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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不必強求,弟子如今已順應天命?!?/br> “好一句不必強求,順應天命!”莊月重生出了一股怒氣,他希望溫柏榆惡言相向,甚至想看到溫柏榆流露出對他的恨意和抱怨。 可這一切都沒有,溫柏榆在知曉他的計劃后十分平靜,好像他只是一個完全不相關的局外人。 莊月重施法在溫柏榆的身上布下結界:“今日無論你說什么我都要帶你回去!” 溫柏榆看了一眼腳下的結界,抬頭說道:“師尊真想強行帶走弟子,那弟子也只能遵從,可是師尊想過沒有,弟子如若回了宗門如何在眾師弟面前自處?” “弟子現在怕是連一名外門弟子都打不過了吧?” 溫柏榆這一聲聲平淡的質問令莊月重心中苦澀,如同刀割。 他這時才意識到從未站在溫柏榆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以至于如今——覆水難收。 莊月重無措道:“我會保護你的!” 心亂的情況下他竟然用了“我”來自稱。 莊月重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可溫柏榆注意到了,他心中泛起酸澀。 三年前他知道了師尊的心意,真因為知道才無法接受。 他無法理解愛一個人又怎么能忍心去傷害他? 后來他給了自己答案,或許是因為不夠愛才能如此狠心 溫柏榆沒有強迫自己去忘掉,放棄這段感情,他知道陪伴師尊那幾百年終究是記憶中最美好,最想回去的日子。 他愿意守著回憶度過自己剩下的時光。 可如今師尊再度出現,擾亂他那本該死寂的內心。 “保護?師尊你可知道弟子最不愿被人護在羽翼之下?”溫柏榆曾經最怕的就是看到莊月重那失望的眼神,和他那句無能的責備。 所以他成為最強,強到可以保護所有人,那樣才不會被師尊舍棄。 可他最終還是被舍棄了。 莊月重嘴唇顫抖,許久后說道:“將你仙根毀去是我的錯,你同我回去,有宗門的靈藥仙草在,你不會死?!?/br> 溫柏榆沒有想到師尊竟然會認錯。 可師尊有什么錯呢?對方所謀劃的一切不過是為了鏟除禍害無辜者的魔修。 倘若他沒有中沈清止設計的圈套,不知師尊心儀之人是他,那么他在師尊面前也不會這般難以自處。 他想要的永遠不是長生,他想要的師尊不會給他。 溫柏榆想讓莊月重放棄帶他走的想法,他將糾結痛苦掩飾的很好,面容上只能看出一絲淡淡的嘲諷:“師尊,異世流行一句話不知您可否聽過?!?/br> “什么話?” 溫柏榆開口:“道歉有用的話,還需要警察做什么?” 莊月重聞言臉色煞白,嘴唇微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柏榆不敢再看莊月重的神色,他轉而抬頭看著天空,像是感嘆的說:“來到異世后我很少再去望月亮,因為我手里有了一盞燈,照亮了我登月的路?!?/br> 那盞燈,是粉絲們賦予他的。 “師尊或許不明白我在說什么,但我想說的是我已決意留在異世成為一名愛豆,明月宗于我而言如前世所發生的一切?!?/br> “不,我不允!”莊月重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溫柏榆繼續在異世,在靈氣稀缺的地方呆下去,不到百年溫柏榆就會死去,化作白骨,再無生機。 他直接凝聚一團靈氣,想直接帶溫柏榆回到宗門。 溫柏榆見狀失望至極:“師尊從來不會問我愿不愿意?!?/br> 愿不愿意被廢除仙根?愿不愿意來到異世避難?又愿不愿意回到宗門? 莊月重心亂如麻:“等我回去無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溫柏榆當即說道:“那我想要留在這里?!?/br> “除了這個什么都行?!鼻f月重強硬道。 溫柏榆略顯嘲諷的輕哼一聲,莊月重縱然知道這樣不妥,可如果不用強硬的手段,他真的帶不走溫柏榆。 再不試著爭取,他真的要徹徹底底失去溫柏榆了。 溫柏榆抬手,泛著銀白色光芒的伴月劍便握在手中。 莊月重以為他要反抗,但他并未拿出武器與他對峙,如今的溫柏榆無論做什么都只是徒勞。 寒光一閃,只見溫柏榆的劍光并未指向結界之處,而是在身后。 長劍斬斷溫柏榆束在腦后的長發,如墨般的發絲盡數斷裂,落到了地上。 莊月重完全愣在原地,他大腦一片空白,一向冷靜自持的臉龐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無措。 他疾步過去,將落在地上的發絲盡數收于掌中。 “你在做什么?”莊月重嘴唇顫抖,心神大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怎能不知道……”溫柏榆眼白布滿血絲,仿佛下一秒就會溢出血來,那雙總是透著溫和的灰眸滿滿的都是悲哀和絕望。 縱然他在異世生活多年,可在心里始終認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斷然不可剪去長發。 可他一切的堅持和固執在得知莊月重明知道他仙根不可重塑,還要強行帶他回宗門時顯得格外可笑。 “師尊,短發是大不敬之罪,你可要罰我?” 莊月重看著他,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 溫柏榆慘笑了一聲:“師尊又能罰我什么呢?如今我只是廢人一個,我還能受到什么比現在這樣還要痛苦的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