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皇帝得知這個消息時便明白為什么他納妃時,為何靖王并不多加阻攔,恐怕是早攔住了這個消息,在背后偷笑他。也是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后,他就很少去柳妃宮里了。 又想到沈修宴今日之舉,憤恨的一握拳,若沈修宴真是準備投靠靖王,那也留不得他了。戶部已經被靖王占了先機,他如何都不能讓靖王再得到太傅府的支持,否則他不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傀儡。 作者有話要說: 宴宴:對不起 婉婉:不原諒你 宴宴傷心欲絕jpg 第12章 這般思考著,轎輦已經到了玉華殿門前,宮門口的太監一臉喜意的進去通報,他們待著的玉華殿平時皇帝都不來瞧一眼,不過還好他們的主子是柳妃娘娘,比較和氣,他們待的也算得上闔宮中舒心的。但是主子更受寵幸那就不一樣了,至少那些天天妖里妖氣的嬪妃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 主殿里小憩的柳妃聽了通報卻是一皺眉,她入宮后與父親關系并不親密,對前朝的事情也只是略知皮毛,這個時候皇帝過來是干什么,莫不是婉玗那里出事了? 皇帝進來便見紫衣佳人等在殿門處緩緩向自己行禮,姿態飄逸,不得不說柳歡菱長相身材在宮里是排的上名的,若她不是對自己的朝政完全沒幫助的話,再向前給個貴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皇帝心中這般思索著,手上也沒閑下。 直接牽起柳歡菱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撫摸,嘴角揚起笑說:“歡菱怎么在外面等,這日頭正午的日頭可是曬人得很?!?/br> 柳歡菱適時低頭羞澀一笑說:“這都到秋日了,哪還有皇上說的那般厲害?!?/br> 看美人臉色紅潤,纖纖身形姿態萬千,皇帝不由感覺來時的怒氣都被消滅了幾分,摟上柳歡菱的腰調笑著說:“可這日頭可不像朕這樣會疼愛人?!奔氀胧直阍桨l將人擁入懷里,柳歡菱低頭面上紅霞一片。 皇帝越發摟緊了人,柳歡菱瞥了眼腰間的手,手上動作熟練的仿佛兩人不是半月前才見過一樣,當真諷刺。 入殿后,皇帝即使美人在懷也沒忘記探聽消息,狀似隨意開口說:“你嫡妹出嫁這些日子,歡菱可有遞過書信?” 柳歡菱搖頭說:“他們小兩口剛成親,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臣妾就沒去打擾?!?/br> 蜜里調油?看來沈修宴和太傅府應該是搭上消息了?;实郯櫭际稚系膭幼饕幌伦記]了輕重,柳歡菱抿嘴沒出聲強硬忍下了疼。 皇帝面上不動聲色繼續問:“那歡菱最近也沒給府里傳句話嗎?” “沒有” 皇帝見在這問不出什么了,失了耐性,又敷衍的說了幾句話就直接走了,這次竟連上次說的晚上來看你的客套話都沒說。 鎏金琺瑯的指甲套在桌上輕敲幾下,找來身邊的嬤嬤,直接了當的開口說:“去找前朝伺候的太監那打聽一下最近關于沈修宴的事?!?/br> 嬤嬤臉色猶豫的說:“今天皇帝突然過來的,宮里不少人都盯著我們這,如果貿然打聽怕會走漏消息?!?/br> 柳歡菱手撐著額角,閉了閉眼說:“那你說該怎么辦?皇上今日來打聽明顯是對沈修宴懷疑了,這件事也不能拖?!?/br> “十月初就是沈夫人的生日了,娘娘每年不都會給二小姐送東西嗎?不過幾天時間了,娘娘還是小心為上?!?/br> “行按你說的做,不過直接賞賜下去中間怕有人來搜查,還是讓采買的人從宮里再送一份出去?!?/br> “奴婢知道” 這邊宮里氣氛波瀾洶涌,宮外沈修宴與石凡談完話后,一身輕松的走在街上,過長橋時見橋邊有一老嫗在賣同心結,不免心思一動。 他記得兄長成親時有送給嫂子同心結,穿過行人,挑了兩條編織最為齊整的。 下午他還要去中書省處理文件,這個晚上給阿俏。 入夜的時候,沈修宴才會府,柳婉玗早就習慣他的時辰了,也沒有等他,沐浴了直接準備先睡??瓷蛐扪绱蟛教みM來,照例問一句“夫君吃晚飯了嗎?” 但沈修宴沒有回答,他坐過來從懷里掏出東西,是兩條紅色的同心結。柳婉玗一愣,看沈修宴一臉興奮的說:“我中午特意買的,喜歡嗎?” 張了張嘴,她本想直接說喜歡,卻不知道為什么有些說不出口。沈修宴見她默不作聲,以為她不喜歡,瞬間興奮的頭腦清醒過來,將同心結丟在床上說:“這顏色鮮艷挺好看的,我還有政務沒整理,你先睡不用等我?!?/br> 柳婉玗看著他走出了內室才把視線收回來,垂眼看那同心結,最后好像嘆了口氣,拿起來墊在枕頭下面,民間有說法是同心結放在枕下,同床也可同心。 算了他可能命不久矣,先順著他。 沈修宴在書房估摸著柳婉玗差不多睡了,才回內室。