜更勝一籌!” “這身青衣尤其襯你?!?/br> 蘇飴糖:…… 南琉璃:“聒噪?!?/br> 她尺子一揚,指著蘇飴糖道:“不要吵到她修煉?!?/br> 木懷柔:“是是是?!?/br> 南琉璃回洞府,木懷柔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后,他變成了拳頭大小一朵小紅花,就那么悄悄地爬上了師父的肩頭,又跳到了她隨意挽起的道髻上。 本是滿頭白發,背影滄桑,畫面沉重又帶著淡淡憂傷。 點綴上紅花,宛如雪地里灼灼盛開的紅梅花,絢爛奪目,生機盎然。 第109章 門主 大半個月后,云聽畫修為進階,他感覺自己身體更結實了,到處亂戳的神識也逐漸穩定下來,就是神識太強,仍舊不能隨意掌控,就好似他胳膊太細,掄不起重錘一樣,強行去控制神識,反而自身容易受傷。 他再次進入神跡。過幾天就是宗門大比,他也不會在神跡里多呆,就進去給老大打個招呼,免得失蹤太久,老大發飆。然后,云聽畫提醒自己盡量不在里頭亂吃東西,免得小身板受不住。 他要抵住誘惑! 云聽畫進去之后,忽覺不對,沙海炙熱,每次進去都是暖洋洋的,能把他曬得昏昏欲睡,可這一次出現,云聽畫只覺得渾身發冷,好似呆的地方不是沙漠,而是被埋在了冰川底下。 他想扇個翅膀,都撲騰不起來,這是被凍住了? 金蝎王:“你這混球怎么這時候出現,快滾,馬上離開這里!”金蝎王氣勢洶洶地吼,聲音聽著又急又氣。 云聽畫聽這聲音也覺得不對,老大聲音雖然很兇,可給人一種聲嘶力竭精疲力盡之感,他低頭一看,隨后驚道:“老大,你怎么了?” 金蝎王渾身是傷。 它金燦燦的外殼上到處都是傷痕,背部被劈裂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頭的血rou發黑,還帶著一股腐臭味兒,像是中了劇毒。金蝎王右邊螯足已斷,蝎尾那個經常把云聽畫拎來拎去的金色大鉤子也不見了,光禿禿的尾巴有氣無力地耷拉在沙子里,將周圍的黃沙都染成了血紅色。 “快滾!”金蝎王想掀飛云聽畫,奈何它一動,周圍的陰寒就宛如有了實質,它被無形的冰雪往下壓了一截,大半個身子都埋在了黃沙里。 “我等你那么久,你不來,怎么現在跑來了呢,還說你運氣好,這,好個屁??!” 怎么關鍵時刻,運氣就這么差了呢! 現在,小老弟也走不了了。 他平時都是魂力承受不住之后才會離開,所以每次離開都是在它身邊,沒有像外界那些魂修一樣跑到安全的地方走,如今回來也在它身邊,結果,就自己撞到了被強者封鎖了的領域里。 也是它最近幾天因為小弟一直不來在沙海里鬧得太大,還弄殘了一個八品魂修,結果,引來了神跡里最頂尖的九品魂修空桑門門主…… 這些傷,是跟八品魂修戰斗是留下的。它根本不怕受傷,多吃些魂晶都能補回來,它怕的是被那位鎖定,因為,被她盯上,它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它,連同這片養育它的沙海,都會被她一箭射穿,支離破碎。 就是,這箭怎么還沒落下來? 它原本在沙海里藏得好好的,被氣機鎖定時,神魂劇顫,那種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求生的本能讓它想要再次依靠沙海逃走,然而就在它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它熟悉的沙海仿佛變成了冰川,炙熱消失,只剩下一片陰寒。 它被盯上了。 求生無望,只能等死,奈何剛閉上眼,小青鳥就冒了出來。它恨不得立刻將小弟踹走,可沒辦法,逃不掉,他們逃不掉的。 不過看到小青鳥艱難地在他頭上抬了下翅膀,金蝎王有點兒懵,怎么,還沒瞄準嗎? 那位眼睛不好了?射箭還要瞄這么久? …… 神跡內有一棵巨樹。 樹桿挺拔筆直,樹皮光滑如鏡。整個樹桿底部沒有一片樹葉,樹冠聳入云霄,將周圍的云霧都染成了碧色。 樹上有一座城。 只有魂力超過七品的魂修,仰頭才能看到天上的樹葉,以及樹上的城池。 那座城雖是木頭搭建的房子,卻處處透著雅致,以藤蔓綠葉鮮花做裝飾,仿佛每一片葉子,每一朵花都經過了精挑細選,美到了恰到好處。 此刻,最高處的那座樹屋外站了個女子,她黑發長及腳踝,僅用一根抹額束著,額間玉石是綠葉造型,樹葉蒼翠欲滴,里頭隱有云紋浮動。 女子赤足站在竹臺上,手里輕捻一根弦。那是一根弓弦。 身前的弓有她本人那么高,底部直接擱在地上,弓上并沒有搭箭。她只是輕輕捻起那根弦,明明是在拉弦,動作卻十分輕柔,宛如彈的琴弦一般。 她瞇著一只眼,看著沙海的方向,原本已經拉開了弓,在看到那只小蝎子頭上冒出來的小鳥后,她就保持了拉弓的姿勢,并沒有急著把看不見的神魂之箭射出去。 身后不遠處有侍女坐在蒲團上編花籃,編了一半的花籃放在膝上,這會兒正將搓得均等的藤蔓穿過底部支撐的枝條上,已經編出了半邊的形狀。 她注意到門主久未射箭,便將手中的活計放到一邊,低聲詢問:“門主?” 空桑門門主水辛夷淡淡道:“那小蝎子頭上多了只青鳥?!?/br> 侍女語氣驚訝:“青鳥魂獸?是有些稀奇?!蓖饨缜帏B稀少,神跡內也幾乎沒見過青鳥,比之鳳凰都罕見得多。 “外界修士,覺醒了青鳥血脈而已?!彼谎劬湍芸闯鰧Ψ秸嫔?,“那只青鳥頭上,戴著我們空桑門的抹額?!?/br> 她頓了一下,“是如昔給的?!?/br> 抹額是魂器,有滋養元神的作用,游如昔雖然平時沒怎么用,但那根抹額好歹在她身邊放了許久,帶著一點兒游如昔的氣息,她自然能分辨出來。 水辛夷皺眉:“如昔又去下三天了?” “大小姐在下三天追一只擅長隱匿的妖魔?!?/br> 水辛夷點了下頭,她想了想,將弦輕輕一撥,發出“錚”的一聲響,隨后收起了弓箭。 “沙海那只蝎子?”其他人求到這里,事關新人弟子試煉,門主才答應出手,為何已經拉了弓又放棄,就因為那只戴了抹額的青鳥? 門主真是心疼大小姐。 “我警告過它了?!惫业穆曇?,它會懂。 門主不想再動手,旁人勸說也無用,侍女心知這一點兒,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沉默地編起了她的花籃。 水辛夷自言自語:“福運青鳥?就算它運氣好,躲過一劫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