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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鬼氣沖天,有著這樣濃重鬼氣之人,白玉城內, 唯有謝慎。 謝慎身后跟著的是謝玉清,謝玉清面上化了淡妝,長發高束成髻,金色步搖插在發髻兩側,外著沉重的紅色繡鳳華袍,手提長劍,跟在那黑衣青年身后。 一行人到了城樓之上,而后就傳來渾厚的聲音,仿如冬日的悶雷,轟隆隆道:“勝出者,何人?” 梅無涯得了這話,一只手抬起,一只手折放在身前,微微屈膝彎腰,恭敬道:“陛下,微臣梅無涯?!?/br> “梅無涯?!?/br> 謝慎語氣中帶了幾分笑意:“你這年紀還上來,真不要臉?!?/br> 梅無涯抬起頭來,之前陰陽難辨的聲音化作了書生般溫和的聲音道:“陛下,微臣死時,也不過二十三歲呢?!?/br> 謝慎大笑出聲來,他轉過頭去,似乎和謝玉清說了什么,謝玉清神色未變,只是鎮定脫了外面的華袍,交給了旁邊的侍從,只著了白色單衫,就提了劍,足尖一點,從城樓上直躍而下。 “師姐這滿頭發飾,”上官明彥看得有些著急,“怕是有礙吧?” 話沒說完,就見女子在半空中將發簪忽地抽下,青絲如瀑而散,那些發簪似雨一般朝著梅無涯直沖而去! 梅無涯倒吸了一口涼氣,騰空一個翻身躲過那些發簪,還未落地,長劍便直直劈到了梅無涯身前。 謝玉清雖為女子,但劍走得卻是至剛至陽、大開大合的路子。她那一劍轟的砸落而下,梅無涯來不及躲,只能回身一劍硬生生擋住,結果未曾想,在擋住那一剎,磅礴劍意鋪天蓋地而來,當場將他震飛開去,好在梅無涯劍往地面一插,一路劃著地面往后,才在掉落擂臺那一瞬,勉強止住頹勢。 他喘息著抬頭,謝玉清橫劍立在擂臺之上,風吹得她發絲紛飛,讓她整個帶了幾分仙氣,上官明彥呆呆看著謝玉清,整雙眼里幾乎只能容下這個人。 “好?!?/br> 梅無涯又恢復了那陰陽難辨的聲音,他直起身來,擦了唇邊的血,笑道:“沒想到殿下這般年歲,竟有如此劍意,是老朽托大了。接下來,還請殿下切勿怪罪?!?/br> “請?!?/br> 謝玉清一個字,說得極淡,話音剛落,梅無涯長劍直掠而來! 謝玉清的劍夠強夠狠,梅無涯的劍就夠快夠猛。梅無涯一路搶攻,謝玉清就提劍在原地,在極其狹小的范圍內反復抵擋。 謝玉清表情一直很淡,梅無涯的劍卻漸漸浮躁起來。 周邊陰風陣陣,傅長陵有些憂慮皺起眉頭。 這些鬼修并非正規仙道出身,修仙的路子各有不同,大多數鬼修的路子都十分危險,尤其是這樣打斗起來,以梅無涯這樣的功法,怕是收不住去勢。 傅長陵看著梅無涯劍越發狠辣,秦衍也明顯看出端倪,忍不住皺起眉頭,隨著梅無涯的劍勢越發兇猛,謝玉清的動作明顯也開始遲緩下來,但好在她的氣力控制得極為沉穩,根本不被梅無涯所干擾。 她這樣平穩的模樣,似乎刺激了梅無涯,梅無涯大喝一聲,所有氣力灌注于一劍,朝著謝玉清便直直沖去。 謝玉清眼神一冷,就是此刻! 她見得梅無涯破綻,忽地往前一個弓步,身子微躬,長劍便直直灌入梅無涯腹間,淡道:“你輸了?!?/br> 梅無涯舉著劍,愣愣沒有說話,謝玉清利落抽劍,回身離開,梅無涯一把抓住謝玉清的袖子,恢復了書生的語調道:“公主,別這樣,我們成婚,我們必須成婚,白玉城需要一個太子殿下,求求您了,為了白玉城,我們成婚吧?!?/br> 謝玉清沒說話,她背對著梅無涯,冷漠開口:“邪魔歪道,不與為伍?!?/br> 說完之后,謝玉清漠然往前離開,梅無涯呆呆看著謝玉清的背影,顫抖著聲:“邪魔外道……你居然敢說……我們是邪魔外道……你這樣的公主,”話音剛落,梅無涯身體驟然增大,朝著謝玉清直襲而去,大喝出聲,“去死吧!” “師姐!” 上官明彥驚駭出聲,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間,眾人尚未反映過來,黑袍青年便直掠而上,橫劍擋在謝玉清身前。 巨大的黑霧沖撞在青年劍上,狂風吹開他頭上巨大的帽子,露出他整張臉來。 他面容俊美,膚如白玉,一雙眼若寒潭含秋,盯著人的那一剎,便有一種徹骨的冷涌現上來。 他白袍黑衣交織在一起,在風中糾纏翻飛。所有人在短暫驚詫之后,就聽梅無涯大吼起來:“是仙界的人!云澤仙界,鴻蒙天宮的人!” 聽到這話那一瞬間,無數小鬼嚎叫而上,謝玉清和秦衍背靠背,秦衍劍上華光大綻,和謝玉清配合著就在擂臺上和前仆后繼沖上來的鬼廝打起來。 “我的天……” 傅長陵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就看上官明彥提了劍就要往上沖,傅長陵一把抓住上官明彥,急道:“打什么打,打得贏嗎!” 上官明彥提著劍,面上是克制不住的焦急,可他知道傅長陵一定在想辦法,他捏緊了劍道:“不打怎么辦?” 傅長陵抓著上官明彥,他想了片刻,將秦衍給他的同心結給上官明彥拴上,低聲道:“死馬就當活馬醫,試試,不行再打?!?/br> “試什么?” 上官明彥有些茫然,話剛說完,就聽傅長陵一聲大吼,抓著上官明彥,就朝著謝玉清道:“師姐,您未婚夫來救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