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對啊?!碧K飴糖也是眉眼彎彎,她還手肘擱在桌上,右手撐著下巴,那樣子看著特別可愛。 被她那么笑盈盈地看著,云聽畫覺得怪羞澀的,他猶豫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彼褪怯幸环N想摸劍的感覺,但他現在是只鳥,怎么用劍? 結果白莞就從儲物法寶里摸出了一根針塞到云聽畫的翅膀底下,還催促道:“試試?!?/br> 蘇飴糖:“……” 娘,你夠了! 用翅膀夾住銀針的小菜雞顯得格外的萌,最叫蘇飴糖好笑的是他還真的老老實實地揮了幾下,劍氣什么的是沒有的,但是他周身的羽毛又像小劍一樣豎立起來,讓蘇飴糖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劍意,那劍意跟楚修那種尖銳狂傲的不同,反而有一種寬厚穩重的感覺?? 劍無鋒芒,卻有守護的力量,若是強大起來,必然如山巍峨,如海包容。 “好了好了,我們乖乖真厲害?!卑纵咐^續撓菜雞頭上的呆毛。 云聽畫:“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叫我乖乖了?!?/br> 白莞點頭,“好的乖乖?!?/br> 云聽畫:“南南,管一下你娘子?” 被點名的云向南太陽xue青筋一跳,直接說了兩個字,“欠揍?” “是不是還有三天左右就到蒼玄界了???”云聽畫視線落到靈舟外的虛空里,在虛空里飛久了,他有點兒想上岸了。 雖說爹娘都是御獸宗的弟子,他從小就知道云家的靠山是御獸宗,但他從來沒去過,對那里也心生向往。如今距離越來越近,他心情也越來越急切。 孰料白莞搖了搖頭,“時間應該會延長?!?/br> “我估摸著,清音閣的人也快到了?!?/br> 云聽畫:“清音閣?”這什么玩意兒。 災厄出現過的地方,殘留的氣息都足以影響生靈的心神。虛空內的災厄無法封印,只能在它出現后,將沾染過它氣息的地方清理凈化一遍,免得造成更惡劣的影響。 這艘靈舟都險些被災厄吞噬,自然不可能直接進入蒼玄界,需得經過凈化才行。 “靈舟之前撞上了臟東西,得做清潔?!碧K飴糖用一句話解釋道。 她對清音閣還很熟悉,因為清音閣在原書里占的劇情還不少,里頭有個較為重要的配角。 女主原本是御獸宗備受寵愛的小師妹,她有個未婚夫,就是清音閣這一代最杰出的大弟子,本是蒼玄界第一天才,年紀輕輕修為就已經是元嬰期九層,距離大圓滿僅有一步之遙。 他是蒼玄界最有希望進入中三天的年輕修士,性格冷漠孤傲。每次出現時臉上都帶了一方銀色面具,江湖傳言是他幼時臉上受過無法恢復的傷。 最讓蘇飴糖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樂器是鳳首箜篌,金色箜篌上端有一只火鳳,彈奏到高潮處,會引鳳鳴相合,曾出現過白鳥朝鳳之盛景。 莫名就覺得這個人設特別蘇,可惜是個配角,對女主不聞不問,在女主疑似被妖氣影響神智判出師門之后,還欲抓她回去關押凈化。 在已經寫出來的劇情里,他一個元嬰期九層的樂修被剛剛突破元嬰期的男主越階打傷后黯然離開,連箜篌上的鳳首都被斬斷,道心有損也自此跌落神壇。 不知道這次來的人里頭,有沒有這個清音閣的大師兄? 正想著,就聽到遠方有樂聲響起,緊接著,虛空內出現一彎新月? 哦,那是一艘月牙造型的靈舟。 靈舟造型如彎月,甲板上,有十一位修士吹拉彈唱,奏響縹緲仙音。 “天,王憐枝也來了!”白莞看著月牙靈舟眼睛都在發光。 王憐枝就是清音閣那個大師兄,不到百歲,已是元嬰九層,一只腳邁進了元嬰期大圓滿修為。 白莞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兒像原來那個世界的mama粉兒? 