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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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湘容聽罷,羞澀的將頭垂下去,她柔聲道:”照顧母親是臣女應該做的,娘娘的夸贊,臣女不敢當?!?/br> 朱鸞聽了這句話,不以為意的挑眉,心道一句,真會裝模作樣。 若不是上輩子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她差點都相信蘇湘容是真像表面上這樣溫柔嫻雅。 她也真是有本事,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上輩子,她怎么就沒有早點看穿她的真面目。 長公主也笑著道:“湘容性子悶,哪里比得上鸞兒活潑可愛,我倒是希望她能像鸞兒一樣才好呢?!?/br> 張皇后聽了這句話,忍不住笑了:“我瞧著湘容是極不錯的,知書達理,偏偏到了你這兒,卻要她像鸞兒,鸞兒有什么好,成日里只知道胡鬧?!?/br> 張皇后這句話,自然是謙虛,太子不受寵,皇后做事也謹小慎微。 安樂長公主聽了這話,頗為得意翹了翹嘴角,隨后又壓下去,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成日里只會與那些詩書作伴,喜歡風雅之物,瞧瞧如今這年齡也不小了,我都替她著急呢?!?/br> 客套了這么久,終于說到正題了。 皇后聽到這里,便有些了然了。 她又仔細端詳了蘇湘容一眼。 如今太子年紀不小了,皇后一直想從世家貴女中挑出德才兼備的女子來伺候太子,如今瞧著蘇湘容,似也合適。 蘇湘容溫厚知禮,是個好姑娘,只是長公主的品性遭人詬病,將來若蘇湘容成為太子妃,長公主少不得要干涉東宮,想到這一點,皇后又有些猶豫。 而長公主卻不這般認為,在她看來,選擇太子之后,她便會扶持太子,這樣太子便會有力量與豫王黨抗衡,這對皇后來說是個天大的好處,她認為皇后應該謝天謝地了。 朱鸞將茶盞放在一旁,她笑著說道:“母后,湘容jiejie可是和兒臣從小一塊長大的,如她這般出色的女子,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將來她若是出嫁,兒臣請求母親為湘容jiejie備上一份嫁妝,以成全兒臣與她多年的姐妹之情?!?/br>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感動的一塌糊涂了,可長公主這次就是沖著太子來的,她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她才不想蘇湘容嫁給別人要這份所謂的嫁妝呢。 朱鸞說話時天真爛漫,看似全然一片真心實意,可朱宜卿和蘇湘容聽著卻高興不起來。 蘇湘容臉色發白,將頭埋下去,尖尖的指甲掐進rou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在害羞。 朱鸞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輩子,皇后是沒有答應太子娶蘇湘容,可這對母女并不是那么容易打發,即便遭到皇后的拒絕,后面也用了卑鄙手段,將蘇湘容嫁入了東宮,并成為太子側妃。 可太子并不喜歡她,成親后蘇湘容一直遭冷落,她便對太子暗暗生恨。 后來朝中姚黨專政,豫王的勢力越來越大,薛黨沒落,陸謹喪母丁憂,蘇湘容和長公主覺得自己押錯了籌碼,轉頭投誠賢妃,暗中結盟,賢妃許長公主榮華富貴,恢復蘇繼言的國公之位,而長公主則助豫王成為太子。 巫蠱案爆發后,長公主大義滅親,第一個上奏提出廢除太子,太子被廢后,所有與東宮有關之人全部受到牽連,唯獨蘇湘容活下來,回到了娘家,并還受封了郡主。 太子被廢的那幾年,是豫王最風光的時候,可他的一切全部cao作在姚黨手中,林紹晟又是姚恪最看重的外孫,權勢滔天,誰都是他腳下的螻蟻,于是這位郡主便對他自薦枕席,將他勾上了自己的床。 林紹晟背著她偷腥,朱鸞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這個女人沉不住氣了,來侯府向她炫耀,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那次蘇湘容卻沒討到什么便宜,被趕回來的林紹晟給撞見了,直接將她攆出府,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沒見過蘇湘容了。 