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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他,除了小七與那位被小四稱為“裘爺爺”的老者,這里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三人,卻始終不敢與他們對視。 為什么呢?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沈枚終于忍不住拽了拽顧檀的袖口,輕聲道:“顧大哥,他們的眼神,好奇怪?!?/br> 顧檀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沒什么奇怪的,他們只是恐懼而已?!?/br> 沈枚咽下嘴里的rou,奇怪道:“恐懼?為什么?” 顧檀指指墻上的鐮刀,眼眸輕閃:“你看到那邊的刀了么?” 沈枚點點頭:“看到了?!?/br> 顧檀壓低了聲音,輕笑道:“你還記得許如柏身上的傷么?” 許如柏…… 沈枚一愣,手中的竹筷‘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顧檀聳聳肩,繼續道:“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許如柏,應該就是他們殺的……” “什……”么?沈枚眼底盡是驚訝。 “噓?!鳖櫶礇_他眨眨眼,“猜測,猜測罷了?!?/br> 垂死的王錦蛇還在不斷掙扎,老者將它纏在木杖上,手中的匕首先是刺向蛇的七寸,隨后又利落的砍下蛇頭。 只聽“撲哧”的一聲,蛇身被刺透,蛇頭滾落在地,王錦蛇身子扭了幾下,終于趴在杖上一動不動了。 老者熟練地將控出蛇血,隨后抬頭對一旁的楚懷珝問道:“公子可有食過蛇rou?” “從未食過?!背勋崜u了搖頭。 “哦?”老者手指一頓,呵呵笑道:“看來在用食上,還是我們更勝一籌?!?/br> 聽出他話中的諷刺意味,楚懷珝卻是不以為意,他搖了搖扇子,輕笑道:“從不曾以蛇鼠為食,今日嘗嘗鮮倒也無妨?!?/br> 老者聞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他瞇眼看向楚懷珝,平靜道:“以蛇鼠為食,總要比某些大啖人rou,生飲人血的畜生要強得多?!?/br> 知他意有所指,楚懷珝合了折扇,搖頭道:“是啊,無非利欲熏心,蒙了人性而已?!?/br> “人性?”老者冷笑道:“既是畜生,又如何識得什么人性?” “畜生不識人性,理應教訓,但若濫殺之,與其又有什么區別?!?/br> 老者聞言咧嘴笑了,他將蛇盤在腕上,道:“說了這么久,還不知公子貴姓,怎么稱呼啊?!?/br> 墨扇的影子在墻上來回搖曳,楚懷珝淡笑道:“老人家客氣,在下免貴姓楚?!?/br> 聽到楚姓,老者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他將目光掃過火堆旁的眾人,隨后深深吸了口氣,眼睛直直望向楚懷珝:“楚公子哪里人士?” “京都人士?!?/br> 老者沉默了片刻,伸手撫上那條死蛇,眼中又清光閃過,只見他輕嘆一聲,“看來是老朽年紀大,這蛇皮已經剝不開了?!?/br> 他沖楚懷珝笑笑,低聲道:“冒昧勞煩楚公子幫忙,若不嫌棄,可否為老朽搭一把手,在上面將這蛇皮剝了便好?!?/br> 楚懷珝聞言敲了敲手心,眼神掃過一旁的沈枚的顧檀,隨即向老者拱了拱手:“哪里哪里,楚某樂意效勞?!?/br> 小四低首撥動著火堆上的鼠rou,心思卻始終不在這邊,火堆上木香中夾雜著陣陣rou香,引得小七食欲大動。 又添上一根干柴,小四余光掃向不遠處的角落,發現那里已然沒有了裘爺爺與楚懷珝的身影,他抿了抿唇,將手中鐵棍遞給小七,道了句“我去外面找些干柴”便離開了洞中。 顧檀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有微光流轉,他起身理了理衣服,正要抬腿跟過去,便看見小七從火堆旁取出一棍rou,輕輕放置沈枚盤中,臉上笑的無比甜美:“哥哥,這些也烤好了?!?/br> 顧檀眼尾一抖,糾結的看著盤子里的鼠rou,心底盤算著究竟要不要告訴沈枚這個消息。 慶幸的是,沈枚正沉浸在‘這里的人可能都是殺人犯’的震驚消息中,并沒有直接將rou吃下,只見他慢慢回過神來,隨后扯扯嘴角,將rou夾至小七的盤子中,輕聲道:“我,我不吃了,還是你吃吧?!?/br> 倒是有幾分鄰家大哥哥的意思。 顧檀掩下唇角笑意,心道幸虧沐云不在這里,否則以他的脾氣,恐怕能把這里拆了也說不準。 將自己的盤子推到小七面前,顧檀輕聲笑道:“我不愛吃這個,都留給你吧?!?/br> 小七聞言眼睛一亮,他接過顧檀的盤子,含笑道了聲謝,緊接著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見他如此大吃大喝,沈枚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伸手拍拍小七的肩,嘴里只能輕聲嘟囔著:“慢點吃,慢點吃?!?/br> 盤子里只有兩只烤鼠的分量,很快便被小七一掃而空,只聽他打了個嗝,邊嚼邊道:“果然只有來了客人,裘爺爺才舍得將那幾只大些老鼠宰了吃rou?!?/br> 他一邊說著,一邊砸了咂嘴,喃喃道:“果然比之前的那些肥美多了?!?/br> 沈枚本來要和顧檀一起出去,在聽見小七的話后面色一白,他轉過身,顫抖著唇問道:“你,剛剛說這是……什么rou” 小七擦擦嘴,抬眼看向沈枚:“這是鼠rou啊?!?/br> 話音剛落,沈枚只覺得眼前一黑,胃里突然一陣翻江倒海,他捂著嘴,也不再管身后的顧檀,拼命跑向洞xue外跑去。 小七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他呆呆的望著沈枚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他……怎么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