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的魔宮宮主_分節閱讀_8
這聊著聊著天又亮了,何苦現在到底還沒修為,困意已經有些上涌,只是聽聞云側這傻小子就快醒了,這才挺著沒躺下去。 見他連續打了幾個哈欠還不肯休息,何歡在鏡中也是不解,相當貼心地提議,“左右你我以后時日還長,要談天隨時可以。不若你回體內歇息,我來處理宮中事務?!?/br> 誰料對他這難得真心關懷的話,何苦倒是完全不領情,斜了一眼過來,就道:“我怎么知道我睡著了后你會不會對他干些禽獸勾當?” 何歡這才知道他挺著不睡竟然是為了這才見了一面的魔道弟子,眼眸一動,凝視這個看上去無比正直的自己,那是幾十年都未曾再見的模樣。 他修行百年,如果將人生比作一條長河,少年時期不過那源頭的一股泉眼,伴隨江河匯入,最初的清澈泉水早已不見蹤影,他曾以為自己已經遺忘那些過往,直到雷劫之前放任靈識游蕩,追根溯源,最終繁華散盡紅塵褪散,才發現,站在自己靈魂最深處的竟然是那名仗劍江湖的白衣少年。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仗劍躍馬,看盡長安花...... 心里暗暗一嘆,何歡想自己確實是老了,都開始懷念過去了,不過,好在他的元嬰雖然從棄道入魔那日起就在自己體內,如今看來卻是絲毫未受風雨影響,依舊停在最初的模樣。 何歡記憶里的花已經落盡,只剩下一地狼藉,可是何苦才剛剛睜開眼,他今后會看見什么全然取決于何歡。何歡是隨意慣了的人,向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從未在意旁人言語,他本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聽人指使,未料今日聽見何苦這話原本那和云側玩玩將其身后勢力拉入魔道的心思竟就隨之淡了,不過他也是個爽快人,既然不想做了那就不做,為了魔道大計委屈自己這種事何大宮主可從來不做。 何苦不知道自己無意一句話竟然勾起何歡那么多心思,他也看不出來,鏡子里那人的笑容天衣無縫,怎么看都是個正琢磨混蛋主意的浪蕩公子,半分傷春悲秋的神色也無,只是沒料到此人琢磨著居然對他笑道:“這你情我愿的事怎能說禽獸呢?不過,既然‘我’不愿,不做也無妨?!?/br> 其實以信里對何歡的形容這話還是沒什么說服力的,只是一番相處下來,何苦覺得何歡這廝除了愛取笑自己沒事飆兩個黃段子以外也沒什么不好,大概也未必如傳聞中那般可惡。 想了想,還是決定相信他,對鏡子里警告道:“你要把持住啊,我醒了后可是要檢查的?!?/br> “放心吧,我從來不騙自己?!?/br> 見何苦相信了自己靠在榻上慢慢沉睡,何歡暗暗搖頭,到底還是年輕,這種事上面那個怎么可能檢查得出來? 想是這么想,他倒是真沒做什么,輕輕回到身體,靈識掃了掃錯亂的經脈,分出一絲真氣將沉睡的元嬰挪回丹田保護好,這才單手按上銅鏡,全力運功。 渡劫期修士一身修為通天,他這一運功樓閣上方便是靈氣匯聚,風云變色,方圓千里以內眾修士紛紛矚目,心知這動靜定是何歡出關了,一時間有心思沒心思的都不敢動作,只道也不知這魔頭渡劫成功會拿誰立威,還是離他遠點為好,免得殃及池魚。 估摸著這氣勢應該足以讓周圍門派忌憚自己不敢擅自出手,何歡這才收回真氣,指尖輕輕在鏡面一點,就如流星擴散一般,點點銀光于鏡中倒影勾勒成一片片錯綜復雜的線條,仔細一看,竟然就是他體內的經脈紋路。 審視這纏繞在一起的經脈,要梳理倒著實需要些功夫,何歡不動聲色地撥動著倒影出的靈光,雖面上看不出什么,伴隨他每一動作身體上卻清晰地看出經絡突出的痕跡,竟是在強行將經脈歸位。常人經脈稍稍扭曲便是令人直冒冷汗的劇痛,他這番作為所要經受的苦痛可想而知,但此人卻半分痛呼也無,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這樣的毅力,倒也不怪他能成為江湖上最年輕的渡劫期修士。 他的視線雖集中在鏡子里,靈識卻時刻監視著周圍,云側的眼睛剛眨了眨,就聽上方傳來一句,“醒了?” 很隨意的一句問話,一聽語氣云側就知道宮主正常了,不過,他的態度倒也沒怎么變,只是看著那銅鏡感嘆著:“都說玄門正宗至寶問靈鏡在宮主手里,神偷妙手空空幾番前來都沒找到,誰知道你居然把它當銅鏡給掛墻上了?!?/br> 對他的驚嘆何歡并沒有什么說法,只能懶懶抬眼瞧了瞧他,隨手又撥回一根經脈,淡淡道:“本宮喜歡和少年人說笑,看你們神采飛揚的樣子,會讓本宮回憶起從前尚未進入魔道的時光,畢竟歲數大了,開始念舊了。