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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這些東西才是最危險的。 楚懷珝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雖說這些暗器不難避開,可勝在數量多、密度大, 再加上不可視,眼下也只能憑借聲音與感覺來判斷這些暗器襲來的方向。 還好此處環境密閉, 若無什么干擾因素, 單聽風聲倒也不難判斷其走勢…… 當然, 這個前提是沒有什么干擾因素。 就在楚懷珝后退之時, 屋內聲音再次響起:“二爺果然好身手,我這里的二十四枚袖箭、三十八顆落星鏢居然都被你躲了去,也難怪我家主子特地囑咐我不得輕敵?!?/br> 楚懷珝聞言笑笑,正要說話,便覺著身后一涼,似乎有什么東西對準了他的后心。 立刻回身倒轉墨扇,楚懷珝左手衣袖瞬間被一枚落星鏢劃破,墨扇扇骨撞上金屬,震動之際,發出‘?!囊宦暣囗?。 是那把彎刀。 見偷襲不成,那人轉頭便退,嘴里卻笑道:“看來若真是與二爺硬碰硬,必然是十分吃虧了?!?/br> 周圍香氣繚繞,耳畔的聲音縹緲不定,若不是方才那落星鏢劃破的袖口,楚懷珝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等等,幻覺? 楚懷珝眼眸一閃,借躲避暗器之機,飛身繞著屋內轉了兩圈。 只見那相對而放的兩座武器架后分別放著兩盞白色燭臺,他剛靠過去,便覺得鼻間香氣又濃了幾分。 難道是這個么? 那人再次出手,手中雙刀破空而來,直擊楚懷珝面門,這招來勢洶洶,殺氣四溢,他想不察覺都難。 閃身避開雙刃,楚懷珝后退半步,手中墨扇脫手而出,直接掃向身前白燭,只聽的“砰”的一聲,燭臺應聲而落。 不出所料,眼前景象突然開始劇烈扭曲,楚懷珝飛身接下墨扇,回頭再看,那些武器架與原先擺在正中央的石臺都消失的無無蹤,而那所謂的密道,則是一個布滿尖刀的黑洞。 可想而知,如果當初真的如那人所愿跳了下去,恐怕現在早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地上的物件在腳邊滾了幾滾,這哪里是什么燭臺,分明就是兩個刻有饕餮圖樣的鐵質香爐。 眼前的幻影已經全部消失,楚懷珝定了定神,只見周圍墻壁插滿了袖箭與鏢。有一淺衣男子站在不遠處,他雙手握刀,正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 這人雖不如顧檀那般風情萬種,卻也端的一個瑰姿艷逸。 “本以為還能多玩一會兒,沒想到這么快就被你識破了?!?/br> 雖是這般說著,可那人的語氣里并無半分遺憾,反而帶了些興奮。 只見他反手將雙刀插入腰間,勾唇笑道:“現在二爺可看清我的模樣了?比你那顧檀如何?” 楚懷珝聞言挑挑眉:“你若非要和顧檀比,總得先告訴我你是什么人?!?/br> “我叫妙影,”他將地上的香爐撿起,緩緩道:“方才你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尋夢香制造出的幻影?!?/br> 果然。 楚懷珝是后來才猜到的幻覺,畢竟眼睛可以騙人,但感覺不會。 就在妙影說話的時候,楚懷珝已經開始暗暗打量這個房間的真實面貌。只見這屋內十分空曠,似乎除了墻上的飛鏢和正中央的那個黑洞,便再沒有其他多余的物件。 簡單的匪夷所思。 “我知道二爺要查什么東西,”自稱為‘妙影’的男子抱臂看著他道:“不過既然來了這兒,二爺也就不必費力再查了?!?/br> “哦?”楚懷珝聞言來了興趣,“這是為什么?” “因為二爺已經不可能再活著出去了,”‘妙影微微一笑,淡淡道:“這里可是專門為二爺布的死局啊?!?/br> “專門為我布的局……”楚懷珝將這幾個字重復了一遍,隨即忍不住笑出了聲:“那楚某還真是萬分榮幸了?!?/br> “哪里哪里,”妙影也笑道:“能親手為楚二爺送行,妙影亦是萬分榮幸?!?/br> 他說著抬手打了個響指,只見楚懷珝站腳之處的四塊地磚突然全部裂開,漏出最底下的一排尖銳的剛刃。 提氣躍起半丈,楚懷珝飛身向右躍出。剛要落地,卻見那地磚似是有感應一般,破裂的位置居然與他落腳之地等同。 眼見地上無法立足,楚懷珝飛身來到墻邊,本想要以墻面半露的袖箭借力,前方又突然射來數點銀星。 “二爺現在想走,是不是晚了點?” 地面還在破裂,落星鏢已然飛至眼前,楚懷珝以墨扇輕點墻面,用力踩下一塊半碎的石磚。 一枚銀星從手背劃過,帶出一道血痕,楚懷珝微微皺眉,剛翻至右后方,兩道鐵門突然從天而降,同時又幾枚落星鏢從墻壁射出,直接擋住了他去路。 內力在瘋狂流失,那落星鏢上似乎淬了什么東西,只聽“哐當”一聲,鐵門落下,楚懷珝躲閃不及,竟真的被困在了里面。 這人將他的退路算的如此精準,倒真是有些出乎預料了。 妙影走至鐵門前,撫唇笑道:“既說了是專門為二爺設的局,自然不會那么容易就被破了?!?/br> 楚懷珝聞言苦笑一聲,他搖搖折扇,無奈道:“你們家主子到底是誰?我現在真的懷疑,在我接手這件事之前是不是還得罪過他?!?/br> 見他神色依舊鎮定,妙影不禁挑了挑眉:“都這個時候了,二爺居然還有心思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