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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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紹晟,字則肅。 姚召南坐在輪椅上,雖已到了春日,可他身上依然披著厚厚的狐裘,雙手捧著湯婆子,似十分胃寒。 林紹晟點頭道:“是的,舅舅?!?/br> 姚召南年過四旬,因常年居于內院,皮膚略顯蒼白,臉上沒有什么風塵之色,看起來倒是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些。 林紹晟自小對這個舅舅十分敬畏,在他面前比在親爹面前還要謹慎。 姚召南沉吟片刻道:“聽說祁武忠還有一個繼室,和一個嫡親的兒子?” 林紹晟回了一句:“的確如此?!?/br> 姚召南微抬眼里,一雙眼睛陰冷漆黑,凝聲道:“派人去他家里找一樣他妻兒的貼身之物,讓我們安插在刑部之人送進去,他看到之后,自然明白該怎么做?!?/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了 第12章 陷阱 陰雨幾日后,終于放晴,陽光破開厚重的云層射下來,將花團錦簇的內庭照的越發光鮮明艷了。 鶯聲婉轉,在花枝里亂躥。 朱鸞是被鳥叫聲給吵醒的。 用了早膳后,她去了趟皇后那兒,皇后在跟太子商量選妃之事,朱鸞暗暗留心,聽兩人商量完之后,她便回宮了。 內庭的茶花開甚是嬌艷,蘇仁正用剪子修剪花枝,眼睛瞥見一抹嬌俏的鵝黃出現在抄手游廊上,他將手里的剪子一丟,小步疾趨往上前。 他跟著朱鸞進屋,待朱鸞坐下后,風絮將一盞茶遞給她,朱鸞接過,用蓋子撥了撥茶沫,低頭淺啜,蘇仁躬身行禮:“奴才給主子請安?!?/br> 浮碧瞥了眼蘇仁,湊到朱鸞耳邊低語了一句。 朱鸞抬起眼皮,朝風絮等宮女使了個眼色道:“都下去吧?!?/br> 宮人紛紛退下,將門掩好,浮碧這才道:“蘇仁,將你這幾日看到的都如實告訴殿下?!?/br> 蘇仁小心的抬了下頭,只見朱鸞端坐于椅上,臉若皎月舒光,容貌極盛麗。 他覺得朱鸞美得像神女一般。 他不敢多看,忙垂下眸子道:“殿下,沉水姑娘前兩日倒也沒什么異樣,第三日,傍晚時分,奴才見她在院子里左顧右盼看了一會兒,便匆匆出去,奴才瞧著有些異樣,于是跟了上去,直到一處廢棄的冷宮內,奴才見她將身上許多的釵環首飾拿出來給一個小黃門,后來奴才打聽了,那小黃門是浣衣局的小定子,專門倒賣宮里的物件賺銀子,宮里不少人和他有往來?!?/br> 朱鸞聽罷,眼底聚著陰霾,宮中的東西皆是刻有官印,倒賣物件那可是死罪。 想不到沉水居然這般大膽,她真是小瞧她! 朱鸞冷聲道:“浮碧,你這幾日多派幾個人跟緊沉水,別露了痕跡,只要兩人再碰面,就給本宮全部拿下!” 浮碧跟了朱鸞這么多年,還未見朱鸞這般動怒,知道朱鸞這回是真的生氣,她道:“奴婢遵命?!?/br> 朱鸞見蘇仁說話利索,心思細膩,倒是個機靈的小黃門,生的也眉清目秀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何時入宮的?” 蘇仁見朱鸞問起自己,有幾分受寵若驚道:“奴才蘇仁,今年十四歲,十歲入宮,三年前調來昭寧宮,現負責打掃院子?!?/br> 朱鸞微微點頭,唇角漫出一絲笑意:“可會識字?” 蘇仁趕緊說道:“奴才讀過幾年私塾?!?/br> 浮碧知道朱鸞的意思,是想要提拔蘇仁,但又不放心,便道:“殿下,奴婢認識蘇仁四年,他的品行是不錯,因年紀小,所以才一直放在宮外做事?!?