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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耀不以為然往前沖,可是剛沖出去,手還沒來召喚出劍,手腕便被那群眾中的一人扯住了,緊接著,便有五根鋒利的手指如刀一般從他另一條手臂刮下。 “該死!” 鉆心的疼痛傳來,舒耀暗罵一聲,想施展術法,手卻不能作力。僵硬地耷拉著,像一截枯死的木枝。 怎么回事…… 混亂中,那些人個個眼眸死沉,揮舞手臂,皆跟發了狂一般圍剿著三人。 夜色漸濃,一片昏暗里,這些發了狂的人就好似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他們力氣極大,能夠迅速得囚住人的手腳,阻斷術法的施展。 施展不了幻術的人,在這群力氣極大的暴民中抵抗艱難。 人群里,孟桓與舒耀皆是自顧不暇,尤其是舒耀,因為輕敵被兩人死死纏住,甚至有一雙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舒耀心驚,不斷掙扎著,感覺呼吸卻越來越急促。那雙掐住他脖頸的手緊緊抓著,鋒利的指甲嵌入他的血rou里。就如同一條水蛭。 一旦攀附上了,便滲入皮膚去吸食血液。 可是突然,這條水蛭脫落了。 面前的暴動的人群都在須臾間得到安撫。那些人拳頭垂下了手臂,低著頭站在原地。 “塊走!” 一襲紅衣的顏辰倏地肅然出聲,他站在那片暫時安定的人群里,雙手交扣,正在艱難地施展術法。 “陌卿……” 孟桓愕然,他對于這些人的變化感到詫異,明明方才還那般激烈,怎么就突然屈服在陌卿手中呢? 陌卿是青樓楚館出聲,就算修習了術法,也定是在他之下。 但是眼下他卻根本奈何不了這些人,而陌卿卻將這群人制住了。 實在教人心生狐疑。 “別愣神了,趕緊走?!?/br> 顏辰額角沁出冷汗,他不知道孟桓心中所想。 只是隱約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了。本來就是強行動用咒術。咒術要求精純的靈力,而他這副被封印的身體根本就靈力衰弱。 言語剛落,那些安靜下來的群眾又慢慢地抬起了頭。 已是術法崩潰的前兆。 “孟桓,別傻站了!” 是厲聲的呵斥,驚醒了臆想的人。 孟桓看了一眼那些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只對舒耀說了一句:“你先走?!?/br> 舒耀向來不肯輕易服輸,此時又怎會聽孟桓的話。因此也執拗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顏辰手腕在發顫,分神用余光看著兩人還沒有走,一顆心如置冰窖。 “還不走……是都想死在這兒么……” 因為靈力耗損過度,顏辰聲音喑啞,已失了方才的威嚴。 “我們走了,你怎么辦?”孟桓擔憂,召出碧魄劍在三人周生落下一道結界。顏辰輕輕搖了搖頭:“結界,恐怕沒有用?!?/br> “為何?” 還未回答,只聽見一陣怒吼聲起,那群人重新揮動了手臂。顏辰的術法崩潰了,群眾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向前奔涌。 青色結界立于顏辰三尺開外,那些人到了跟前,竟是輕松跨了過來。 結界沒有破,那些人就是輕輕松松地跨了過來,如同空氣一般。 正應證了顏辰所說,結界沒有用。 “最后一次機會!走!” 冷厲的聲音中,孟桓和舒耀被一雙手推到了人群之外,而一襲紅衣的顏辰卻被那些人緊緊包圍。 人群如同沙礫,顏辰是墜入沙礫中的一滴殘血。一滴即將被塵埃湮滅的血。 低吼咆哮里,有無數尖銳的手朝他伸來,顏辰雙手交扣,鳳眸沉凜,困厄地調動著他那幾近衰微的靈力。 在術法的施展下,一層微弱的藍色的光芒包裹在他的周圍,勉強堵住那上前的暴民,堵住那無數雙銳利的手。 但是這層藍色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變淺、變淡著,越來越接近透明。 形勢慘棘。 顏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孟桓和舒耀站在人群的包圍外,兩人皆不甘心也不愿意就此離去,手上沒了束縛,便固執地施展靈力去對抗那些人。長劍揮動,少年裹挾的靈力的劍風怒嘯向前。 劍風凌厲,如同刀刃,然而,碰到那群人卻倏地消逝了,像消散的霧氣。 術法不起作用。 依舊沒有用,只有顏辰那點微弱的靈力能夠起到些微弱的效果。 “怎么……會這樣?”孟桓驚愕,舒耀將臉繃緊,再嘗試了一次,可無論是施展出去的劍風還是其他靈力,都消逝得無影無蹤。 “這些人是中了邪了么?” 舒耀狐疑,孟桓道:“也許,就是中邪了?!?/br> “也許?這是什么意思……” 一語未了,只聽得前方的吼叫聲更為激烈了。孟桓抬眼看去,一張臉頓時變得煞白。 “陌卿!” 人群暴動,奔走向前。 顏辰的術法已經破了,一夕之間,無數雙銳利的手攀上了他的身軀。如同嗜血藤曼。 “還愣著干什么!救人??!”舒耀還在吶喊著,孟桓已經沖上前去了。兩個少年各自執劍,沒入那人群里,將顏辰的話忘得干干凈凈。 “你們還回來作什么!” 顏辰困在人群里,余光掃視到兩個少年,素日溫和的臉上頓時沾染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