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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里的驚懼一閃而過,翠翠聲音里帶了一絲哭腔:“他們滿身的血,都是血,那些人用手撕開了將他們的身體,鮮血流了好多,好多…” 聽了她的形容,沈枚生生打了個寒戰,親眼看到了這些景象,難怪她剛開始會被嚇到神志不清。 楚懷珝握著墨扇的手指一頓,隨即慢慢皺起眉來。 用手?撕開? 那得是怎樣的臂力。 難道說…… 顧檀與楚懷珝想到了一起,他沉吟片刻,問道:“你可有看清那些人模樣么?” “沒,我沒有…”翠翠搖了搖頭:“但是她們還在追,還在追我們…” 話音剛落,只聽著門外傳來一聲響亮的鳥鳴,少女臉色一白,她掀開簾子一看,只見一只巨大的白鳥盤旋于天際。 似是發現了他們,大鳥低鳴一聲,竟是直直向馬車俯沖而來。 “來了……來了……她們來了?!?/br> 翠翠喃喃道,隨后身子又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們來了,會死的,我們會死的…” 顧檀見狀皺起了眉,正要問些什么,四周突然涌現出一陣莫名其妙的殺氣。 林子中安靜的可怕,沈枚亦是察覺出了不對,他警惕的坐起身子,手指已經按在腰間的月白劍上。 再看楚懷珝,只見他“刷”的一下開了墨扇,臉上神色未變,似乎對周圍的變化毫無所察。 馬車依舊不緊不慢的行駛在小徑上,眼看再過一個彎就要到官道了,楚懷珝突然吩咐道:“車夫,勞煩停車?!?/br> “不,不能停下!”翠翠的尖叫微微有些變聲,她顫抖著,抽泣著,鼻涕眼淚混在了一起。 “不能停!不能停!會死的,會死的!” 雖然不明白楚懷珝此時停車是什么意思,但翠翠激動的神色著實讓沈枚吃了一驚,他在緊張之余不禁連連安撫少女道:“你別怕,你們不會有事的?!?/br> 行駛的車夫并未察覺到任何危險,雖然他覺得這命令下的著實奇怪,但客人就是客人,客人要求停車,自然不有不停地道理,于是找了一個角落,乖乖的把馬車停到了一邊。 “爺,可是有人要下個方便?” 隔著車簾,車夫恭敬的問道。 車夫話音剛落,只覺得周圍樹林里突然掛起了一陣風,這風來的兇猛,吹動林中樹葉沙沙作響,有落葉紛紛從枝頭悄然落下,飄然盤旋落至車頂,若不是四周殺氣逼人,這樣的畫面,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美景了。 車頂樹葉越落越多,耳旁尖銳的風聲中夾雜著一絲絲微弱的氣流,對方的輕功到底還是差些。 一,二,三,四,五…… 楚懷珝動了動耳朵,手中墨扇輕輕搖動。 五個人。 五個女人。 鳳氏五音仙么? 他低頭看一眼昏迷的鳳果果,嘴角慢慢泛起一絲苦笑。 似乎有點難對付。 但愿她們肯慢些出手,也好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頭頂的白鳥扔在盤旋,察覺到周遭殺氣越來越重,楚懷珝知曉她們已經準備出手了。 掀開車簾正要下車,楚懷珝只聽得耳側風聲一凜,凝眸細看,一枚長約三寸的鳳頭銀針正好從車外飛入。 墨扇接下銀針,就在他飛身下車下車之際,一根青玉長笛突然由身旁刺來。 楚懷珝側身避開她的攻勢,墨扇一合,反手便對著女子手腕敲去。 “鳳商小心!” 身后的橙衣少女開口道,她又拋出一枚鳳頭銀針,隨即轉了轉手中長笛,直接將墨扇擋住,隨即向南邊的三位女子使了個眼色:“鳳角,鳳徵,鳳羽,上!” 見她五人同時出手,楚懷珝暗暗嘆了口氣。 這是完全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啊。 霎時間,橙衣女子已經飛身來到他的身邊,楚懷珝見狀并沒有躲避,只見他抬手將墨扇轉了個圈,扇柄對準她肩上的xue道正要點下,眼前倏忽間又閃過幾道銀光。 楚懷珝后退幾步,那五名女子已然站作一排,她們紛紛手持玉笛,衣袂飄飄,每一位都恍若出塵謫仙。 鳳氏五音仙,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是你!” 那名方才偷襲他的,名叫‘鳳商’的女子目中含怒,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楚懷珝一愣:“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黃衣女子冷冷一笑:“你是陸峰的朋友,我曾在畫舫中見過你?!?/br> “畫舫?” 楚懷珝回憶片刻,那日陸峰請來的舞姬歌女實在多不勝數,可若是鳳商這種容貌的,他應該不會沒什么印象,想來她當時應該是易容了。 其余的四人聞言不自覺又帶了幾分殺意:“你是陸峰的朋友?” 也不知陸峰究竟怎么招惹上鳳家堡的,楚懷珝苦笑一聲,無奈道:“誰說去了便是朋友了?” 只當他是狡辯,鳳商怒目而視:“若不是朋友,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主賓席?”她話音一轉,語氣多了幾分殺意:“鳳一和鳳二均死于陸峰之手,你是他的朋友,又助他綁了我們的少堡主,不殺你不足以祭奠我鳳氏忠魂!” 話音剛落,鳳商便于其余四名女子同時將橫笛放于唇邊,只見她冷冷一笑,毅然道:“這可是你臨終前的最后一首曲子了,你可要聽仔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