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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當時沒怎么想,當然算是隨便說的了?!?/br> 符念較真盯著他:“那你現在認真想想,再和我說一次?!?/br> “再和你說一次?”陌卿怔愣,他倒沒想到,還要再說一次。 但是符念儼然是來真的,他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對,再說一次,說說我和孟桓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br> “這個……” “咳,孟桓……是個……” “是個什么?”符念死死盯著面前的人,如同盯著獵物一般。 陌卿有些怪異,他實在想說孟桓是個懂事乖巧的人,但是在這般目光的注視下,他覺得他該換個平平無奇的詞。 “孟桓是個……溫和的人……” 卡了半晌,陌卿試探地道出了“溫和”二字。這兩個字一出口,符念的眉頭仍是蹙著的,但好歹沒那么難看了。 “那我呢?” 他接著問,這一次眼睛盯得更緊了。 “你……”陌卿上上下下將人打量一遍,醞釀半晌,方才看著面前的人準備說下去。 符念目光灼灼,目光落在陌卿淡薄的唇上。 他聚精會神,認真撇開風雪的聲響,然后聽到兩個字:“好看可愛” 輕緩的聲線如同悅耳的水聲。 剎那間,符念劍眉一挑,眉宇間的陰郁散了個干干凈凈。 他似有些不可思議,唇角忍不住牽了牽,又掩了笑意,認認真真地看著面前的人:“我真的……好看、可愛?” 白雪輕盈,符念說話的時候桃花眼里亮晶晶,像是得了寶藏的小孩。 陌卿看著面前的人不由得笑了。 他沒有說話,這個微笑便是最好的回答。 符念瞧著面前的人,瞧著這溫柔的笑,只覺得白雪里猛然開出了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 星星點點的白雪從樹隙中落下來,落在陌卿的肩頭,落在他的飄飖的墨發里,一張清絕的笑靨奪了人間顏色。 符念怔愣地看著,冥冥之中,周遭風雪都像是停止了。 時間靜止,伊人永恒。 “陌卿……” 符念寬厚的掌心不由得抬起,去撫摸面前之人的臉頰。然而手還未觸及那一片柔軟,面前之人驟然身形虛晃,踉蹌著幾欲倒地。 “陌卿!” 符念臉色一變,忙接住風雪里搖搖欲墜的人。他的手臂攬著陌卿瘦削的雙肩,才發覺他的身體異常冰冷。 他忘了,陌卿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何況身上還只穿了一件單薄衣衫。符念靈力深厚,只穿一件衣衫也無礙,但陌卿就不同了。 “是我不好,還說不欺負你,現在又讓你不好過了?!狈顡Ьo懷中的人,用狐裘披風蓋住他單薄的身軀,面露愧色。 陌卿靠著符念的身體,已經沒有力氣掙扎?;蛟S是一種特殊的氛圍所致,他反常地笑了笑,端著一張蒼白的臉瞧著符念:“現在,可有意思了沒有?” 輕飄飄的話,落在符念心上,猶如落雪。 落雪融化,符念內里一片輕軟:“有意思,怎么沒意思?你就是我的意思?!?/br> 刻意放輕柔的聲音,軟綿如春水。帶著柳綠花紅里鳥雀的婉轉,落入耳中,成了曖昧悠長的情話。 有意思,怎么沒意思?你就是我的意思…… 陌卿的臉早在符念的第一句意思中,便紅了臉。 他不知如何回答,相比符念之前說的那些輕挑字句,這一次,他內里有些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歡喜。 他依偎在符念懷中,任由符念把他橫抱起,踏在飄飖的風雪里,走向那一方狹窄溫暖的木屋。 任他天寒地闊,冷徹呼嘯。 暮雪蒼山 ,歸途有期。 隨后幾天,陌卿一直待在木屋中養著,符念就伴在他聲側,時不時講個笑話來逗他開心。 日子過得安然遲緩,兩個人冥冥中都有這樣一種感覺,仿佛已經這樣過了許多年似的。 大雪一連下了多日,到了逼近除夕前幾天,卻難得地停了,連天氣也舒適了許多。 仿佛天道通情達理,特意給歸途回家的人一個方便。 這日,下午,陌卿照舊是坐在床頭看書。 看了這么些時日,除了那本《夜尊御男術》,他差不多將架子上的書翻了個遍。 再看下去便有些索然無味,因此他便隨意翻著書頁,明顯心不在焉。 符念坐在一旁,正在用手雕一個小木雕。他眼睛在木雕上,耳朵卻從那書頁聲中聽出了床上之人的心猿意馬。 他眼睛滴溜一轉,朝窗外望了望,募地回過頭“你如今身體也好多了,趁著外面天氣好,今天我帶你出去逛逛如何?” “出去?”陌卿眼睛倏然一亮,不自覺地撂下了手中的書。 符念放下手中木雕,一邊笑一邊起身:“當然,要過年了,市集上肯定很熱鬧?!?/br> 說完,他便從一旁取過一件雨過天青的狐裘,雙手環過陌卿雙肩,為他披上。 這件狐裘是符念特意叫孟桓從夜行淵拿過來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陌卿自是想出去的,當下便依言起身,拾掇冠發。 他本就生得清絕,不過隨意理了理,用白色發帶束了發,整個人便出落得如同溫潤如玉的翩翩貴公子。 符念披著黑色狐裘,面色俊魅,桃花眼中滯留邪氣,與陌卿相比,多了那么幾分紈绔風流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