/br> 朱鸞微微點頭道:“浮碧,賞他點銀子,以后讓他在跟前伺候?!?/br> 浮碧應下,蘇仁高興得不得了,跪下給朱鸞連磕了三個頭:“奴才謝主子大恩?!?/br> 又是黃昏時候。 借口說肚子疼在屋里休息的沉水從昭寧宮內出來,一路往東北角的冷宮走去。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她進了冷宮,后面蘇仁帶著幾個人悄悄跟上,躲在門后。 只聽小定子說道:“沉水姑娘,你的東西我都幫你賣了,一共賣了二百兩銀子,五十兩銀子歸我,這一百五十兩你收好?!?/br> 沉水聲音里透著喜悅道:“小定子,你辦事還挺利索?!?/br> 說罷,就將銀子接過去。 這時,從門外闖進來五六個太監,二話不說,上前就將二人擒住。 沉水大怒,瞪圓了兩只眼珠子:“你們干什么,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嘉懿公主身邊的人,你們敢拿我!” 蘇仁呸了一聲,不客氣道:“拿的就是你們這兩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說罷,叫人三兩下將沉水給捆了,帶去昭寧宮! 昭寧宮內,朱鸞靠在銀紅引枕上,歪歪的坐著,腦后垂落的青絲滑到了臉側,襯著一張白兮兮的小臉越發瑩潤生光。 她手里握著的是一本雜記,正看得出神,兩排細密的睫毛鴉羽一般在臉上留下陰影。 蘇仁和其他幾個小黃門,將捆成粽子的沉水和小定子推搡著進來,兩個小黃門踢向兩人的膝彎,狠道:“跪下?!?/br> 沉水看到主子,立馬就開始喊冤:“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什么也沒干,殿下您可要給奴才做主??!” 朱鸞抬起眸子,那眼神從一開始的散漫轉成冷利,黛色細眉微挑,卻沒理會沉水,而是看向站在一旁蘇仁,輕道:“蘇仁,你來說?!?/br> 蘇仁當著眾人的面將沉水和小定子合作倒賣宮中物品,并進行分贓的事情告訴朱鸞。 朱鸞眸光一轉,眸子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媚態橫生的臉上透著一股厲色:“蘇仁親眼所見,你還有何話說?” 沉水將一口牙都咬碎了,她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承認了就是死罪,她還不想死,將心一橫:“殿下,僅憑他一句話,您就定了奴婢的罪,奴婢不服,奴婢是冤枉的!” 朱鸞見她仍然執迷不悟,心中很是失望,粉臉上暈出一抹怒色道:“既然如此,本宮就讓你死心,浮碧,將東西拿上來!” 浮碧點頭,去了趟外頭,回來之時,手里便多了一個小包袱。 她將包袱打開,攤開放在朱鸞身邊的小杌子上,浮碧道:“殿下,浮碧拿出去賣的東西都在這里,上頭的官印都磨掉了,但從材質物料來看,每樣都是宮中之物?!?/br> 沉水看到這些物件,頓時臉色慘白,身體抑制不住的發抖。 朱鸞從那一大堆金銀珠寶中,拿出一串粉色的海螺珠手串,她將珠子一扔,丟在沉水面前:“這海螺珠是舶來品,上月本宮問過你,這珠子去了哪里,你告訴本宮收入私庫了,你所謂的私庫,是指入你的私庫吧?” 沉水是她最看重的宮女,她曾想過,等她到了出宮的年紀,她若是要嫁人,她就給她備上一份嫁妝,絕不虧待她,可想不到,她不僅背叛她,還偷盜她宮中物品,拿出去倒賣,這個丫頭,是在太貪婪! 