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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中,葉越暗中cao控著法術,讓灰撲撲的葉?;隉舾〉秸醒?,供仙門百家瞻仰它油盡燈枯的模樣。他調出一副悲戚神色,眉梢眼角卻是掩不住的明媚。晏臨盯著畫,只見葉越望著那盞魂燈,眼中飽含虛假的眼淚,沉痛道: “我哥這一走,我至今緩不過來,常常覺得他還在世……” 我、哥。 這兩個字深深刺到了晏臨,他冷笑一聲,指尖迅速從畫面上劃過,神力頓時穿行而進…… 葉越正準備煽情落淚,把氣氛炒到最高,還沒醞釀好,忽然一陣風起,他魂燈里的火苗霎時被壓彎了腰。 緊接著,只聽霹啵一聲…… 眾目睽睽之下,葉危的魂燈,亮了! 第6章 祝夢祠 滿場樂聲戛然而止。 仙界千百年來,從來沒有過魂燈復燃的情況! 葉天王難道還活著? 靜夜月明,仙門百家噤若寒蟬。而后從這死寂中爆發出眾聲嘩然: “魂燈不會騙人的,葉天王莫不是回來了?” “我就說天王這么強,怎么可能會當時會出事呢!” “先別提那么遠,瞧瞧眼前,這前任的魂燈都亮了,這個繼任就屬于名不正言不順呀!” “不僅是少主之位的繼任,葉天王若在,那帝位……” 滿場非議越來越大,壓都壓不住,仙門百家瞅著高臺上這位名不正言不順的庶子少主,就等著看他笑話。這位葉家假少主也是頭一遭遇到這等事,臨場慌亂,滿臉血色盡褪,慘白的像個死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說話,別人更不會替他說,一下子,整場少主大典就彌漫著死寂的尷尬。 [葉家這位準少主不行啊,半天了還反應不過來。] [比葉天王那肯定差遠了。] 眾賓客心中各有想法。葉越什么也沒管,他只顧著抬起頭,死死注視著葉危的魂燈。 鏤金雕玉的燈臺高懸于頂,在場眾人包括他,都得仰著頭抻望。那死灰復燃的火光,在他眼中拼命跳動著。 這怎么可能!這究竟怎么回事! 他精心籌備了那么久的少主大典,父親好不容易同意宣告百家,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毀掉了! 葉宗主見此情況,站起來朗聲道:“感謝諸位的到來,魂燈既然不滅,那此次少主大典并不合規矩,就此取消?!?/br> 少主之位,仍留給葉危,庶子葉越,仍是準少主。 夜櫻紛紛,一瓣落花飄于掌中,葉越氣得合攏四指,一點點攥碎了。 “給我搜!” 魂燈能感應魂息,既然它能亮,說明葉?;貋砹?。他倒要看看陰魂不散的葉危還回來干嘛,搶他的少主之位? 與此同時,待在少主院的葉危心里也回蕩著巨大的疑問:這怎么可能? 魂燈滅了就不可能再亮,葉危從窗外望去,他那滅了的魂燈就升至上空,當著仙門百家的面,如星火般耀眼。 熱鬧華貴的大典轉瞬散去,葉越退到高臺之后,心腹隨從趕緊上報,馬屁地叫了一聲: “回稟少主!搜到魂息了,在東南方?!?/br> 葉越一語不發地眺望著夜色,東南方,是葉危住過的前少主院落。 熟悉的屋脊沉在莽莽天幕里,不用看也能用眼畫出來,小時候他也曾在那里度過一段好時光。 可惜王權之下,沒有手足。 葉越忽然笑了一聲,命道:“掘地三尺,也要把大哥找出來,生要見人?!?/br> 死要見尸。 另一邊的葉危當機立斷,立刻離開。 月光下,葉府的屋宇鱗次櫛比,起伏的檐瓦似夜里的海浪,一潮接一潮地涌入眼底,仿佛永遠也跑不到盡頭。 葉家真是太大了。 正在逃命的葉危感到很不妙,夜風颯沓,眨眼間,高手蟄伏,已經包抄了他剛離開的少主院。 “報,這邊沒人!” “這里也沒有……” “魂息就在附近,再搜?!?/br> 葉危躲在小池塘后,樹影簌簌,不遠處處那伙人翻箱倒柜,連根頭發絲都不放過,可就是搜不出半條人影。 照這樣看,晏臨也不在少主院,難道已經被葉越踢進無間獄了? 他那義弟又沒法力,那般嬌弱,真的掉進兇險重重的無間獄,該怎么活? 如果、如果晏臨死了…… 這一念似火舌舔了心尖,胸中灼痛,義弟那么乖那么好,前世無數次風雨飄搖,只有晏臨陪伴左右。一起長大的師弟陷害他,血脈相連的二弟算計他,拼命收來的小弟也背叛他,走到最后,葉危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是撿來的弟弟晏臨,從頭到尾,從不離開。葉危決不想這樣失去一個真心待他的人,無論如何,只要他還有一絲力氣,就要把小可憐晏臨救出來。 九重天里,“小可憐”神尊晏臨正抱著一小方畫,實時觀察哥哥的情況。 他看到畫里那只小小的葉危,正躲在一棵樹后面,前后左右都是壞人。葉府內步步殺機,修為很弱的哥哥又可憐又無助。 晏臨神念一動,想要杖殺追殺哥哥的家伙,就在他抬手的那一剎那,腳腕處的咒枷驀地一痛—— 扭曲的因果咒文浮動出鮮紅的血光,時刻提醒他,絕不能在葉危面前暴露神尊的身份。 這樣殺人太過顯眼,哥哥那么聰明,會被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