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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念和顏辰到家以后,小桃本來一早就想把這禮物給兩人的,可后來兩人都被人拉去拼酒,她一直找不到機會才等到了現在。 “大哥哥,溫柔哥哥,快打開看看吧!” 小桃把兩個小饅頭一般拳頭往兩人面前遞了遞。顏辰和符念各自打開這小拳頭,分別看到了兩條棉繩織成的手環。 一紅一黑,一樣的花紋,仿佛天生一對。 符念眼尾上挑,莫名有些忌諱,相似的手環,仿佛定情信物一般。 這種東西,要戴也只能和他師尊戴。 “小桃,哥哥不帶手環的?!鳖伋揭灿X得這幾乎一模一樣的手環有些詭異,便意欲拒絕。 “我也不戴?!狈罾渎暩胶?。 小桃臉上的笑容頓時消逝,如同嬌艷的鮮花轉瞬枯萎。 “這是我織了好久的才織成的,中間織錯了不知道多少次,拆了織,織了拆……” 小桃聲音軟糯糯的,帶著一絲委屈,配合著撇嘴拉臉的可憐模樣,任誰看了都于心不忍。 顏辰內心歉疚翻涌,符念更是心疼起了面前的這個小姑娘??墒撬麄儍蓚€誰也沒打算松口。 符念心中有執念,顏辰注重聲名細節。 這樣的兩個人,又怎愿輕意屈服? “小桃織手環織得這么辛苦,哥哥實在舍不得拿走,小桃自己留著好不好?”符念面露不忍。 “小桃,哥哥覺得你帶手環會更好看?!鳖伋胶Ш?。 “我不要,我就要你們兩個戴?!毙√移沧鞊u頭,仿佛將兩人的心口不一看了個干凈。 符念掙扎:“小桃是個懂事的孩子,如果我們不戴的話應該……” “如果你們不戴?!毙√掖驍嗔朔畹脑?,目光忽然變得鄭重而又認真。 符念以為小桃想通了:“如果我們不戴的話,小桃也會體諒的是不是?” “不。我不體諒,我會哭?!?/br> 符念面部驟然僵硬。連著呼吸都跟著一窒。 顏辰臉上的笑容魂飛魄散。 平靜的一句話,如同驚天大雷。 女童可憐可愛的一張小臉就在面前,符念想到面前這張臉的哭相他就頭疼。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師尊和小孩哭。 而顏辰素來是疼愛孩子的,從前教導符念和孟桓的時候便帶著些溺愛,現在叫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孩子哭,他如何能夠忍心? “小、小桃這么懂事,應該不會哭罷……”符念做著最后的掙扎。 “大哥哥錯了,我還是個孩子,小孩子都是不懂事的?!毙√野逯粡埬樥f得義正言辭。 符念:…… 有這么倚小賣小的么? “把手伸出來罷?!毙√覈烂C的看著兩人,活似一個檢查學生學業的老先生。 符念和顏辰猶豫半響,終究是妥協地伸了手。 小桃踮起腳尖,一本正經地將兩個手環系在了兩人的手腕上。 不知小桃怎么想的,竟把那紅的手環系在了符念手上,而把那黑的,系在了顏辰手上。 一紅一黑,說不出來的般配。 “系好了,真好看?!?/br> 小桃雙手一拍,臉上笑容重現,符念和顏辰臉上都沒有表情,只覺得這手環硌得手疼。頃刻后,小桃一走,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把手環取下。 “噯,回頭記得把這手環扔了?!?/br> 符念看著取下手環的顏辰,冷聲吩咐。 “自然” 顏辰點頭,這一點他們倒是意見一致。 夜闌人靜時分,喧鬧徹底褪去。 庭院中桌椅散亂,酒壇東一只西一個,是酒宴過后的狼藉。 門廊下的燈籠徹底暗淡了,空中漂浮著一層虛無迷離的霧。印著不甚明朗的月光,庭院里的一切都顯得蕭索凄迷。 這個時候,人應該都睡了??善幸粋€墨色衣衫的男子卻靠著那凌亂的桌椅站在那蕭索里,目光遠眺,不知在看什么。 晚風過拂,男子墨發飄搖,衣袍滾滾。 桌椅旁,墨色衣衫的符念按了按胸口,略硬的感覺,胸口處的衣襟下是盛著余念的布囊。而在這余念之下,是符念跳動的心。 心口,最重要的地方,放著最重要的東西,希望。 羅剎山一事了解,符念總會時時回憶起女山主亦如,回憶起那張蒼白無力的臉。然后他的內心便會翻涌起無盡的恐慌。 亦如至死都沒有明白顧似喜歡她。至死都活在了顧似的幻象當中。 符念害怕,自己如她一樣,再也見不到所愛之人。 那個人,是他生命中的光。 他本是流離失所的孤兒,直到遇見了清徽真人顏辰才有了家,從此終其一生,他都將顏辰奉為神坻,追隨著他的腳步。只盼著能夠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恍惚間,似乎又回到寬敞清冷的九寒殿里,白衣飄搖的人將花咒放在他的手心:“這是拈花咒,既然此物與你有緣,我便贈予你了?;ㄖ湓⑾?,此后令宸的人生,必定吉祥止止?!?/br> 符念手心將那花咒緊緊攥在手心,一張臉上都是倔強與無奈。 “師兄?” 寂靜的夜色中,一個溫潤的聲音倏地響起。 是孟桓,符念忙將那花咒重新融入血rou中,拾掇好臉上異于平常的神態,這才悠悠回頭。 “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