長公主認為,如果皇后中意蘇湘容做自己的兒媳婦,自然是不會備這份嫁妝的,可若是她不中意,這話便會應下來。 長公主對自己的女兒抱有盲目的自信,所以她篤定張皇后已經看上了蘇湘容,絕對不會答應朱鸞。 直到皇后考慮清楚后,輕輕笑著道:“那是自然,湘容可是你父皇最寵愛的外甥,咱們這嫁妝肯定是少不了的?!?/br> 長公主的心口就像挨了一記重錘,好半天才緩過來,她的手指死死的攥緊帕子,尖利的指甲掐入rou中也渾然未覺,長公主臉上緩慢的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臣妾替湘容謝過皇后?!?/br> “臣女謝過皇后?!碧K湘容在后頭也跟著說了一句,暗暗里將一口銀牙咬碎,皇后這句話是直接斷了她入東宮的念頭,她當不成太子妃了,將來也不可能入主中宮,成為一國之母,她所有的幻想,都在這句話中幻滅。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長公主也待不下去了,和蘇湘容起身告辭,皇后留飯,便說還要去探望太后言言,皇后只得作罷,讓白芷將二人送出去。 兩人走后,德容宮安靜了好一會兒。 宮內的獸爐內燃著伽南香,清香徐徐,隔了許久,皇后才偏過頭問朱鸞,她沉靜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打量著 自己的女兒,見她一雙眸子烏亮發光,粗看與從前沒什么不同,細細一瞧才會發現,她內斂了許多。 皇后詫異,女兒為何會變得這樣,可轉念一想,這樣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道:“你今日故意插話,莫非是看出來長公主意欲何為?” 朱鸞不可置否的點頭:“太子哥哥不能娶蘇湘容?!?/br> “為何?蘇湘容可是同你一塊兒長大的?!?/br> 朱鸞知道皇后一定是發現了什么,才會跟她說這句話,她也不瞞皇后,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她道:“正是因為她同兒臣一塊長大,兒臣最懂她的性子,她雖好,可兒臣總覺得她缺了那么幾分真,這世上有才有貌的女子多的是,我希望能留在太子哥哥身邊之人有一顆真摯之心,唯有真摯的感情才能持久?!?/br> 蘇湘容只是表面上溫和淑雅,那張皮囊下面,藏著的是虛榮貪婪,不擇手段,誰娶了她只會害自己一輩子。 聽她說完這番話,皇后十分欣慰,她伸手將朱鸞往懷里摟,輕聲道:“你從前什么都不懂,母后就怕你吃虧,如今你能說出這番話,說明我兒長大了?!?/br> 朱鸞嗅著皇后身上獨有的迦南香,心中一陣熨帖:“母后放心,兒臣一定會保護好你和太子哥哥?!?/br> 皇后只覺得女兒依然天真,忍不住笑了,不過心里也被她感動了,她溫和的撫摸著朱鸞的頭:“鸞兒,母后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想看著太子將來能順利繼承皇位,而你能嫁個疼你愛你的郎君,一生平安喜樂?!?/br> “那父皇呢?”朱鸞抬起頭來,目光怔怔的看著張皇后的側臉,她對崇安帝的感情是復雜的。 崇安帝給過她無數的寵愛,可對她最殘忍的也是他。 上輩子,他逼死了母后,將太子關到鎖麟臺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而她被林紹晟囚禁的那段歲月,也過得凄慘無比。 提到皇帝,張皇后的神色便淡了許多,她平靜道:“你父皇他是一國之君,他有自己的使命?!?,皇帝是不屬于她的,他屬于天下的臣民,他的心也不會在她這里。 自朱鸞記事以來,崇安帝和張皇后的感情就比較淡,張皇后似乎也不計較這些,一心一意為皇帝治理好后宮,也從來不爭寵,她柔順恭孝,為后宮典范,崇安帝與她相敬如賓,卻唯獨少了那份男人對女人的愛意。 如今,崇安帝步入天命之年,越發昏庸無道,肆意擴充后宮,迷戀方術,皇后屢有勸諫,但崇安帝充耳不聞,帝后之間的感情也越發冷淡了。 朱鸞一直以為,是崇安帝不喜歡她母后,可如今她卻覺得自己一開始或許就錯了,她的母后根本不愛父皇。 她身處這樣的位置,所做的一切,皆為責任,與愛無關。 既然這樣,她也不用顧忌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本宮看得起太子,才選他。 張皇后:呵呵…… 朱鸞:呵呵…… 寶寶們,求留言和收藏,蟹蟹啦 第8章 指揮使 長公主母女離了德容宮一段距離,朱宜卿的臉rou眼可見的陰沉下來。 蘇湘容心情低落,自小長公主便費盡心血來栽培她,太子喜歡什么她就做什么,她明明是按照太子喜歡的樣子長的,為何皇后卻拒絕她? 她沮喪道:“母親,皇后為何不喜歡我?” 