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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蘇云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在這個世界中他的力量是無限的,不要說言出法隨,他光是在腦海中想一想就能實現自己的指令。 今夜的月色很美,皎潔的月光與星輝一同照亮了地面,蘇云抬頭望著眼前高大的石門,上面的紋路精美又恢弘,但比起地宮的大門,它確實更有墓地的樣子。 蘇云站在了安妮塔的地宮前。 上一次他的目標非常明確,他來此就是為了帶走安妮塔,這地宮只是道路中央不起眼的石頭,為了不影響在人世間的游戲,蘇云在離開神庭的時候從來都是壓抑著自己的。 但這一次不同了,這一次蘇云要仔細地看看這處地宮。 他推開了厚重的石門,此時此刻這地宮中所有的細節都進入了他的腦海,從那復雜的道路布局到大大小小的廳堂房間,甚至連每一條過道上的細 小塵?!徽撌鞘裁炊紵o法逃離蘇云的意志。 一模一樣…… 真的,一模一樣 那些浮雕、那些祭壇、那些鏈接著大門的道路——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古老遺跡的地宮高度重合。 安妮塔的地宮,沙漠邊上的遺跡,它們之間唯一的區別大概只在時間? 前者是數百年內建造的,剛停止使用的祭祀殿堂;而后者則是塵封多年后被后人打開的、震驚世界的文物。 蘇云不由自主地走入地道中,厚重的石門在他身后轟然閉合,走廊邊的燈一站站亮起來,為他提供了無用的、諂媚的光線。 寬闊的走道四平八穩,石壁上的浮雕規律又對稱,無數個岔道錯綜復雜,有風在這里游蕩,帶來一陣陣仿佛少女嗚咽般的聲音。 走道前突然開闊,蘇云來到了一處被鑿空的巨大空間,這里高聳著一扇石門,門上鐫刻著仍然清晰的,人類想象中最美的神庭。 這種圖景并不是蘇云第一次見識了,但上一次他只在照片和復原圖上看到過它,那個時候的壁畫模糊又厚重,時間打磨出的痕跡遍布在壁畫的每個角落。 蘇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只是一味地向前走,于是大門為他敞開,將門內地獄一般的景象盡數顯露在他面前。 ——那是堆積成山的干尸,男女老幼,不分年齡與性別。 安妮塔是寄生蟲,他的“存活”時刻需要生命力,賈斯敏為了報復而抽取汲干了他的祭壇,于是這些支撐著安妮塔的祭品全都在一刻間死去。 也許千百年過去后,這些尸首將成為骸骨,不留任何皮rou。 蘇云繼續往前走,他經過了許多類似的空間,最后終于走到了上一次他停留過的花園。 ……只有一朵薔薇花的花園。 花園外的大門已經換成了青銅的,蘇云抬頭,怔怔地望著這扇大門上的浮雕。 遺跡的發掘道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了,在這里,地震一般的爆炸炸開,而他也被人帶走。 大門轟然打開,遍地的怪物尸骸糾纏著,那些扭曲的肢體和畸形的外殼是這樣可怖,仿佛連死亡都無法結束他們的痛苦。 最后一個幸存者將所有普通人移到了祭壇中,也將所有的怪物聚集到了一起,也許他在最后曾祈求過神的救贖,但很顯然神靈并不在乎。 遠處是屬于安妮塔房間的金色大門,大門前……大門前是一灘軟爛的血rou,他曾是一只巨大的蛆蟲,也曾是一位擁有神靈七分之一祝福的大祭司。 蘇云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他的聲音,那是他崩潰前最后的呼喊。 “一切都是神……神的罪惡……原罪……”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嘰! 第68章 賠償 97 什么是夢境,什么又是現實? 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這注定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團,在半年前蘇云還只是一個了無生趣的游魂,他曾幻象瘟疫的世界將是自己的救贖,他曾以為人類的生活將再無波瀾,但事實證明兩者都錯了,錯得離譜。 瘟疫的幻夢是他的罪惡,人類的真實是他的迷惘。 而事到如今,兩個世界早已經緊密地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了。 當蘇云走出地宮的時候,朝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了,熾烈的橙色光芒傾灑,將戈壁沙漠一片片點亮。 這樣的光芒讓蘇云回想起曾經不知多少次從床上醒來,每一次都是早六點,每一次都能看到類似的朝陽。 蘇云在這樣的陽光中怔愣了許久,最后才轉身走向既定的方向。 不論他正面臨著怎樣的迷陣,在這個世界里總有人在一直等著他。 98 似乎在人類的每一個時代,一國的首都總是繁榮又熱鬧的,政治中心往往和文化中心同源,統治與王權是這樣讓人們崇拜。 蘇云騎在馬匹上,很快就找到了這一次屬于他這個身份的房產。 這里的房屋都是伊西絲的手筆,伊西絲也作為護衛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而賈斯敏則堂而皇之地承擔起了管家的職責,不出幾日就讓他們的房屋又變了一個樣子。 特蕾莎的身份換成了大奴隸商雇傭的修士,愛麗絲則仍然被困在他的宮殿里等待著軍隊出征。 至于安妮塔……自從蘇云去地宮里接安妮塔后,這孩子就一直都沒有出現在他面前,倒是那只小蛇變得格外活潑,也不再只當一只小手鐲了,時常攀著蘇云的手臂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