王憐枝在哪兒,她沒看到書中描述的打扮啊,正想著,就看到月牙尖尖兒上出現了更加清越的聲音,如潺潺流水般緩緩流淌過來,拭去塵埃,讓心湖平滑如鏡。 一襲白衣的男子坐在舟頭彈奏箜篌,黑發用一根木簪簡單豎起,依舊如瀑垂落大半。 銀色面具遮擋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薄唇以及下巴,黑發和白衣隨風輕揚,再配上金色的鳳首箜篌,以灰暗的虛空為背景,他整個人仿佛聚攏了周圍所有的天光,讓周遭一切都變得黯然失色。 蘇飴糖:! 清音閣的大師兄,看著也太蘇了吧。 云聽畫:“王憐枝?” “還是個彈琴的?他跟百樂舫的憐君公子是什么關系???” “哎,我還說帶你看憐君公子的呢……” 走得太急都忘了,說了那么多次,一次也沒兌現。 他覺得有點兒對不住甜甜。 蘇飴糖:“……” 很好,神秘貴公子出場的驚艷畫面瞬間被打破,她腦子里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憐枝公子跟憐君公子,到底有沒有關系??? 神特么有關系,她是被云聽畫給洗腦了! 白莞怒瞪云聽畫:“閉嘴!” 你已經不是我的小乖乖了,再說一句,你就要被打死了。 第51章 潤脈丹 云向南:“十二地支玄音陣,極等災厄出現在下三天,清音閣最頂尖的力量都出動了?!?/br> 清音閣準確來說并不是一個門派,它是一個龐大組織,成員遍布上、中、下三天,里頭吸納的都是擅長安神靜心除妖的絕頂人才。據說想要進入清音閣天賦、資質、品性、容貌缺一不可。 雖然下三天的清音閣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元嬰期大圓滿,并不比地級宗門強大,但他們與中、上三天有密切聯系,在下三天地位超然,就是地級宗門也無法與之抗衡。 清音閣此次來的修士個個容貌出眾,一眼看過去皆是俊男美女。 蘇飴糖:組團出道肯定會火遍修真界! 帶了面具看不見臉的大師兄,大約是唯一例外,不過也有人說是因為他太過俊美容易惑人心神才帶面具,白莞這個mama粉就是這個言論的堅定支持者。 白莞:“憐枝公子果然不愧是十二玄音之首,一曲鳳清笙意叫人心湖平靜,像是被山澗雪水沁潤過心肺,微微涼意讓人神識更覺清明?!?/br> “那倒未必,你聽了他的樂聲難道就心如止水了嗎?”云向南難得反駁妻子,“我看你這心湖一點兒不平靜,都快小鹿亂撞了?!?/br> 蘇飴糖:她聞到了陳年酸醋的芳香。 夫妻倆斗嘴,蘇飴糖和云聽畫都乖乖慫著,不敢貿然插話。 云聽畫縮著腦袋反思,他是不是也不該帶蘇飴糖去看別的男人了? 可他就是覺得對方挺好看,想叫甜甜也跟著看一眼,沒別的意思啊。而且如今其實也不太想了,就是覺得自己承諾過的事情不兌現不太好而已。 在云聽畫看來,那個憐君公子的威脅,還沒黑旋風大呢!總覺得甜甜看黑旋風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她是不是對黑旋風有企圖…… 小眼睛偷偷瞄一眼蘇飴糖,云聽畫把爪子勾在了她衣服上,反正她這一輩子,就別想離開他了。 恰此時,靈舟再次停了下來。所有靈舟上的修士都接到了通知到甲板上集合,于是修士們再次涌向甲板。 月牙船也逐漸靠攏,蘇飴糖這會兒能夠清楚的看到船身上刻滿了暗紋,那些繁復的陣法符文隱藏在朦朧的花朵里布滿船身,如月色一般的光輝,便是從陣法內透出來的。 月中桂樹朦朧,無數桂花鋪滿靈舟,遠遠便能聞到一股月桂清香,亦有安神之功效。 月牙舟上的修士仍在彈奏,以舟頭的王憐枝為首,他們彈奏的仙樂曲調悠揚婉轉,與那月桂的清香一起滋養著在場修士的元神,蘇飴糖都覺得自己心湖平靜,她神識投入自己識??臻g看了一眼,本以為里頭一片寧靜,結果進去一看直接傻眼了。 