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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傷的問題,那就是內里失調。 北山蘅不由蹙起眉,“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需要什么藥材教中都有,務必將他救活?!?/br> 巫醫誠惶誠恐地磕了個頭,揪著自己亂糟糟的白胡子,像是要把那胡子都薅禿一般。 “回教主,屬下可以盡力為其療傷,不出半月便能養好。只是這內里的陽盛氣逆之差,還需要教主……”巫醫偷偷覷了他一眼,硬著頭皮道:“還需要教主另擇高明?!?/br> 北山蘅將重九的腕子從他手中接過來,指尖在脈上搭了片刻,皺著眉將胳膊放回去,“那就先療傷吧?!?/br> 巫醫在藥箱里翻了翻,拿出銀針,俯身湊到重九旁邊。 “還請祭長大人搭把手……”巫醫遲疑著回頭。 繹川聞言連忙上前。 “我來?!?/br> 北山蘅換了個方向在床頭坐下,從后面抱著重九的胳膊將人抬起來,讓他靠到自己胸前。 繹川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片刻后又默默縮回去。 巫醫掀開重九衣服前襟,拿了銀針照著xue位扎進去。他本就年紀大了手腳不利索,又察覺到頭頂一道灼灼目光盯著自己,不由手抖得更厲害。 北山蘅看了一會兒,陰惻惻問:“能不抖嗎?” 巫醫又連聲告罪。 好不容易施完針,他將銀針收起,擦了擦額頭沁出的冷汗,“那屬下先去配藥煎藥?!?/br> “嗯?!北鄙睫康瓚?。 巫醫長出了一口氣,忙不迭地拿起藥箱躬身離開。 繹川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待醫生走后許久,見北山蘅還是一動不動,遂出聲道:“師兄,我帶他下去,你早些休息吧?!?/br> “不用?!北鄙睫繑[了擺手,“以后就讓他住這吧?!?/br> 繹川眨眨眼,又眨眨眼。 師兄你剛說啥? 北山蘅回過頭,這才反應過來,解釋道:“他受了傷,去弟子舍沒人照顧,在這邊養傷方便一些?!?/br> 繹川摸摸鼻子,低下頭。 北山蘅又道:“去后殿看看,沐浴用的水備好了沒有?!?/br> “一早便備下了,師兄現在要沐浴嗎?” 北山蘅點點頭,用外袍裹著重九將他抱起來,徑直往后殿走去。 殿中一方白玉砌成的池子,溫熱水面泛起絲絲白霧,池邊放著干凈衣裳和帕子,香爐里燃著淡淡的木香。北山蘅彎下腰,將重九放進池子里。 繹川實在看不下去了,道:“師兄,我來幫他洗吧?!?/br> 北山蘅也實在抱得手困,嘆了口氣,將人放開,揉著胳膊小聲嘀咕:“這孩子吃什么長大的,重得跟頭熊似的?!?/br> 繹川默默不語,扒了重九的衣服給他擦身。 “哎,能不能當心點?!北鄙睫客屏怂话?,撈了一把水里的人,皺著眉道:“水都浸到人家頭發了?!?/br> 繹川動作一頓,抬起頭認真地盯著他,表情意味深長。 兩人視線一對,北山蘅輕咳了一聲,掩飾道:“這小子本來頭就不好使,再進水以后就更傻了,還怎么習武讀書?” 繹川抓著重九的手微微松開。 “師兄……”他目光追逐著北山蘅的眼波,似乎要從那雙漂亮的眸子看出些什么異常,“你之前還說要將他千刀萬剮,丟去山下喂狼的?!?/br> 北山蘅嘴唇動了動,別開臉去,不說話了。 “師兄,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繹川斂起笑意,心里莫名不安。 “……我欠他一條命?!?/br> 沉默良久,北山蘅深吸一口氣,手指緩緩抓緊了自己的衣擺。 “我要殺他,是因為日后他會殺我??扇缃?,我又欠他一條命?!北鄙睫磕曋械纳倌?,眸中水光流轉,“我將這條命還給他,我的命,我等著他親自來向我取?!?/br> 繹川喉頭像梗著一根魚刺,噎得他說不出話來。 “哎,又掉水里了!” 北山蘅驟然驚呼一聲,徑直撲到水池邊,手忙腳亂地將人撈上來。 繹川眸光飛快地變換著,目光在北山蘅和重九身上來回逡巡,眼底涌動著晦明莫測的光彩。 第19章 參同契 在巫醫殫精竭慮日夜cao勞之下,半個月后,重九的傷總算有了起色。北山蘅將他衣服掀開,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確定少年前胸后背都光潔如初,這才讓人帶巫醫下去領賞。 “師兄?!崩[川在一側輕聲道:“這孩子半個月了沒聲沒息的,他又未曾習武不懂辟谷,怕是……” 北山蘅拿眼睛斜他。 繹川頓了頓,把心一橫,低頭道:“怕是死了?!?/br> “你才死了?!北鄙睫亢喍痰鼗貑芤痪?,掂著重九的胳膊道:“這身上還熱乎著,怎么就死了?” 繹川碰了一鼻子灰,不吱聲了。 “玉嬋呢?”北山蘅瞇起眼睛,驟然想到一個人,遂問道:“她這些日子在教中嗎?” 繹川愣了一瞬,隨即回答:“左護法這個月一直在望舒城,為城郊百姓誦經傳教,并未離開。倒是前兩個月……”他想了想,道:“三月上旬,她離開了一趟,說是教主有事吩咐?!?/br> 北山蘅輕哼一聲,問道:“去了幾天?” “從我問起得知此事,到她回來,前后也有十來日了?!崩[川謹慎地問道:“師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