屋里門口的地方留了一盞燈,燈光忽暗忽明飄渺不定,卻能直直暖到心里,這是阿俏特意給我留的。 輕手輕腳的上了床,躺下后便向旁邊的人靠去,摟住了才睡。 隔天,柳婉玗破天的早起,因為這天是徐老夫人的生辰。禮物是幾天前準備好的,她精細的打扮后又用了個早膳,因為時間還早,就讓瑞文記著時間,自己拿了本冊子看起來。 這個冊子自然還是正常一些的,沈修宴最近太忙了,平時根本見不著人,她難免膽子大了一些。況且這一日日的待著府里也是太無聊了,雖說可以出府,但沒人陪著她也不想動。 時間差不多后,柳婉玗就出府了。一路坐馬車到徐府上,徐老夫人德高望重,大半個京城都愿意買她個面子,所以徐府門前的馬車是堵得不能動,而且柳婉玗也沒有提早過來,馬車自然是被前后夾擊在路上,與徐府隔的也不遠了,她就下來自己走過去。 攙著瑞文的手下了馬車,沒走兩步,就遇見了另一撥人。 “沈夫人,等等啊”柳婉玗應聲回頭。 兩三家小姐姹紫嫣紅的走來,帶頭的是蔣思晴。嘖,來者不善啊。 “多日未見蔣小姐了,上次見面還是在郡主面前呢” 果然一提郡主蔣思晴面上就一僵,即使知道今天□□郡主多數也會來,但就這樣直接走,又不甘心??涩F在是在街上來往的人多,說不定會有風聲傳到郡主耳邊。最后還是對□□郡主的陰影占了上風,狠狠的瞪了柳婉玗一眼,繞過她走了。 唉,還是舅母的名字好用。 瑞文沉不住氣說:“這蔣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就想和夫人過不去?!?/br> 柳婉玗悠悠的說:“不用招她,秋后的螞蚱罷了?!?/br> 徐府的門口是徐夫人在招待客人,她和徐月卿說的上熟悉,自然與徐夫人見過面,徐夫人親昵的與她說笑了幾句,便接著招待后面的人。 送完禮,宴廳里還是人群涌動,她實在不想一直待在這里和一群官家小姐夫人打官腔。便在徐府的花園里逛一逛,邊逛還想到今天看的冊子里寫的主人公在花園里見到她的未婚夫與人偷情,誰知竟就在這里撞見了事。 柳婉玗剛走到假山那一塊,就聽見有女孩的嗚咽聲,她先是覺得奇怪后一細聽忍不住紅了臉,她已經人事自然知道這是在干什么。 那女聲斷斷續續,她知道這是在捂嘴了。聽了會,柳婉玗就想直接走開了,不是不好奇,只是這種事情還是少沾染的好。但是那女孩突然說話了,聲音她很熟悉,是徐月卿! 柳婉玗心中一驚,不動了。只聽她說“輕點,有印子了等會被人看見了怎么辦?!?/br> “被看見了我就直接娶你進門”男人笑了一聲,接著說:“況且你今天不是專門穿的高領的嗎?怕什么” 應該是被人掐了一下,柳婉玗聽了徐月卿像是忍不住哀叫了一聲。 那男人又開口說:“讓你請柳婉玗來,你請了嗎?” 剛經那事的聲音格外勾人,仿佛能漾出春水“王爺吩咐自然是請了?!?/br> 心下大駭,當今還在京中的王爺并不多,再加上聲音這么年輕的就只有一位了。徐月卿怎么和他勾搭上了?而且請她來干什么?看他們光天化地下干這種事嗎?心中疑惑更貼近了假山。 “王爺上次吩咐讓我和柳心憐搭橋,我也做了”那聲音斷斷續續又嬌滴滴的。平時從沒見過徐月卿如此。 和柳心憐搭線?突然就想到她回門那日柳心憐的作態。聽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當即也不多留,轉身離開了。突然聽到這種消息,她步伐難免有些慌忙。 而里面二人從假山里出來后,就分道揚鑣了。徐月卿走的那條路正巧是柳婉玗離開時走的路。 柳婉玗不敢直接進宴廳,怕臉色不好讓人發覺了,她繞了一圈路,去了離筵席近的荷塘那里。從旁邊傳來的絲竹聲飄飄揚揚的傳過來,柳婉玗扶著荷塘邊的欄桿,微喘氣。 她與徐月卿也相熟好幾年了,她想不通為何徐月卿會和靖王這樣,她記得前些年徐家也送了女孩進宮,按說徐家是皇上那邊的,但現在,難不成徐家這是準備兩邊討好? 柳婉玗緊鎖眉頭思考著,完全沒發現旁邊有人接近。 直到那人突然出聲:“婉玗你在這干嘛呢?” 還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她壓下心中的驚嚇,還算得體的看向旁邊的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她下一句話釘在原地。 “這個,是你的香囊嗎?婉玗” 她緩緩低頭,感覺身體無比僵硬,只見那白凈的手上躺了枚做工細致的香囊。 柳婉玗瞳孔緊縮,面上的得體早已灰飛煙滅,死死地盯著香囊右下角的一個小小的玗字。 作者有話要說: 婉婉:你昨晚睡的好嗎? 宴宴:好??! 婉婉:你不是真正的王子 宴宴:嗯? 婉婉:真正的王子他怎么會感覺不到小小枕頭下的一個同心結呢?他應該會被硌的睡不著。 第13章 柳婉玗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她想像平時一樣揚起笑但發現自己臉都僵硬了,只能面無表情的盯著香囊。 