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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坦……嗎?”他問道,“您看起來已經恢復了不少,是因為露西的力量逐漸增強嗎?” 【不必對我使用敬語?!坷S坦說道,祂看起來好像很高興,飄搖倒懸著從阿雷西歐的身后繞過來,又繞回去,像個小孩子一樣,總想用半透明的須觸碰碰他的發頂。然而阿雷西歐的視線一掃過去,祂立刻老老實實地縮起來,過一會兒,才按捺不住心喜般的再次伸出須觸。 阿雷西歐原本以為黑暗的神明對他另眼相待,是因為他是強大的黑暗生物,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這樣,利維坦對他的態度比當初匆匆化身為柱的貝希摩斯還要鮮明,也讓阿雷西歐意識到,他對于這些神而言,似乎是有些不同的。 他對所謂的神沒有多少恐懼感,于是直接抬頭詢問,并且遵照神的要求,并未使用敬語。 “你認識我?” 【你是“火種”?!?/br> 這個詞語不是那么輕巧就能頂在頭頂的,阿雷西歐微微皺眉,他正要進一步詢問,利維坦卻向他微微搖頭。 【我與某個人有約定,不能告知你更多了?!?/br> 阿雷西歐第一反應是曾經的巫妖,神經病不是什么守護者,他確實很難想到神經病會與神締結什么約定。 “是露西?” 利維坦不答,祂親昵地繞著阿雷西歐轉了幾圈,須觸伸出,摸了摸他的發頂。 【期待與你再見?!?/br> 海之一柱再次浪漫的行走于虛空,穿過玻璃,來到雨幕垂簾的海面上。阿雷西歐下意識地追了兩步,知道利維坦不會再告訴他更多,又顧及還要去找神經病,他的腳步終究還是停下,深深地望了一眼仿佛在起舞的神明。 萬年之前,似乎有著他所不知道的里層,也許神經病恢復全部記憶之后,就能為他解答一部分。想到神經病,阿雷西歐沒有再停留,直接打了加急的車,折返回家。 阿雷西歐自帶雨傘裝置,就算下車也沒有被淋濕。他腳步匆匆穿過似乎越來越密集的雨幕,前方似乎有一團白影,他疑心是神經病,加快腳步追上去。 “神經……魯齊烏斯!” 大雨聲中,圣者依舊捕捉到了他的聲音,并回過頭來。濕透的鉑金色半長發落了幾縷在肩膀上,那雙天空色的眼眸隔著一層水汽,也顯得有些霧蒙蒙的。他看著阿雷西歐,稍稍抿唇,毅然折返回來。 阿雷西歐現在滿腦袋問號,他承認神經病現在稱得上可憐可愛,可是…… “你傘呢?”阿雷西歐快步迎上去,正要將自己的裝置撐大一些,好把已經濕透的神經病籠罩進來,他嘴上還在氣急敗壞,“哪家出租公司的懸浮車?不提供雨傘裝置的嗎?” 圣者向他伸出手,阿雷西歐以為他想要雨傘裝置,于是直接遞了過去。誰料到圣者根本沒接那個裝置,避開他的手,張開手臂,直接將他抱進了懷里。 “啪嗒”,雨傘裝置落地,阿雷西歐頃刻感受到濺落在自己頭頂和身上的雨水,外衣沾濕貼在身上,可他顧不得了,他全部的心神,已經放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上。 這是第一次,非戰時的、他與神經病密切的身體接觸。人類的心跳聲稍顯急促,不知道是因為淋了雨還是因為別的什么,讓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食血食的阿雷西歐有點餓了。他強行驅散自己腦袋里的這個念頭,試著動了動,身體頓時被更加用力的抱緊。 一點呼吸撲打在他頸側,令阿雷西歐有一種荒誕的即將被捕獵的預感。 “怎么把自己搞得這么慘?”他輕聲問道,“也不打傘?!?/br> “……” 回應他的只是更加用力的擁抱。 阿雷西歐想了想,能這樣牽動神經病情緒的,恐怕只有逐漸恢復的記憶了。 “你又想起什么了嗎?都過去了?!?/br> 他的手試圖從后面拍拍神經病的頭,然而夠不到,他被轉化為血族的時候還沒有完全長成,身高方面與神經病有點差距。他努力了幾下,泄氣了,改為拍拍神經病的背。 “回去吧,還下著雨?!彼麌L試把粘著他的神經病從身上撕下來,神經病打死也不下來,撕到最后阿雷西歐幾乎要怒了,忽然聽到耳邊耳邊響起了輕輕的笑聲。 阿雷西歐:“……” 打死你個神經??! 他差點從影子里拔出鐮刀,神經病果斷松開手,只是目光還停留在他身上。那種已經快被遺忘的萬年前的感覺又來了,明明神經病的眼睛是很清爽的天空色,某些時候凝視他時,卻會讓他感到仿佛被燒灼。 “你記憶恢復到哪里了?”阿雷西歐起了些疑心。 圣者立刻垂下眼簾,原本的一點笑意斂去。 “恢復到……我接到你的死訊?!?/br> “……”阿雷西歐沉默一下,“其實關于我的死訊……” “我知道,從你之前的態度也能看出,西奧和你之間,贏的肯定是你。但這并不妨礙我去想,究竟是多么沉重的傷勢,才會讓西奧有底氣對外宣稱你已經死了?!?/br> “……”阿雷西歐一時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他本身是不太記壞事的性格,跟西奧那一次徹底撕破臉雖然極為危急,可西奧到底沒能殺了他,他逃走了。為了自己權力的穩定,西奧對外宣稱他已經死亡,這是很正常的。 他蜷縮起來養傷,好了差不多一半左右,又惦念起跟神經病一起過狂歡節。他已經食言過一次,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食言,于是冒著巨大的風險,他在第二年的狂歡節找到了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