長公主的目光盯著遠處的重重宮闕,冷聲道:“容兒,你非常優秀,是皇后有眼無珠?!?/br> 蘇湘容心里閃過一絲不甘,只有成為皇宮里的人,她才能享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她咬著唇道:“母親,那女兒該如何是好?” 朱宜卿的目光里閃過一絲狠色:“容兒,無需憂心,母親總會讓你成為太子妃的,既然皇后這里行不通,不是還有太子么?”她相信,以蘇湘容的才貌,太子不可能不心動。 蘇湘容微微蹙眉:“母親,您有不是不知道,皇后和太子是一條心的,皇后不答應,太子能答應么?” 長公主面色沉沉道:“那本宮就要他非娶你不可!” 賢妃一直派人在德容宮附近望風,見長公主出來,并沒有留飯,便知道這事情是不成的。 琴姑迎上去,福了福身子,給二人行禮問安,琴姑笑道:“長公主,娘娘請你們入宮一敘?!?/br> 長公主看也沒看琴姑一眼,冷聲道:“本宮還要去探望太后,下次吧?!?/br> 琴姑一臉訕訕之色,垂頭送二人離開。 昭寧宮。 春日柔麗,陽光跳過窗外的桃花枝,從雕花木窗透進來,在宮內的天華如意紋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屋內幾個宮女圍在朱鸞身邊,兩個二等宮女雪枝和風絮正一左一右的替她將搗碎的鳳仙花汁用布帛染在晶瑩的指甲上。 守門的宮女帶著一個少監兩個小黃門從外頭進來,三人上前,躬身給朱鸞行禮:“奴才給 公主請安?!?/br> 是八皇子朱弘潛宮里的趙四,自從她的八哥跟著軍隊去西南邊掃蕩土匪,便有一年沒見這小奴才出現在她眼前了,朱鸞輕輕笑道:“可是八哥回來了?” 眼前的嘉懿公主,穿著一身淺綠的芙蓉紋短衣,雪青色挑線裙,裙擺下方露出一對水色云頭履,鞋面上綴滿了珍珠和寶石,非常漂亮,可在趙四的眼里,任何錦衣華服,都比不上嘉懿公主本身的美。 趙四平日總是笑瞇瞇的,今日見朱鸞笑的卻格外真誠些,他道:“公主猜的可真準,八殿下昨夜里凱旋而歸,特地從南邊給公主帶來了些好玩的東西,特地讓奴才先給公主送來?!?/br> 她記得上輩子朱弘潛也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八哥與她年齡相近,今年才十七歲,喜歡舞動弄槍,就像脫韁野馬一樣,他不喜歡束縛,寧愿待在軍營里,也不愿意待在皇宮,自從他滿了十五歲后,朱鸞一年到頭也見不了他幾次。 不過朱弘潛一直很疼愛她,每回外出回來,都要給她帶些當地的好玩意兒。 聽到這個,朱鸞滿心歡喜,轉念一想,眼角微挑道:“既然八哥帶的禮物都送回來了,怎么還不來看我?” 趙四陪著笑道:“公主莫急,八殿下被皇上叫去了宜心殿問話了,還未放出來呢,等他出來了,定然會來看望公主?!?/br> “這還差不多?!敝禧[笑道。 趙四讓兩個小黃門將東西放下,朱鸞命浮碧打賞。 趙四領賞后,帶著兩個小黃門謝恩去了。 等人一走,朱鸞便讓兩個小黃門將朱弘潛送來的東西抬到跟前來,剛好她的指甲也染好了,纖細的手指用布帛包好,她使喚浮碧和沉水:“將箱子打開瞧一瞧?!?/br> 箱子打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里頭用木板分成了四個格子,每個格子里都放著不一樣的東西,第一格里面放各種顏色的寶石和翡翠,第二格放的都是首飾珠寶,這些定然是八哥在戰場上繳獲的,第三格放著一些當地的茶葉。第四格則是一些泛黃的舊書,都是八皇子替她搜羅過來的雜記話本。 朱鸞最喜歡寶石,至于首飾她的興趣倒是不大,瞧著這些宮女看著這對首飾眼睛冒光,她從中挑揀了些出來,吩咐一聲:“浮碧,將這些首飾拿出來,給宮里的人每樣挑兩件?!?/br> 頓時引來闔宮上下一片歡呼聲。 首飾分完不久,一個小黃門躬身疾步進來:“殿下,飛鷹衛指揮使來拜見您?!?/br> 飛鷹衛是崇安帝身邊的親衛,不僅有保衛皇帝安危的責任,還能在皇帝的直接受命之下,不經過三司,直接捉拿審訊犯人,她記得飛鷹衛的指揮使是祁武忠,此人平日里與她往來不多,僅有幾次,都是代父皇傳話。 但他的夫人樂韶與她倒是往來頻繁。 朱鸞心底一陣疑惑,讓小黃門去將人帶進來。 一扇素絹手繪仕女圖屏風將朱鸞的身子遮擋住,只片刻的功夫,便聽到珠簾響動,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轉眼間,那人就到了屏風外面,高大的男人抱拳對著屏風后面的女子行禮:”臣參見公主!“ 男人低沉的聲音是如此的熟悉。 朱鸞腦子里”嗡“的一聲,她猝不及防的瞪大雙眸,清澈的眼瞳瞬間被冰寒浸染,變得烏沉冰涼。 她看向屏風外頭之人,眸光就像淬了毒箭一般射過去,她咬著唇,壓住心里翻騰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