沉水的身子瑟瑟發抖,眼底透著恐懼之色,不…她還不能死… 沉水倉皇的跪行至朱鸞的腳邊,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她慌張道:“公主殿下,奴婢只是一時糊涂,求公主念在奴婢跟了您這兒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鸞垂著眸子,嬌媚的聲音像是裹著寒霜一般,冰冷徹骨:“沉水你出賣本宮之時,可曾想過與本宮的情分?” 沉水渾身一僵,眼底最后一抹希望幻滅,她面如死灰,身體一軟癱坐在地上,聲音顫抖:“原來殿下,早已知…” 朱鸞早就知道她背著自己給賢妃和林紹晟送信之事,這次是專門設好陷阱,等著她往里頭跳。 所有的幻想在一瞬間破滅。 小定子見沉水已認罪,嚇得魂飛魄散,他垂死掙扎道:“公主殿下,奴才并非自愿,是沉水姑娘逼我這么做的,殿下,您就饒小的一條賤命吧!” 蘇仁見他叫冤,抬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蘇仁往他臉上啐了一口道:“就你做的壞事最多!你還敢叫冤!” 小定子嗷了一聲,再要說話,蘇仁又將他扇了一個巴掌,直扇得他不敢再說一句話。 朱鸞似再不愿意多看兩人一眼,淡聲吩咐一句:“拖出去處置了?!?/br> 沉水和小定子被拖出去的時候,仍然不住的叫冤,沉水皺了皺眉:“將嘴巴堵了,免得臟了公主的耳朵!” 此后,朱鸞便再也沒有聽到二人的聲響了。 次日,雪枝來她跟前說了一句:“殿下,沉水昨夜里不知去哪里,在湖邊失足落水,現在人已經沒了,在她身上找到了一包金銀?!?/br> 朱鸞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著銅鏡里媚骨艷肌的容顏,臉上露出一抹悵然之色:“好歹主仆一場,你替本宮去送送她?!?/br> 雪枝低頭應了聲:“是?!?/br> 蘇仁一大早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端了碗燕窩,他道:“公主殿下,燕窩燉好了,您趁熱吃吧?!?/br> 浮碧抬眸看了他一眼:“你這趟出去了許久,可打聽到什么消息?” 昨夜里沉水死了,那些盯著昭寧宮的人,不可能沒有任何動靜。 蘇仁性子活潑,外頭狐朋狗友不少,打聽事情也方便:“其他地方倒是沒什么動靜,聽說秀容宮那位氣的不行,掀了一桌子早膳?!?/br> 朱鸞聽罷,水光盈盈的媚眼中閃過一抹譏誚。 蘇仁眼珠子轉了轉,活絡道:“奴才還打聽到了一件宮外的事情,不知公主想不想聽?” 宮外的事情? 朱鸞似乎有了興趣:“什么事” 蘇仁湊近,壓低嗓音說道:“殿下,奴才聽宜心殿伺候李福貴說,昨夜里刑部出了事兒,前指揮使祁武忠在刑部大牢里自殺了,不過沒死成,幸虧發現得早,撿回了一條性命?!?/br> 朱鸞眼皮一挑,嬌媚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可是真的?“ 刑部大牢。 大牢內外禁衛森嚴。 牢內光線昏暗,春日多雨,大牢內散發著一股陳腐發霉的味道。 時不時的有老鼠在草堆上躥動。 陸謹一身紅色官袍,負手站在牢內,天窗外投入一束光,落在他身上,他便如降臨在暗夜里的仙人一般,渾身都在發光。 他銳利的目光似有千斤之重,看過來時,讓人感覺到無窮的壓迫感。 草叢上躺著的祁武忠氣息微弱,剛被搶救過來,仿佛沒什么求生的欲望,呆滯的看著牢頂。 陸謹嘴唇勾著一絲冷笑:“祁武忠,你以為你死了,真能保住你的家人?” 作者有話要說: 陸謹:聽說公主在打聽我的事情? 朱鸞:有嗎? 蘇仁:只有我知道。 第13章 哥哥的心思 陸謹從天牢里出來時,天邊已被橘紅色的夕陽鋪滿,云朵密密的挨著,就像金色的魚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