徐月卿將她的神態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定奪,眼里閃過寒芒,緩步靠近她?,F在正午已經快開宴了,人也都在宴廳里,荷花池這里連路過下人都沒有。 柳婉玗察覺到徐月卿她眼神不善,有些害怕的往后退,直到后腰抵上了荷花池的欄桿,已經是無路可退了,面前的人還在向她一步步逼近。身后的荷花池引的是護城河的水,要是被推下去,一定會淹死的。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正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也只覺得渾身冰涼,手向后摸索,緊緊抓住了身后的欄桿。手上因為用力使得指節根根突起,青黛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徐月卿看見了,心中是一片爽意,看柳婉玗滿臉害怕的樣子起了貓捉老鼠的心思。 “婉玗,你怎么了?為什么要站這么危險,要是掉下去了怎么辦?”說話同時,唇間笑意加深。 柳婉玗從沒發現徐月卿竟然能笑得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屏住呼吸,心里不斷想著等會徐月卿要是出手了,她該如何自保。越想越急,越急越想到,腦袋里一片空白。 周圍氣氛僵硬,柳婉玗已經做好就算等會被推下去也要拉著徐月卿的準備。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宴席已經要開始了,夫人還在這里干什么?” 她看見徐月卿身后的沈修宴時,幾乎都要感激涕零,從未像現在一樣如此期待過沈修宴的出現。 徐月卿本要抬起的手僵住了,如果動手的話沈修宴不會放過她,如果再來人的話,難保柳婉玗不會說出些什么,她現在身上還有印子,要是被嬤嬤一檢查什么都藏不住了。最后還是不甘心得讓開了。 沈修宴見夫人表情不好,連忙走過去,攙住她。柳婉玗松開冰涼的石攔,拽住沈修宴的袖子,示意他走,即使身邊有了人她也不敢在徐月卿面前晃,但一邁步她才發覺自己的腿竟然已經又麻又軟。 沈修宴察覺她走路的時候有些不便,輕攏住人,用手帶著她的腰,讓人靠著他走路。柳婉玗挨著人身上,身體放松了才感覺自己后背冒出的一片冷汗已經將衣裳汗濕了。 進宴廳后,柳婉玗一片空白的腦袋里驀然想起這種宴會里男女是分開來坐的,但她現在一點都不想一個人待著。 手指拽住沈修宴的衣角,聲音還有些飄忽不定:“我不想待在這了,我們回去吧”沈修宴看見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抽出她手里的帕子,給她擦汗的同時語氣溫和地問:“夫人怎么了?” 柳婉玗眼神漂移,還有些膽戰心驚不敢在徐府里說這事。沈修宴見她表情不自然也沒有多問了,將她兩只手都捏在手心里握著,才發現她的手里是冰涼一片,微皺眉剛想問什么的時候,就被人打斷了。 他們站在宴廳的門口不動,本來就很顯眼,況且這個時候壽星徐老夫人出來了。陪同徐老夫人一同出來接待賓客的徐夫人一眼就看見了他們,喜眉笑眼的問:“沈大人,婉玗你們怎么還不進來???” 柳婉玗本有些放松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她緊盯著那張與徐月卿有八分相似的笑臉,忍不住打了一寒顫,向沈修宴靠近幾步,愈發捏緊了沈修宴的手。 徐夫人沒發現什么不對,還笑著打趣柳婉玗新婚燕爾,與沈修宴分不開。宴廳里的夫人一個個都笑著接話。 沈修宴隔得近自然感覺得到柳婉玗的不對勁,沒再耽誤,直接向徐夫人提了先離開的事。在主人家還未開宴的時候離開是很不給人面子的事,故而徐夫人眼中的笑意減退了幾分。 徐夫人自己的女兒一直在貴女圈里被柳婉玗壓一頭,她對柳婉玗當然也不是真正的喜歡,現在揪著錯了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故意夸大事實,冷聲開口:“哦?是今日的宴席讓沈大人和婉玗有什么不滿了嗎?” 眾人眼光各異,姜氏從徐夫人說那句話時就想出來幫自己的女兒解釋一下,但見沈修宴一直護著柳婉玗,又放下心了,孩子們的事就讓孩子自己解決吧。 柳婉玗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連累到其他人身上,但她心里一片慌亂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又看沈修宴皺眉似乎是想說什么,怕他不知輕重,得罪了場上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