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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葉蕭最后還遞給謝銘一個錦囊,千叮萬囑:“里頭是我定下的對付李青山之計,記住,必得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才能打開,否則就不靈了?!?/br> 謝銘雖臉露好奇,但也知道這并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遂仔細收好錦囊,將葉蕭今晚所說的每句話都強行記下,鄭重點頭。 翌日一早,葉蕭便動身返回建業,除貼身侍衛官黃誠之外,還是只帶了一百人隨行。 為安定軍心,葉蕭并沒有讓將士們前來相送,連謝銘都不讓來,輕裝簡從地就從洛邑南城門離開,奔赴建業這個巨大的漩渦,也是原主命定的死劫。 ****** 又過幾日,李青山那邊的主力部隊陸續奔赴,激烈的戰事眼看著一觸即發。 獨挑大梁的謝銘整個人都崩得死緊,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甚至一直把葉蕭留給他的錦囊隨身攜帶,哪怕暫時不能拆開,這也好像是一粒定心丸,只要帶在身上,就好像葉蕭在他身邊一樣。 這日正盯著沙盤一遍遍盤算局勢,忽有將士來報,說是抓住一個北軍jian細。 謝銘一聽就來了興致,扔下手里的小旗模型:“走,看看去?!彼谂沃軓膉ian細口中套出點話來。 然而一見到那個所謂的“jian細”,謝銘臉色都變了,他指著那個一身北軍軍服,披頭散發的少女,斥道:“這是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兵丁上前稟報:“回統領,此人在城門外鬼鬼祟祟,又穿著北軍軍服,屬下等這才抓了人來,后來才知道她是個女的?!?/br> 謝銘背著手,圍著少女走了好幾圈,將她好一番打量,心頭思量過后,才假意說道:“松綁??雌饋砭褪莻€小姑娘,哪里就能做jian細了?!?/br> 少女被松了綁,揉揉刺痛的手腕腳踝,只低著頭并不說話,她臉上被亂發遮擋,面容看不真切,可是呼吸間有些許的氣聲,被謝銘聽了個真切, 他眼珠子一轉,讓人將少女送到自己那里,又摒退了眾人,只留兩人獨處。 須臾,遞過一塊深色手絹:“行了,別哭了,你雖看起來狼狽,但衣裳齊整,并無撕裂痕跡,顯是沒有被怎么著。你知道姑娘家在全是大老爺們兒的軍中,有多危險么?你這樣已經夠幸運的了?!?/br> 少女起先并沒有接謝銘的手絹,直到聽他說完這番話,猶豫片刻,才接過手絹,撩開亂發擦拭眼淚。 然而她擦著擦著,突然就悲從中來,想著自己一個單身女子,如今落入這幫人手里,不知會是個什么結局,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流著流著,她開始嚎啕大哭,哭得好大聲,讓守在門外地士兵不由對視一眼,各自搖頭,心道,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讓統領猴急成這樣,統領久不近女色,這女人又哭成這樣,這得激烈到什么程度! 屋里的謝銘此時也有幾分頭疼,少女穿著北軍軍服,很有可能與北軍有淵源,他本意是溫柔以待,降低少女的戒心,然后從她嘴里掏出點什么。 然而這人哭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并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一時頗有些手足無措,虎著臉說道:“不許哭,聽見沒有,不許哭了!” 少女不聽,哭得根本就停不下來。 謝銘揉揉太陽xue,從少女手里奪下手絹,不慎溫柔地在她臉上一通亂抹,邊威脅道:“不許再哭,再哭我就不管你了,讓外頭那幾個兵痞子收拾你,聽見沒有?!?/br> 少女被他這一嚇,終于抽抽嗒嗒地停下來,她吸吸鼻子,動了動唇。 謝銘沒聽清:“大聲說?!?/br> 少女抬頭,眸中雖一片濕意,但依然靈動:“我餓了?!?/br> 謝銘一陣無語,不由地抽了抽唇角,這姑娘可夠不客氣的,先前毫不見外地嚎啕大哭,此時張口就要吃的,真以為這里是她家不成? 不過,看在她長得還算不錯,自己暫時又不想與她鬧僵的份兒上,還是遂了她的心意,揚聲朝門外喊道:“送吃的來?!?/br> 此后便一邊打量著少女,一邊思量該如何套話。這女人就是不好辦,若是個男的不肯開口,早就鞭子烙鐵往上干了,可這是個姑娘,若是對姑娘動手,總不是那么回事兒。 且先等她吃完,再試著套一套話,他就不信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還對付不了這么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兵丁將飯菜送來時,眼神并沒有往少女那里瞥,但他離開時,卻湊近謝銘耳邊,促狹地笑道:“統領,可得悠著點兒?!彪S后就被謝銘一腳踹出了門。 ****** 謝銘那邊緊張地排兵布陣,時而應對李青山的小股試探,時而與少女斗智斗勇,葉蕭這邊已經靠近建業城門。 進城前,他將黃誠喚進馬車里,遞過一塊素色長布條,松開外袍道:“用這替我纏起來?!?/br> 黃誠接過布條,知道以葉蕭的脾性,勸是沒有用的,只能聽命行事,可上手時卻沒有真的用力,生怕擠壞了葉蕭腹中的孩子。 葉蕭也察覺到這點,皺了眉道:“沒吃飯么,用力?!?/br> 黃誠心下一嘆,暗自對那尚未出生的小主子道一聲“得罪了”,手上勁道猛增,一拽一拉間,那渾圓大腹便被擠壓在一圈一圈纏繞起來的長布條之間。 葉蕭雖早有準備,猛然來這么一下子,仍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隨著黃誠纏繞的動作,他緩緩地吸氣,呼氣,試圖緩解將腰腹間的不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