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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胡說些什么!”宋喬驚得舌頭都要打結了。 “胡說?”顧檀勾唇一笑:“現下二爺就在這兒,是不是胡說,你問一問不就清楚了么?” 楚懷珝輕咳一聲,還未還得及回答,便又聽得顧檀道:“當然了,二爺也可以不認?!?/br> 他眨眨眼:“只不過我手上還留有二爺所贈信物,這總不會有假吧?” 楚懷珝聞言一愣,信物?他什么時候給的信物。 只見顧檀說著便從懷里掏出一方青玉,那玉剔透溫潤,中心隱約可見一個大大的‘楚’字。 “這個,二爺不會不認得吧?” 楚懷珝見狀哭笑不得,顧檀手里拿著的,正是他找了好幾天的貼身玉佩。 想來應該是那夜喂酒時,顧檀從他這摘去的,而他居然毫無所察。 見顧檀眼底盡是得意,楚懷珝心底暗暗好笑,他打開了折扇,道:“我的玉佩,我當然認得?!?/br> 折扇輕搖,楚懷珝夾雜著笑意的聲音無比清晰。 “你方才說的所有,我都認了?!?/br> 云水澗,二樓,天字房。 宋喬還未從剛剛的消中清醒,他看著楚懷珝又看看一旁靠在椅背上的顧檀,臉上盡是尷尬。 沐云站在門口,道了句“我還有事要去找沈枚”便離開了,宋喬抓抓頭發,突然覺得方才被長劍刺過得地方連帶著頭都疼了起來。 懶得再想太多,宋喬揉揉胳膊,直奔主題:“先前二爺讓我查過的鐵臂人一事,已是有些眉目了?!?/br> “我查過了云州城所有的鐵鋪、武器鋪,凡是有手藝、能做出成品武器的鐵匠與鑄匠也都詢問過了,并沒有任何一家做過類似于手臂這類的武械?!?/br> 楚懷珝低吟道:“難道不是云州的人?” “應該不是,”宋喬道,“只不過我在調查城西的鐵鋪時,發現了一件怪事?!?/br> “什么怪事?” 宋喬沉聲道:“城西共有三家鐵鋪,其中兩家,除了做些馬蹄鐵與一些日用雜器之類的小物件以外,基本沒有出過任何多余的出鐵量,剩下有一個胡氏鐵鋪,更是在年末中旬便再也沒有開過張?!?/br> 楚懷珝聞言皺眉道:“可有問過原因?” “問過了,”宋喬道:“兩家的匠人說辭一致,均道今年供貨不足,之前的商販已經不再為他們提供生鐵,他們只能自己想辦法從別的渠道獲得鐵源,雖然費些力氣,卻也可勉強維持生計,而那個胡氏,怕是沒有找到合適貨源,才只得落了個關門大吉的下場?!?/br> 沒有貨源么? 天盛鐵礦資源從來豐盛,白沙州尤甚。若真是的礦石枯竭,羅震作為白沙浴血營的大將軍,不可能會沒有消息。 楚懷珝思索了片刻,又問:“可知道他們之前的貨源都是從哪里來的嗎?” “通州城?!?/br> 楚懷珝喃喃道:“通州么……” 頓時兩人都不在說話,唯有桌邊香爐里還飄著陣陣清香。 顧檀安安靜靜的聽罷兩人對話,他理了理衣袖,從懷里摸出一封信來,那信紙似是被水浸過,皺皺巴巴的,就連筆跡也模糊不清。 “這是我從白雪的房間里發現的一封信紙,是一個名為‘胡青’的人寫的,時間大約是半年前?!?/br> “胡青?好耳熟的名字?!?/br> 宋喬皺眉思附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他難道是……” 將信紙放在桌上,顧檀抱臂道:“他就是城西那家“胡氏鐵鋪”的老板皆匠人,他與白雪暗通款曲多年,因著并不妨礙閣內生意,陸甌對于此事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br> 聽到‘匠人’兩字,楚懷珝眼眸一閃,他講桌上信紙粗略的掃了一眼,除了一些露骨曖昧的話語,依稀可見“通州”,“大生意”,“財富”幾個字眼。 “這個胡青,去了通州?” “大概吧,我聽白雪說,這個胡青在通州接了一單大生意,并承諾說若是這筆生意做成了,便回閣里為他贖身,接他一同去通州??上О籽┑攘诉@么久,到死也沒能如愿?!?/br> 說到這兒,他故作可憐般嘆了口氣,森森看向宋喬:“我們這些樂伶小倌啊,本身就低人一等,平日里落不得好,到了外面還要無故受人辱罵?!?/br> 宋喬心里一虛,別開眼不再看他。 只聽得顧檀又道:“好不容易被人贖了身,跟對了人還好,若是跟錯了人,那最后便是真的要落一個‘命比紙薄’了?!?/br> 見他越說越偏離正題,宋喬重重咳嗽一聲,重新將話題引回來:“我去城西時,周圍鐵鋪均道通州鐵礦供應不足;按顧檀的說法,胡青明顯是因為通州有生意才背井離鄉的,這兩點分明矛盾的啊?!?/br> 楚懷珝聞言淡淡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兩個的消息,其中有一條是假的?!彼麚u了搖折扇,輕笑一聲:“看來想要找到鐵臂人更多的線索,只能再去一趟通州了?!?/br> 送走了宋喬,楚懷珝合了折扇,對坐在一旁的顧檀道:“你可要隨我去通州?” 顧檀抬頭望向他:“難道二爺不打算帶我去?” 楚懷珝以折扇敲了敲下巴,笑瞧著他:“倒也不是,只不過……” “只不過那個鐵臂人應是與我相熟,”顧檀打斷他的話,反問道:“所以二爺還是信不過我?” 被他一同搶白,楚懷珝無奈的搖了搖頭:“亂想什么,我只是擔心此事會牽連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