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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訝看著貼附在自己身上若軟的結界層,問穆染:“這是你給我弄的?你不怕這些戾氣?” 穆染語氣不解:“不過是三界煞氣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百愿說:“這三界煞氣,可以讓三界之物,都灰飛煙滅?!?/br> “哦!” 他問他:“既然你根本就不怕三界煞氣,為何會被困在那個半球里?” 穆染拎著他穿過滾滾煞氣,神色淡定:“我不是被困在里面,只是睡了一覺?!?/br> 百愿張嘴,正想說話,忽然覺得手臂被一只巨大的手握住,五指貼附在他身上的結界上,力道之大,直接將他向下扯去?!八弧钡囊宦?,他清晰的聽見被穆染拎著的衣領衣料破裂的聲音,本能尖叫:“啊,救命……” 他直直的被墜了下去,右手腕上的五根手指力道加大,尖銳的指甲試圖突他身上的結界,幾番嘗試都沒有成功。五指的主人顯然沒了耐性,一聲陰冷駭人的聲音傳來:“殺!” 百愿只覺周遭翻滾的誅仙臺戾氣越聚越濃,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從頭到尾的纏裹他,如果沒有穆染給他的結界,他恐怕早就被誅仙臺的戾氣吞噬了。白茫茫的戾氣越聚越濃,漸漸從白色變的渾濁,最后黑壓壓的一片,他被困在了一個黑暗的世界。 “本事不小,敢在本尊手里奪人?!”穆染隨手一揮,一道白光,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的劈開了裹著百愿的黑霧。 百愿從漸漸擴開的縫隙里,看見了浮懸于半空中的穆染,白衣訣訣,衣擺飛揚。 穆染朝他一伸手,聲音溫柔:“百愿,過來?!?/br> 百愿本能的向前一撲,借著穆染隔空傳過來的力道,直直的飛了過去,撲進了他的懷里。穆染接住他,將他單手箍在懷里,似笑非笑,似乎對另一個人說:“你,還想和本尊斗?” 那道陰冷的聲音又傳來過來:“??!殺!” 穆染的聲音有些遺憾:“不識時務?!?/br> 話音剛落,一切凄涼的慘叫回絕在白茫茫的戾氣中,百愿從穆染的胳膊里探出頭,想要看個究竟,可是眼前除了翻滾的誅仙臺戾氣,什么都沒有。 他有些不解,又回頭看向穆染,問他:“那個怪物……他死了?” 穆染搖頭:“沒有,殺了可惜,我放了他一條生路?!?/br> 百愿輕聲的“哦”了一聲,他又問穆染:“可是你明明什么都沒做,怎么就讓他這么慘叫呢?”他剛才貼在他的懷里,他明明一動都沒動,就打贏了那個抓他的怪物。 “不過是個剛化成靈的東西,還不成氣候?!?/br> 百愿望著白茫茫的戾氣,有些不解:“誅仙臺的戾氣是三界煞氣而成,誅殺神佛,魂飛魄散,這里怎么還會有東西化成靈呢?” 穆染單手將他扣在懷里,穩當之后,腳尖一點,直接帶他出去這片滾滾戾氣。他將他放在一朵云頭,才緩緩的回答百愿的問題:“三界煞氣化成靈?!?/br> 百愿一驚:“三界煞氣化成靈?!你是說,是誅仙臺自己有了靈識?!誅仙臺化成了靈?!”不是百愿驚訝,而是誅仙臺是天界的刑臺,一向只有生殺予奪他人生命的權利,怎么可能化成靈?!可是恣意妄為生殺予奪的刑臺誅仙臺都化成了靈,那么……如果它要做壞事,這三界之中,還有誰能攔得住它? 想到這里,百愿的腦子有點亂,伸手扯住穆染的衣袖,把他拉到眼前,也不管穆染的不樂意掙扎,仔細的瞧了他一番,才喘了一口氣,放心的說:“還好,還好,你沒有受傷。幸好你剛才和那個誅仙臺的靈沒有打起來,不然受傷了可怎么辦?那可是三界刑臺化成的靈,它沒成靈之前,神魔仙佛都是會魂飛魄散的。它化成靈之后,就更沒有人能打的過它了?!?/br> 穆染愣在原地,他沒聽見百愿后面的話,而是反問他:“你覺得我會受傷?” 百愿朝他一笑:“我知道你厲害,但是誅仙臺那種詭異的東西,打不過我們就跑,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吃了虧你我都不劃算的。再說了,誅仙臺化成靈的事,那是天界該cao心的,跟你我都沒有關系?!?/br> 穆染卻笑了,百愿望著他的笑容,一時發呆,這個笑有點不一樣,好像是發自內心的。他伸手摸上穆染的臉頰,誠懇的說:“看吧,出了來,自由了,你笑的也開心了?!?/br> 穆染不自然的推開他的手,皺眉:“我哪有笑?” 百愿撅嘴:“不誠實的家伙!” 兩人落腳的云頭,不知道飄到了哪里。百愿試試法術,依舊半分都不起作用。他本就淺薄的法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穆染帶著百愿落到了一個光禿禿的石頭山頂上,百愿的腳經過不知多少個日子,終于接觸了一回踏實的地面。 他開心的蹦跶了幾下,朝著穆染喊:“喂,這里是不是比你呆的半球里的軟綢地面好多了?” 穆染并沒有理他,而是站在斷崖邊,眺望誅仙臺的方向。 百愿湊到他的身邊,輕拍他,問:“怎么了?” 穆染卻輕聲道:“三界戾氣都已經化成了靈,三界怨氣也已經成妖,二者本是同源,相見卻不相識?!?/br> “三界怨氣成妖?”百愿敏銳地捕捉到穆染這句話,疑惑地望向他。 穆染笑了笑,搖頭:“暫時無事,只是以后會起大禍端!” 百愿歪了歪腦袋,說:“現今的三界,是神界獨大,魔界衰亡,人界孱弱。雖然名義上三界還在,不過都是在神界的控制下。我以前聽我家華昭大王說過:父親造三界,是為了權力制衡的。只可惜,父神隕亡的早,三界早已不是當初的三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