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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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從初見起,便看穿她真實身份。 為了不被趕走,她決意抱緊秦昭禮大腿。 在他應酬結束后溫柔送粥湯,溫柔大方,噓寒問暖,拼命刷好感值。 直到酒后荒唐,溫檸才發現,旁人口中的三公子,指的是老爺子第三個孫子。 而三爺秦昭禮,心狠手辣,無人敢惹。 剛剛吃干抹凈的溫檸:天要亡我。 她慌忙跑路,卻被“請”到秦昭禮書房。 月色如水,襯衫上的貝母扣折出微涼的光。 秦昭禮把玩著一支濃黑色的鋼筆,緩步走到她面前。 微涼的金屬貼著她細嫩的脖頸,挑起下巴,他微笑:“睡了就跑,誰教你的?” 被老爺子的養孫當眾戳穿身份的那天。 大雨傾盆,溫檸一條白色裙子,撐著傘往外走。 養孫站在廊下放肆嘲諷:“等三叔回來,一定往死里收拾這冒充身份的家伙?!?/br> 話音剛落。 他瞧見秦昭禮下車,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溫檸肩膀上,沉聲開口:“冷不冷?小心肚子里的孩子?!?/br> 養孫:? #不小心抱錯大腿怎么辦# #大佬非要我抱他# 第2章 咸魚(二) ——把根留??? 這他媽是個什么糟糕的曲名? 留什么根?留誰的根? 在這個曲名報出來的瞬間,趙升炳敏銳地感覺到,旁邊的梁衍輕輕地笑了一聲。 趙升炳臉都快要變綠了。 這綠中還帶著那么一點點黃,就像是被人從地里硬生生地割下來一堆老香菜,又老又臭,沒人吃不說,還會遭人嫌棄。 趙升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不然不會聽到如此驚世駭俗的曲名。 他戰戰兢兢地看向梁衍。 如今觀眾席上的燈全部落了下來,燈光并不明亮,梁衍凝神看著主持人走下臺。 他眼窩很深,睫毛濃密到令人羨慕,黑白分明,眼尾微微上翹。 藏著熠熠的亮光。 趙升炳手掌心的汗水已經把節目單給完全浸濕,他無比艱難地開口:“梁先生,我認為……好像有什么地方弄錯了?!?/br> 梁衍輕輕地“唔”一聲,并沒有看趙升炳。 趙升炳硬著頭皮說:“肯定是有人惡作劇,換了曲子?!?/br> 令趙升炳比較意外的是,梁衍面上也沒有流露出絲毫惱怒。他似乎并不在意趙升炳如今要說什么。 仿佛這些和他都毫無干系。 趙升炳不得不把尚未出口的話全部盡數壓回口中,他也不敢再說話,繼續鵪鶉狀地保持著沉默。 循著梁衍的目光,他也忍不住看向臺上。 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扶著一個女孩上了臺。 臉蒼白,唯獨唇瓣嫣紅,只穿了一件再素凈不過的黑色裙子,眼睛上面還蒙著一條白色的絲帶,直接遮去她的大半張臉。 襯著下巴小小一點,更加惹人憐愛。 她坐在舞臺中央的小小椅子上,周遭的燈全部落了下來,唯有一縷明亮的光,自她頭頂傾斜而下。 舒瑤將二胡輕輕放在腿上。 趙升炳哪里知道舒瑤如今的社恐狀況,只當她是在作秀,心道現在的年輕人還挺會博人眼球。 現在的這個社會,早就不流行什么矯揉造作、刻意而隆重的裝扮。如今就連網紅的審美,都從歐式大雙尖下巴轉變為杏子眼鵝蛋臉了,而現在臺上的這個舒瑤,說不定走的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呢。 下一瞬,趙升炳清晰地看見,舒瑤放在二胡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幾下。 脆弱的琴弦被纖細的手指勾動,發出顫巍巍的聲音,宛若裂帛。 校園中的學生有這么多,趙升炳對舒瑤此人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甚至于說毫無印象。 舒瑤已經開始拉二胡了。 音調剛起,趙升炳的目光便從她的臉,轉移到彈二胡的那雙纖細的手之上。 二胡和嗩吶這兩種樂器,按照常理來講,最適合演奏凄涼抑或者悲壯的曲子,在大部分人心目中,這些樂器多多少少有那么點不夠高大上。 本來是一首略帶凄涼的曲子,到了舒瑤手中,卻換了另一種格調,透著一股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大氣。 