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涼眨眨眼：“先生怎么知道今天是阿弟的生辰？”

    “你忘了？你送小樹來入學那天，我問過了你了啊?！?/br>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他當時以為是隨口閑聊來著。

    沒管他什么反應，季玉竹讓牛樹接著去忙活，然后拽著他就走到桌前，給他一個小盆，一小碗雞蛋清，加一個簡單的打蛋器。

    “來，打雞蛋?！?/br>
    牛涼抓著打蛋器的把手，好奇地看了幾眼上面四根細竹圈：“打雞蛋？”

    “阿哥，拿著這個一直攪拌就好?！迸湟槐菊浀刂笇?。

    季玉竹拿起剛才他放下的東西：“來，看我做的?！笔稚纤⑺⑺⒌鼐烷_始快速攪動蛋液，“一直打到起沫沫?！?/br>
    跟在他們后面走過來的尤峰插嘴：“不需要我幫忙嗎？”

    季玉竹掃視一圈。

    滿桌滿地，到處都是蛋液和面粉。

    他扶額：“哥，你還是也一起幫忙吧。不然這什么時候能吃上都不知道了?！?/br>
    幸好有下人，待會不需要他來收拾。

    他把盆交給尤峰，轉身去看小豆丁們究竟是在打蛋，還是在搗蛋。

    牛涼畢竟常常下廚，打雞蛋也是常做熟練的。這會兒拿起這個打蛋器，打得更是溜溜的，那聲音一聽就賊和諧。

    再看尤峰，他接過盆，握著打蛋笨拙地攪拌起來。

    攪了兩下，他停下來：“你叫牛涼？”

    牛涼手上不停，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這打蛋有什么訣竅嗎？怎么你都不需要看著的？”尤峰神奇地看著他盆里逐漸發白的蛋清。

    牛涼頓了頓，停下手：“就、就這么打啊，動作快些，順著一個方向一直攪?！?/br>
    “嗯？這樣？”尤峰皺著眉頭嘗試著攪拌一圈，瞬間濺出一線蛋液到旁邊的牛涼身上。

    他忙放下東西，從袖口掏出一塊手絹就給他擦。

    牛涼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躲開，隨手掏出自己的手絹抹去臉上脖子上的蛋液：“無事，洗洗就好的?！?/br>
    尤峰收回手，有些好笑：“午后那會你踩我一腳，這會我倒報仇了?！?/br>
    牛涼微窘：“我又不是故意的?！?/br>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br>
    “那你還說……”

    “那不是開個小玩笑嘛，省得你看到我跟老鼠見到貓似的?！?/br>
    “……你是東家啊?！彼皇莻€下人，哪能不戰戰兢兢的。

    “什么東家，玉竹這里，就不要論身份了?！庇确逦⑿?，重新拿起工具，“來，教教我怎么打蛋?！?/br>
    牛涼抿唇，走近一步：“這樣握打蛋器，這樣拿盆，然后這樣打?！币徊揭徊铰痉?。

    “這樣？”尤峰按著他的說法擺好架勢，問了一遍，見他點頭，就用力一攪——

    “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尤峰看著他頭發上的蛋液，“咳咳，誰叫你個子矮呢，不然應該是濺到衣服上的?！?/br>
    光前半句就算了，意外而已。

    后半句莫名其妙補一句他個子矮是什么意思？

    這東家，果然就不是什么好人！

    牛涼敢怒不敢言，默默擦去頭發上的蛋液。

    “咳咳，要不你帶著我打一次？我總覺得我用力的方式跟你的不太一樣?！庇确迳酚薪槭碌叵肓讼?，提了個建議。

    牛涼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打個蛋而已，怎么帶??？你再試幾次呀?！?/br>
    尤峰皺眉：“這不是急著想給小朋友們做出來嘗嘗嘛?！彼槐菊浀?，“過來，站我這邊?！?/br>
    牛涼有些猶豫地挪過去。

    “來，握著這個打蛋器后把手，帶著我試一遍?！?/br>
    牛涼躊躇半晌，見他一直皺眉等著，咬了咬牙，才虛虛握著打蛋器末端，帶著他輕輕攪拌一圈。

    “吶，就這樣?！彼砷_手。

    “這樣？”尤峰用力，又飛出幾滴蛋液到地上。

    “不是！”牛涼抓住打蛋器，帶著他又轉了一圈，“是這樣！”

    “這樣？”再飛一次。

    “這樣這樣?！迸黾绷?，直接按在他手上，帶著他攪拌幾圈。

    “哦哦，是這樣啊?！?/br>
    “……你好笨啊，這么簡單都學不會！”

    “這些玩意還是你們哥兒在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