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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才是以長矛和弓箭為武器的輕步兵與騎兵,他們作為盾牌后的攻擊力量,不斷用長矛和弓箭給予敵人傷害。 這個時代的科技限制了軍備,武器與兵種的數量很少,再加上關隘限制了馬匹的行動,阿契美尼德最引以為豪的戰車在這場戰役中被削減了戰斗力。 兩方的軍備實際上相差并不大,塞薩利亞作為守城方有一座稱得上還算牢固的墻,而列陣在高墻下的先遣部隊也同樣是重盾配合長矛,他們在消耗敵人的力量,并且非常勇猛。 這些人大多是來自阿卡亞的軍隊,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護衛在主人身前的奴隸。 守城戰役對守衛一方是很有優勢的,但是己方的城墻并不算很高,而且關口狹窄,很容易就會被攀上,因此城墻外也不得不有人守衛,對塞薩利亞方來說,最大的優勢大概就是城墻上的支援。 賈斯敏也會帶著波提狄亞的隊伍出城沖殺幾次,與其他將領不同,賈斯敏毫無顧忌地穿著最顯眼的鎧甲,一去一回幾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次蘇云在墻頭往下看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次數多了竟然覺得有點晃眼。 貴金屬打造的鎧甲也就罷了,為什么要鑲嵌寶石……啊,竟然有點羞恥…… 蘇云想不通,于是決定不想了。 戰場上特別出格是很危險的行為,然而敵方卻沒有一人能傷到他,于是 賈斯敏那看似狂妄的行徑在鮮血的渲染下就成了無上的勇武。 蘇云沒有下去,他就站在墻頭穩穩地射箭,愛麗絲一直都守護在他身邊,然而比起折斷地方的流矢,他更多的大概就是給蘇云遞箭。 眼間愛麗絲眼巴巴地盯著搶下恣意的賈斯敏,蘇云摸了摸他的頭:“愛麗絲如果想下去玩就去吧,不用顧忌我,沒有人能傷害到我的?!?/br> 愛麗絲垂著頭,在聽到蘇云的建議后卻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要!我才不要離開父神呢!” 他確實是低頭看著賈斯敏沒錯,但這可不是羨慕,這是憤怒和嫉妒。 ——這個討人厭的弟弟在干什么?!他以為像是雄鳥開屏一樣就能讓父神喜歡嗎?!該死! 但是父神確確實實看到他了。 愛麗絲恨不得拔出刀直接了結那個金燦燦的玩意兒,但是父神也在他身邊,他不能這么做…… 愛麗絲偷偷地往身邊望去。 他那一向溫柔的父神在此時面無表情,他微微抬起手臂,純黑色的長弓被舉高,羽箭被搭在弓上,那只雕塑一樣完美的小臂突然繃緊引開了弦—— “嘣!” 一聲脆響后便又是熟悉的破空聲。 真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呢…… 少年的視線從手腕微微上移,他看到了父神深潭一樣的銀色眼眸,那潭水里都是融化的純銀,也許還撒入了星屑。 父神又開弓了,他拖著長弓的手微微調整了位置,那是愛麗絲最熟悉的模樣,他曾在上面留下過印記。 愛麗絲放肆地去尋找他曾經留下印記的位置,然而小臂處早已經是光滑一片,只有手腕上剔透流暢的雪白環鐲,環鐲上有紅寶石——那也不是什么飾品,那是安妮塔的蛇。 愛麗絲很不開心,而且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好了。 65 佩里安德提著刀,麻木地劈開身前的敵兵。 作為僭主的兒子,他也有了直接被任命為小頭領的特權,他是士兵們的隊長,而他已經不眠不休地在城墻下駐守了三天。 這是他是第一次進入真正的戰場,再好的精力都快支持不住了。 實際上這個功勞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沒有對比的話——在所有敵軍漲潮般涌來時,最主要的壓力都會被分攤,分配到 城墻下的敵人皆是強弩之末。 而主動帶著軍隊殺入敵陣的人,除了阿卡亞的國王外就是他們波提狄亞的將軍。 佩里安德知道奧羅洛斯很強,但他一直職位他強勢的資本是手中的權柄和身后的家族,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在戰爭上也是這樣兇戾。 不……敘拉古家族的人不都是這樣么?連他們家出嫁的女兒都會在婚床下放置作為嫁妝的利刃,被他們外表迷惑的人還少嗎? 就像是…… 佩里安德將視線轉向了身后的城墻。 在那座城墻上,那個月光一樣的青年一直駐守在那里,這幾天來他不眠不休地巡視殺敵,但是來自上方的箭雨卻一直陪伴著他。 ……就像是他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佩里安德看不清城墻上晃動的人影,但是他依稀能辨認出其中最出眾的一位。 就像是沒人知道奧羅洛斯征戰勇武,也沒人見識過這樣神乎其技的弓術。 他在城墻上受了幾天了?除了短暫的休憩外,他的弓弦從未停止顫動,明明都是一樣的鐵箭,但他的箭就是威力驚人,不僅是不論遠近箭無虛發,而且是每一次都正好能貫穿敵軍的額心,且箭頭從后腦處探出。 持續了這樣久,次次都是那樣沉重的力道!這是多么恐怖的耐力? 敘拉古家族果然是月神的血脈吧?月光一樣的銀眸,黑夜一樣的長發,再加上他射出的箭…… 也就在此時,佩里安德突然感到背部一陣劇痛!他的恍惚終于在此刻消散,劇痛驅趕了疲憊,耳邊響起熟悉的廝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