她識??臻g里有了變化。 原本綠葉所在的位置底下多了一小片圓形的地面,上面還長了個小樹苗,小樹苗不到一米高,枝干看著也就她拇指那么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樹上光禿禿的只掛了一片樹葉,好似一陣風吹過,那葉子就該被風卷走,徹底禿了。 另外那邊的金針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根針了,金針面前出現了一個繡架,上面繃著一塊紅綢?相比之下,這金針配紅繡架看著要上檔次多了。 看到識海變化,蘇飴糖很震驚。 她在看樹葉和金針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似那兩個東西也在看她,并且眼神略帶嘲諷。 好似在說:“等你兌現你的話,等得花兒都謝了?!?/br> 所以老子們只能自己動手,讓日子過得舒坦點兒。 她之前在識海里勸架給兩位大佬畫了大餅,但苦于識海脆弱根本不能實現,哪曉得經歷了一次蜃景和災厄之后,一直紋絲不動的大佬們居然自己開始建設家園了?它們是真的要在她的識海內永久扎根呀。 正想著,蘇飴糖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她抬頭,就看到月牙尖兒上的王憐枝正偏頭看著她所在的這個方向,他側頭時,鼻梁高挺,面具上的反光讓他側面顯得更加冷峻,具有刀鋒一般的凜冽感。 最冷的還是他那雙空洞的眼睛。眸色銀灰,眼仁兒偏小,有一種針尖兒的感覺,讓人無端覺得那眼神宛如利刃一般刺入人心,被他看著,就好似心中所藏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樣。 這樣一雙眼睛,破壞了整體的美感,雖然一旦接受了也挺漂亮,可仍不在大多數人欣賞的范圍之內,總覺得被他看著,就有一種無處可藏的壓力,讓人壓根兒不敢與其對視。 他的眼神太過冷漠疏離了,所以就是這個原因,曾在宗門里備受寵愛的女主才不待見這個未婚夫君吧。對她來說,她需要的是呵護和關懷,而不是冷漠無視,以及不信任她,完全公事公辦的態度。 不過他看我做什么? 是不是在看我? 蘇飴糖偷瞄了一下身側的人,就見白莞已經兩眼發光,扯著云向南的袖子低聲說:“他是不是在看我?” 云向南沉著臉不說話。 云聽畫:“我覺得他在看我?!?/br> “他那琴頭上的鳳凰也在看我?!?/br> 好吧,原來如此,大家都覺得他看的是自己,所以她的感覺也沒錯,也不用太過在意。 “煉氣期?”王憐枝薄唇微抿,聲音悅耳,宛如環佩相扣。 真的在看她! 在王憐枝話音落下瞬間,全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蘇飴糖身上。以前還有云聽畫與她作伴,兩個菜雞擁抱取暖,如今連云聽畫都已經突破凝神期了,因此蘇飴糖現在就是這艘船上唯一的煉氣期,最底層的菜雞,直接被大佬點名了。 她頭皮發麻,若非旁邊白莞夫妻替她擋住了威壓,這會兒只怕已經被那些高階修士無形的壓力給震跪下了。 “怎么會有煉氣期在船上?”甲板上,一美艷女子收了琵琶,顰眉道。她身側男子是吹笛的,這會兒笛子也沒收,而是右手拿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左手手心,一雙桃花眼在蘇飴糖身上掃來掃去,動作顯得有幾分輕佻。 云向南腳尖一動,稍稍挪了一步,站在蘇飴糖前方,身上的御獸宗常服無風自動。 他還未說話,對面持長笛的男子開口道:“御獸宗?呵,什么時候御獸宗也收煉氣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