所以,云側,今后不論本宮變成什么性子,只要你聽‘我’的話,本宮保證大雪山沒人能帶走你?!?/br> 他這一番話云側其實沒怎么聽懂,只是聽他提及過去突然想起小師叔對自己透露過的消息,下意識地就問:“可是宮主你從前不是——” “尤姜應該教過你什么話在極樂宮不能說?!?/br> 話還沒出口就被何歡打斷,見他神色冷了下來,心知小師叔說那件事是何歡逆鱗果然是真的,當下也不再提,只是搖頭感嘆:“不說就不說嘍,你在雪山頂上還說挺喜歡我呢,這還沒練功就把我始亂終棄了?” 對少年這沒幾分認真的抱怨何歡完全沒在意,只是望著鏡子里自己的影子,嘴角露出幾分笑意,“因為本宮發現,不論你們這些少年人再怎么美好,最能讓本宮愉快的,還是自己呀?!?/br> 見他說著說著居然還把手抬起,摸了摸鏡子里映出的自己,云側發現宮主這渡劫之后怎么神神叨叨的,又想長輩都說渡劫容易走火入魔,精神錯亂也是有的,瞬間覺得自己的男寵之路越發艱難,掩面哀嘆:“完了,宮主瘋了,我得換目標了,這練功找大護法好還是二護法好???” 未料對他這猜測,何歡不僅不解釋,還一臉認真地慫恿道:“千仞是不能的,你可以找尤姜試試?!?/br> 耿直的少年果然瞬間被帶歪,憂心道:“二護法會不會砍死我?” “本宮借你一品藥?”從床頭摸出個瓷瓶,何歡用行動完美驗證了自個兒元嬰對自己的評價,雖然他不是沒有正經的時候,但絕大多數的時間,他的確就是個變態。 “宮主你真壞?!备袊@著接過藥瓶,云側眼珠子一轉,又看向他,“這藥對你有用嗎?” 這小子的心思還真是一點也不難猜,聽聞雪山弟子柔韌性極佳,可惜...... 雖然從來沒有拒絕別人自薦枕席的習慣,想想何苦出來如果發現自己沒遵守約定大概得鬧上一通,何歡還是輕輕一笑,回:“最近千仞又研制出了一劑令男人徹底對尋歡作樂失去興趣方便專心修行的神藥......” “弟子告退!” 果然,一聽這話云側就是一驚,飛似的就從窗戶逃竄而去,瞧他這模樣,何歡心情也是不錯,稍稍運功,便是一句千里傳音,“所有弟子在正殿等候,本宮隨后就到?!?/br> 作者有話要說: 劍三最讓我感到江湖氣息的一句話,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快馬加鞭,看遍長安花。當初聽到,很是感慨。 第9章 第九章 從青云殿上空風云翻涌的時刻起極樂宮的弟子就知道,宮主出關了。 瞧這氣勢,分明已經踏入渡劫期,從此在天下極樂宮除了玄門正宗的老道士再也不用懼怕任何人,而且他們宮主比那老頭可年輕兩百歲,未來誰勝誰負還難說。 所以,初時極樂宮上下都是喜氣洋洋,各弟子紛紛拿出自己珍藏的寶貝就準備晚上在園子里給宮主開慶功宴,直到何歡正殿集合的命令傳來,所有人瞬間僵住。 正......正殿? 如果他們沒記錯,這百年來,何歡也就到過正殿三次吧? 第一次是何歡在此地宣布接手極樂宮,將反對他的魔道人士殺得血流成河,從此魔道再沒人敢質疑他的地位。 第二次是極樂宮建立后正派組織圍剿,何歡守在正殿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生生把對方高手殺得個干干凈凈,換得了極樂宮百年來的歌舞升平。 如果說前兩次都是何歡青年時的舊事,這第三次倒是離的不遠,數年前魔道新興門派不滿何歡對正派不聞不問只顧自己享樂的態度聯手向極樂宮發出挑戰,結果毫無疑問是一敗涂地,領頭人尤姜現在還賣身在極樂宮做二護法呢。 仔細想想,這幾次正殿開啟,也就最后一次由于何歡年歲見長脾氣和善了不少才得以和睦收場,前兩次,當時的江湖人談到都是要心驚一番的。如今再次開啟正殿,難道何歡真是功力大成要有大動作了? 弟子們議論紛紛,三位護法卻是一早就到了正殿,只是,對于何歡的想法卻也著實琢磨不透。 作為魔道新秀,不足而立的尤姜對此要熱血得多,來到正殿就興致勃勃道:“近些年正道的人蠢蠢欲動,宮主莫非終于準備帶領我們踏平三大門派了?” 這尤姜給何歡簽了血契后做事就一板一眼的,如今倒是難得露出了本來的江湖性子,瞧他兩眼,秀娘嬌滴滴地開口:“尤姜你這人怎么整天就想著打打殺殺的,萬一宮主是看上了哪個大門派的公子小姐要搶回來做夫人呢?” “放屁,宮主堂堂魔修第一人怎會干這等沒品的小事?”斜她一眼,尤姜堅定地認為作為一個有出息的魔修,他們應該堅持不懈地和正道作戰,同正道女子風花雪月是絕對不可以的!正道男子也不可以! 知道這人一提到打架就腦袋充血,秀娘也不同他計較,揮揮帕子冷哼著回:“終身大事還不夠大嗎?不懂你們這些臭男人,整天就想著殺這個殺那個,難怪你們倆沒老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