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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我離開這里,去幫助人類推動他們的文明,我要早日見到人類的足跡遍布所有大陸的每一個角落,我要他們走入繁盛的明天?!?/br> 9 安納托王都的神廟里,多了一位祭司。 祭司有著牛奶一樣的皮膚、陽光一樣的長發和翡翠一樣的雙眼。 誰都不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但所有的人都接受了他,相信神靈也會愛上這位祭 司。 在安納托的土地上,人們太需要信仰了。 暴亂、死瘟、饑荒……各種各樣的苦痛在這個國家里四處蔓延,人們嗅到了末日的氣息,都能不知怎樣才能夠擺脫絕望,于是便祈求神靈的庇護。 “神靈會保佑您,無助的人,在神的注視下,我們都是同樣的信徒?!苯鸢l祭司披著白色的長袍,在一眾同行中格外出眾。 一名老嫗跪在他面前,口中喃喃念著禱詞跪下,神情虔誠又放松。 10 “真是愚蠢?!鄙倌昵謇实穆曇舸蚱屏思浪径叺膶庫o,但除了祭司外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金發祭司面對著神像轉身。 他用著所有人類都聽不見的聲音道:“我的兄長,即使是柔弱如螻蟻般的人類,只要他們信仰著父神,那么他們與我們就沒有任何區別?!?/br> 少年大步從大門外走來,緩步走到神像下,藍白的衣擺在他的膝上跳舞。 他對青年祭司的話語嗤之以鼻:“既然你樂于在這螞蟻窩里蠕動,那么就不必帶上我了,我和人類可不是同類?!?/br> “唉……”祭司搖頭嘆息,“我的兄長呀,您真是可悲的狂信徒?!?/br> “怎么?你在評判我?”愛麗絲將視線從神像上移開,“你——想死么?” “在父神的光輝下我是不死的?!碧乩偕⑿χm正,他伸手按在胸口,神態虔誠到了極致,“兄長,我希望您已經為父神置辦好了休憩之處?!?/br> 愛麗絲被激怒了,他的微笑徹底消失:“怎——么?你懷疑我?你覺得我——不、能、照顧好父神——是不是?” 特蕾莎的笑容溫和,他仿佛沒有看到愛麗絲手中跳躍的刀光,只以一種就事論事的語氣道:“在父神的事情上怎樣謹慎都不為過的,而且……您只是個只知道嫉妒的狂信徒,您讓我怎么信任您呢?” 下一刻,愛麗絲露出扭曲的微笑,銀光在他的長袍衣擺間一閃,凌厲的風聲呼嘯而過,隨后是物體落地的悶響與液體飛濺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短暫的死寂和驚惶的尖叫。 11 老嫗是虔誠的信徒,她的祭司轉身向神靈禱告,于是她也抬起頭隨著祭司禱告。 異變在此時爆發,無名的力量從天而降,從肩部 切斷了祭司的右臂。 這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世間竟然有這樣的力量!它甚至能侵染神廟! 老嫗尖叫起來,更驚悚的是她的祭司還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他俯身拾起那右臂,重新給自己接上——重新接上了??! “我的兄長,您的任性讓我為難了?!奔浪据p輕嘆息,他的手已經恢復,若不是地面上的半幅袍袖和血跡,老嫗都要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祭司又搖了搖頭:“我們的血液會讓吸取人類的生命力,神不會愿意見到我們流血的,愛麗絲,夠了?!?/br> 隨后老嫗敬愛的祭司向著她轉身,用冰冷不帶感情的目光望著她,望著這神廟中的所有人:“請忘記你所看到的東西吧,虔誠的信徒?!?/br> 他說:“你們今日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祈禱,父神愛你們?!?/br> 12 “任性的發泄就到此為止?!碧乩偕謇硗晁腥说挠洃?,隨后看向愛麗絲,“我親愛的兄長,您還有什么事想做的?” 愛麗絲把玩著手中的利刃,很明顯特蕾莎平淡的反饋不能讓他泄憤,銀光在刀劍上徘徊:“跟我來,父神讓我帶你回去?!?/br> 特蕾莎的眼睛亮了起來,仿佛有星光落入其中:“父神——讓我回去!” 愛麗絲冷哼一聲,扭過頭走出神廟。 兩人一前一后在王都的街道上,愛麗絲隱匿了身形在前,但特蕾莎沒有,這個國家中的人大多數都是偏黑的蜜色皮膚,特蕾莎走在街道上就格外顯眼,更何況他還穿著祭司的衣袍。 “你就不能別讓人看見?”愛麗絲很煩惱。 特蕾莎溫和地微笑:“我是他們的祭司,我也是神的孩子,我不能憑空消失?!?/br> 愛麗絲嗤笑一聲,勉強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安納托這個國家是以農耕為主的奴隸制度國家,一條巨大的河流橫穿過安納托,成為這一片土地的母親河,而愛麗絲與特蕾莎的目的地就是位于大河邊的一棟別墅…… 更確切地說,泥石砌的大院子。 特蕾莎走入這處院子,他從進入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流露出了不贊同的神色。 “愛麗絲,你就為父神找到了這樣的休憩之所?” “沒有神仆?這樣狹???” “被人類窺視?” 愛麗 絲忍無可忍,還有點委屈巴巴:“這里沒有能配得上父神的東西!但這個國家就是這樣破破爛爛,連王宮也不過如此,這里是父神選擇的,你以為我樂意讓父神留在這里么?” “父神喜歡這里?”特蕾莎若有所思,“是我對父神還不夠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