趙升炳本人絲毫不懂音樂,此時卻也被舒瑤精湛的技藝所折服;在音樂的沖擊之下,他情不自禁地側臉,想要看看梁衍的反應。 梁衍已然換了一個坐姿,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女孩。 趙升炳懸著的一顆心緩緩地放回腹中—— 還好,只要沒惹怒梁先生就好。 觀眾席上,起先因為這個曲名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也消失的一干二凈,只余安靜。 安靜地聽這個女孩彈完整首曲子。 時間到了,舒瑤屈身謝幕,胳膊和腿一直在抖,抖到趙升炳疑心方才那驚艷絕倫的曲子是他的幻覺。 穿著黑色運動裝的秦揚再度上場,舒瑤將手搭在他胳膊上,跟著他的指引,款款下臺。 趙升炳敏銳地看到,梁衍唇角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凈。 另一邊。 舒瑤下了后臺,剛剛解下覆蓋住眼睛的白絲帶,一群人圍上來祝賀她,都被秦揚默契地隔開。 她們對舒瑤的印象一直是漂亮但沉默,直到她剛剛上臺,才發現原來舒瑤竟然還會拉二胡,拉的這樣好聽—— 舒淺淺看向舒瑤時候的眼神微妙地變了一下。 老師見沒出什么亂子,這才對舒瑤說:“沒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br> 舒瑤輕聲道謝,說:“老師,我們得查清楚古箏的琴弦是怎么斷的?!?/br> 秦揚在旁邊補充:“放置古箏的器材室走廊上有監控?!?/br> 旁側的舒淺淺頓時臉色煞白,后退幾步。 這樣的動作引起了幾個女生的注意力,她們看向舒淺淺時的目光,瞬間微妙起來。 能頻繁接觸到古箏的,不就是舒淺淺么? 自己上不了臺,也不許別人出風頭,和她平時做事一模一樣呢。 老師亦有所察覺,面色不善地看了眼舒淺淺。 舒淺淺已經開始冒冷汗。 老師叫了兩個學生去門衛室查監控。 她特意叮囑:“仔細看,一點兒也別漏下?!?/br> 舒淺淺一句話也說不出,轉身離開教室。 有人走過來,嘗試著問舒瑤:“你現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舒瑤不擅長和人打交道,微笑著一一謝過,顫抖著手,拿起自己的背包,往外走。 剛剛拉二胡的時候,舒瑤全程都在控制著自己,不要發抖,不要怕。 哪怕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舊清晰地知道,臺下全是人。 他們都在盯著她看。 方才竭力壓抑的害怕在這個時候一股腦兒全部涌上來,舒瑤不可控制地顫抖,推門,剛走出去沒幾步,她蹲下來,打著冷戰。 眾目睽睽之下表演實在是太痛苦了。 偏巧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一個陌生的號碼持之以恒地給她打著電話。 若是放在平常,社恐人士絕不會接陌生電話。 不過舒瑤剛剛接受完心理疏導不久,外加方才積壓的壓力過大,雙重副效應壓迫之下,舒瑤按了接聽鍵。 舒瑤壓抑著情緒,接起來:“你好?!?/br> “是舒小姐嗎?”那邊聲音細里細氣的,“你好,我是鄧玠的女朋友?!?/br> 舒瑤額頭青筋微微一跳。 已經好幾天了,自從她得知大伯安排她與舒世銘相親之后,她就開始被各種各樣的電話sao擾。 上臺時積攢的所有恐懼和憤怒在此時全部爆發出來,她站起來,問:“有什么事?” “我和鄧玠兩情相悅,”女聲帶著點柔柔弱弱的哭腔,“但是他家里人非要他和你相親……求求你了,可以拒絕掉嗎?”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舒瑤嘆口氣,打斷她,“給我三千萬,我馬上離開你男朋友?!?/br> 鄧玠女友顯然沒想到她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住。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良久,那邊人遲疑地問著舒瑤:“你是認真的?” 舒瑤說:“當然是假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