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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女王歪頭想了想:“這倒是可以。牌友牌技好就成,記憶怎么樣我可不在乎。不過,我只能看到人的心畫和記憶顏色,看不出具體發生了什么?!?/br> “能算出來嗎。我聽說,西鬼王能依據人的心畫算卦,推出因果未來?!?/br> 茶壺里嗚嗚烹著沙漠玫瑰花茶,咕嘟嘟地洇出一抹胭脂粉的茶水,西女王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 “成交?!?/br> 三天后,七重天,人道大本營。 “怎么樣?” 姚冰一邊擦著銀桿花煙槍,一邊問葉危:“王政回來跟我說,四大鬼王有四個,但你只找了西鬼王?!?/br> “四大鬼王里只有她最靠譜,不過出師不利,她沒同意,只能從長計議了。實在不行……” 葉危瞄了一眼靜靜站在遠處河邊的星哲:“我們這邊還有個修羅鬼王?!?/br> 姚冰:“你是說,讓星哲去一統鬼道,然后再與我們合作?” 星哲最為最大的鬼王,論武力絕對比四大鬼王強。這樣表面上是雙道合作,但實際上,星哲聽命于葉危,還是葉危一個人在統領,不會分散人心,是條不錯的計策。 姚冰起身離開,葉危坐在老槐樹下,還在等。 傍晚殘陽血色,一只鬼蝙蝠停在枝丫上,給葉危銜來一張龜背卜。 ——西鬼王的算卦出來了。 這位女王的龜背心象卦會刻三個符號,第一個代表顏色,第二個代表五行,第三個代表是時間、地點或是人名。 葉危仔細端看,他的龜背上是:顏色漆黑,五行屬水,代表地點。而這個地點,便是卦象中與他記憶篡改息息相關的關鍵點。 地點…… ——風在五行屬水。 葉危乍然想起來一個地方。 黑風城,上輩子星哲戰死的地方。 前世,深秋時節,北風卷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軍帳門的氈毛蓋子被吹起一角,瑟瑟秋風直灌進帳中,葉危坐在鋪滿地圖的桌案前,嘆了一口氣,起身要來收拾那不老實的門蓋。 氈毛蓋的一角呼呼舞動,在空中肆無忌憚地扭動著,忽然,被一只蒼白的手捏住。 那只手穩穩地將氈蓋掀開,邁進來。 星哲烏黑的發上凝著一層水霜,濕漉而朦朧的淺淺白: “找…找我……什…什么事?” 葉危隨手掏出一塊玉,拋給星哲。 星哲接來一看,是一塊麒麟黃玉,臉色一變:“這……殿下,這是…你的兵符?!?/br> “現在是你的了?!?/br> 葉危將桌上一大張仙洲地圖拎起來,抖一抖,唰啦啦,似軍帳外秋風中的樹葉。 泛黃的圖紙上,有一塊被朱筆圈起來的紅圈,黑風城。 那時,他們鬼道已經從六重天打到四重天,四五重天的仙道散修已經潰敗,再往上打便是三重天仙門百家,這是仙道最大的力量,真正的硬骨頭,必須要打下來,他們才有贏的希望。 而三重天仙門百家的第一要塞,便是黑風城。 縱觀仙史,黑風城也有不少戰役,七成以上攻不破,剩下三成攻破的,平均攻破時間,是三年。 三年太長,葉危自己心里清楚,天時地利人和,鬼道不占人和,必須速戰速決,以雷電之勢打到二重天的仙宮,殺死仙帝。否則一旦拖成持久戰,他們就會被拖死。 葉危將兵符遞過去:“兵數由你點,你全權帶領,無需問我,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br> 星哲一怔,隨后鄭重地接過,黃潤的玉躺在他蒼白的手掌中。 “三個月,能打下來嗎?”葉危道。 星哲握緊那塊麒麟玉:“嗯?!?/br> “那就交給你了啊?!?/br> “嗯?!?/br> 三個月,黑風城。 黃沙漫卷,遠處的山脈如一條黑龍俯臥。 第一月,仙鬼激烈交戰,城門攻破后,星哲占領黑風城,然而破壞后的城門,攻下卻無法防守,很快被城外的仙道我修士奪取城門。星哲棄城逃脫,佯作敗走,等仙道修士入駐城中,自以為勝利,突襲再攻,奪取黑風城。 星哲正要寫捷報速傳葉危。忽見城外遠方,揚起黃沙一片。 “報——將軍,不好了,仙門百家的援軍大隊到了!” 星哲沒說話,起身出戰,沙場上,數萬鬼兵看不見修羅鬼王,只看見他漆黑的鴉色披風,在最前線迎風而展,一股一股修士的鮮血濺在上面,被漆黑吞噬殆盡。 烏沉的云遮住天日,星哲覺得有些不對,這些仙道大軍并不一口氣全數攻來,而是放出前鋒隊來交戰。 他們在等什么? 心頭縈繞著不好的預感,星哲的左手攥緊了葉危給他的麒麟玉兵符。鬼氣森森,修羅煞光一轉,又一個修士死在他面前。 就在這時,另一道白光閃過,北鬼王來了。 這位論純武力,屬四大鬼王之首,當時領兵攻黑風城時,星哲自然將北鬼王也帶來。 “修羅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北鬼王一身雪白,風衣不沾半點血跡,白劍一刺,一隊修士人馬倒下去。 星哲死死皺眉,嚴厲的眼風掃過去,他分明交代北鬼王鎮守城內,他出來應戰,否則兩大戰力都出來,城內空虛,仙道若趁機…… 這一瞬,北鬼王又再出劍,這劍一開始向著對面仙道敵軍,但突然半道急轉,橫上了星哲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