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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妖力一動,百花如繩,死死卡住白袖楚的脖子,越卡越緊,窒息感從肺部涌起。 花伏零:“我說過的,你必須死?!?/br> 白袖楚拼命掙扎,獨活的滋味不好受,死的滋味也不好受,她惡毒地盯著手中這顆永暗琉璃球,忽然猙獰地笑道: “花…伏零,你還不知道吧?如果我死了,待在永暗晶里的人也永遠出不來!” 剎那間,黑暗里開出了一口亮光,是一個圓圓的通道,通向外界。 “只能通過一個人?!卑仔涑馊粲谓z,最后笑了,“你們誰會出來呢?” 花伏零不理她的挑撥,她呆在黑球里,一手勒緊了百花繩,嬌小的身軀爆發出巨大的力量,手腕一轉,剎那只聽“咯嗒”一聲—— 白袖楚被擰斷了脖子,尸首倒在地上,黑氣散去,化成了一枝枯梅花。 與此同時,花伏零另一手妖力縱橫,將姚冰打了出去—— 姚jiejie是無辜的,是她,是她愛一時戲弄人,才把姚jiejie牽扯進來。 四周都安靜了。 白袖楚終于死了,花伏零親手了斷五百年前的因果。 叮鈴、叮鈴—— 她一個人在無盡的黑暗里走著、走著,越走越快,最后蹦蹦跳跳,裝作很開心的樣子,即使她知道,這里再也不會有人了。 “你跑那么快趕著投胎啊?!?/br> 忽然,身后響起來一道聲音。 花伏零震驚地轉過頭:“姚……jiejie?” 姚冰從地上爬起來,她在花伏零打她出去的那一下,開了木之氣,將自己反打回來。 花伏零:“為……為什么?為什么要回來!我……我……” 姚冰也說不出所以然,她有點煩躁,從袖口拿出自己的花煙槍,抽了一口,吐出一道迷蒙煙霧: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們人就比較傻吧?!?/br> 四周很安靜,黑暗吞吃著兩人。 “走吧?!?/br> “去哪里?” “不懂,隨便走走吧,葉危他們應該會發現我們的……” 姚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她:“你不……嗎?” 花伏零:“不什么?” 姚冰嘆了一口氣:“你受傷了吧,不是說寄宿到人身上恢復的更快嗎?不……來寄宿嗎?” 小花妖愣在原地,忽然綻放出大大的笑臉,金鈴鐺激烈地搖晃著,她奔過來,咻地撲到姚冰的背上,雙手摟住她脖子: “姚jiejie——!背背,要背背!” “行了行了,一千年的老妖精了,要點臉啊?!?/br> 小花妖伏在姚冰背上,感受著溫暖的體溫,不知在黑暗里走了多久,她突然問: “姚jiejie,你…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呀?” “???你好像叫那花啥林,你想補個自我介紹就補唄?!?/br> 花伏零:“……哼!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妖怪輕易不說真名的,尤其像我這樣的千年大妖,名字可是很難得很難得!你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姚冰:“有什么難得的?” 小花妖:“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就可以把我所有的妖力都借給你,打得王政滿地找牙?!?/br> 姚冰:“王政從小到大就沒一次打得過我,還需要你借?” 黑球外,地牢里的王政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小花妖:“那……可以和那個星哲一較高下!或者……試試葉教主?” “不用?!币Ρ^續向前走著,“大家都是靠自己努力來的,葉危的五行陣,星哲的鬼火,你的妖法也是你自己千年的修行,連王政都自己修出了金之氣,比小時候厲害多了,我也不想靠別人,我自己也可以?!?/br> 從很小的時候,姚冰就總聽爹娘念叨,要長得漂亮,要學刺繡女紅,要溫良嫻德,長大好嫁人,女兒家嫁的好比什么都重要。 她一個都不喜歡,小時候的刺繡全是王政幫她繡的,姚家跟王家取消娃娃親后,父母又另替她安排了一場親事,天天撮合,勸她早點完婚。姚冰直接叛出家門,開始自己修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仙法大比,她不想輕言放棄。 她們漫無目的地向黑暗走去。 花伏零頗有些不甘心,她第一次想給人名字,人還不稀罕,嘴上賭氣:“除了借力量外,我的名字還……還有很多用的!” “……”姚冰:“比如說?” 花伏零想了半天,好像除了借千年妖力,她就真的沒什么用了。她很生氣,向來是別人求著來問她名字,她第一次見這種送上門別人還不要的,真生氣,她揪了一下姚jiejie的長發,氣鼓鼓地趴在背上不說話了。 姚冰見她真生氣了,無奈道:“好吧好吧,你想說名字就說吧,我聽著呢?!?/br> 好半天,耳邊傳來一句悶悶的: “我不告訴你了?!?/br> 姚冰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別扭的孩子?!?/br> 她沒有看見,趴在她背上的花伏零正在隔空寫字。 真名心咒,一種極珍重的妖法,可以將妖的真名放進對方的心里,等到有一天,姚jiejie真的迫切需要她的時候,就會喊出來。 小花妖在姚jiejie的后心口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花、伏、零 百花的花,伏延千里的伏,從零開始的零。 讓我最后、最后……再相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