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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聽說過?就是當年那位能隨意出入內廷的小王爺啊?!?/br> “原來是他!不是說死了嗎……” “嗨呀!真龍天子,帝王之血選定的繼承人,怎么會死?這小王爺是被仙人帶去撫養了?!?/br> 北山蘅唇角翹起一個很小的弧度。 滿足了。 那種心情,就像菜市場大爺聽見別人夸自己的小白菜水靈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昭告天下——這白菜是我養的。 他給自己添了杯茶,渾身舒暢。 后桌的議論還在繼續—— “這太子妃定了嗎?這皇室規矩,立儲之時,還得儲妃在側呢?!?/br> “自然是有人選了……” “誰家姑娘有這么好福氣?” 北山蘅捏著茶杯的手一頓。 太子妃? 該不會是小孽障跟那個流氓皇帝合起伙來坑自己吧? “能選得上太子妃,怎會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說話的人頓了頓,聲音壓低,“當今帝都的權貴里,還有哪家一門獨大?” “原來是齊國公府……” “是了,也只有林家配得上這潑天富貴?!?/br> 看客們恍然。 北山蘅人傻了。 齊國公府……太子妃? 他怎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還是重九故意瞞著他…… 北山蘅怔怔地坐在原地,視線落在杯中蕩漾的茶水上,目光有些茫然,表情有些呆滯。再后來,那桌上還說了些什么,他便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靜坐良久,他忽然想起來,應該去問問——他要去問問重九,即便真有太子妃,他也想聽重九親口告訴他。 于是他喊來店小二結了賬,飛快地從望湖樓離開。 身后那桌子上圍坐的眾人同時噤了聲,朝著他消失的方向看去。半晌,一個人道:“這……這就信了?” “應當是信了?!绷硪蝗说?。 “這也太好騙了吧?我才說了幾句話啊……” “不過你別說,九殿下這眼光真不賴,我從前還以為是那種狐媚妖氣的禍水,沒想到跟個兔子一樣軟,難怪被殿下吃得死死的?!?/br> 話沒說完,后腦勺便挨了一巴掌。 “小崽子膽肥了!敢編排主子?!”領頭的罵道:“收拾一下回儀鸞司,跟大統領交差去?!?/br> 一群人悄聲退散。 北山蘅急匆匆地離了望湖樓,再沒心思去管別的,徑直回到燕王府。甫一進門,便瞧見影壁前立著三個身穿官袍的男人,一人手里捧著絲絹卷軸,另兩人懷中端著玉匣。 管家低聲道:“公子,這三位是儀鸞衛的官爺,奉了圣上的口諭前來傳旨的?!?/br> 北山蘅心里一涼,“什么旨?” 為首那人看了他一眼,將手里卷軸打開,清了清嗓子,念道:“朕奉皇太后慈諭,齊國公女林氏,婉順嫻雅,品貌出眾。今太子正值弱冠之年,適婚娶之時,特賜林氏與太子為妃。允下月十六,于紫微臺上并行冊封之禮。欽此?!?/br> 他收了圣旨,遞過來:“九殿下不在府上,下官趕著回去復命,這封圣旨還請教主代為收下?!?/br> 北山蘅一手扶在身后廊柱上,靜默許久,方才尋回一絲清明。他艱難地向前走了兩步,將圣旨接過來,低低道了句:“有勞?!?/br> 宣旨的人又看了他一眼,唇動了動,卻沒說什么,帶人離開了。 管家闔上門,蹲身查看儀鸞衛帶來的玉匣,口中道:“公子,這似乎是冊封那日要穿的官袍,直接收起來還是等殿下回來試試?若是不合身,還得叫裁縫來……” “你看著辦吧?!北鄙睫繎脩玫卮驍嗨?,隨手擱下圣旨,信步往府門口走去。 明明是早春微暖的時節,明明自己還有鐵馬冰河內力護體,可他卻覺得周身一陣一陣地發冷,像是跌入了數九寒天冰窖之中。 就這樣走了幾步,迎面碰上剛回來的重九。 “師尊?”少年翻身下馬,一把將人攬入懷里,摸了摸他的臉,“不是說在酒樓里等嗎?弟子出了宮,便急匆匆地趕去望湖樓,卻沒見著師尊,原來是先回來了?!?/br> 北山蘅茫然看了他一眼,壓下心中波瀾,若無其事地問道:“皇帝召你入宮,說什么去了?” 重九摸他臉的手一頓,“沒什么,只交代了些冊封禮儀?!?/br> “還有呢?” “再沒什么了?!敝鼐艔澫卵?,手探入他腿彎想把人抱起來,“外頭風大,師尊臉好涼,弟子抱您進去暖暖?!?/br> “不要?!北鄙睫客崎_他,轉身欲走。 重九愣了愣,意識到有些不對,從后面撲上來圈住他,貼著耳朵問道:“師尊怎么了?” 北山蘅氣得不行,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帶了滿腹委屈板著臉道:“你自去做你的太子,娶你的太子妃,還來找我作甚?” “原來是為這個啊……”重九松了口氣,“師尊別擔心,只是為了行冊封之禮,必須得有儲妃在側。弟子即便將她娶回府,也會雨露均沾,臨幸完她來看看師尊的?!?/br> 娶回來?還臨幸? 北山蘅腦袋“嗡”地炸開了。 “好,當真是極好的主意?!彼料履?,將重九推遠了一些,語氣里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為師祝你倆百年好合,就不打擾了?!?/br> 重九摸了摸鼻子,道:“若是師尊不喜歡,弟子可以娶您為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