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借個膽愛你+番外_分節閱讀_183
羅強這回丟給他一句:“以后甭來這套,老子坐牢坐得滋潤著,不用你罩!” 羅戰知道他哥不會真跟他翻臉。羅強四十出頭的人,從未成過家,也沒個一男半女,這個從小帶大的活寶弟弟就是生命里最親近的人。 譚老頭子以尋釁滋事的由頭在拘留室里蹲了一晚。 派出所警察瞧這人年紀一大把了,屢遭變故,也挺可憐,因此沒怎么處罰他,說服教育一番,給放了。 譚五爺的頭發胡須全都白了,一雙眼像毫無生氣兒的死魚眼珠。暮年家業凋零,孽債償盡,白發人送黑發人,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凄涼的晚境? 譚老頭子臨走時,與程宇擦肩而過,目光失神。他用褶皺的眼角木然盯了程宇一眼,口里念著,姓羅的,我與你不共戴天,同歸于盡,我絕不放過你全家…… 羅戰的好幾家連鎖店被譚五爺潑糞鬧了一回,修整了幾日,收拾殘局,迅速重新開業了,也沒遭受太大經濟損失。 朱妍還挺不樂意的:“憑什么啊,丫的給老娘的店潑大糞!這要照我以前的脾氣,老娘一準兒給他原樣兒潑回去!” 羅戰反而勸她:“算了,你當潑什么好玩意兒呢,老子還犯惡心呢!再說了,姓譚的店鋪都已經關門易主了,你想鬧都找不著對家?!?/br> 朱妍撇著鮮紅的嘴唇說:“我才不管羅強有沒有得罪過他,他得罪我就不成!” 羅戰知道朱妍被惹急了就是個潑婦的脾氣。他看在譚老頭子現在落魄失勢,人家兒子畢竟毀了一條命,他是想息事寧人,雙方就此了結。而且,他了解程宇的意思,程宇絕不希望他再沾惹任何江湖事兒。 聽從小程警官的教誨,羅戰還特意包了個白事紅包,擱了二十萬塊錢,著人給譚家送去,算是表達撫慰和歉意。 朱妍私底下給羅戰透風兒,市委內部最近斗法,又要變天兒,咱們有熱鬧瞧了。 朱妍混演藝圈的,人脈廣,上層的消息靈通。據她說,紀檢的人都進來了,姓劉的這回肯定兜不住,早晚的事兒,現在就在查他的罪證,揪他的案底。 羅戰是知曉某些內情的局內人之一。 他也想幫程宇出這口惡氣,讓姓劉的栽一個最狠的,付出代價,但是他不能犧牲他哥。羅強以前無論做過什么,這人行事有多黑,多絕,那是養了他十五年的親哥,和著血連著筋的。 羅戰那陣子又恢復了居家好男兒的本色,每天早晚在廚房里叮叮當當,伺候小警帽兒的早飯夜宵,中午還有愛心飯盒。 程宇說:“不用這么麻煩。北海后門現在也開了一家你的小吃吧,我掃街空閑的時候,就去吃個‘白水羊頭工作餐’,或者‘炒肝包子白領餐’,挺好?!?/br> 羅戰說:“那不行,你一忙起來就忘了,老瞎湊合,所以你胃不好!” 羅戰儼然一副碎嘴媳婦得吧自己男人的口氣:“我每天早上給你裝了飯盒,你晚上把空飯盒帶回來,我要檢查的,這樣兒你就不能作弊了!” 程宇嗤了他一聲兒,心想你以為這樣我就肯定吃上這口午飯???昨兒你給我帶的八寶填鴨、京醬rou絲和干煸豆角,多香啊,都他媽的讓潘陽那個賊給我偷吃了!他們現在都盯上我的愛心飯盒了,說我帶的飯比他們帶的好吃! 羅戰悶頭切著土豆絲,刀工很細致,突然哼道:“程宇……” 程宇:“嗯?” 羅戰說:“你那脆弱的小胃,現在都離不開我了吧?” 程宇沉沉地笑,不答話,從身后圈住羅戰,在羅戰脖頸脈搏跳動的地方,深深吻了幾下。 程宇的手緩緩往下,撫摸羅戰的后腰,臀部…… 何止是脆弱愛出血的小胃離不開了…… 羅戰享受著程宇偶爾極為溫柔的愛撫,又說:“如果我以前,做過什么傷害到你、對不起你的事兒,你原諒我嗎?” 程宇驀地松手,狐疑地瞪著他:“你干什么了?” 程宇一把掰過羅戰的臉,強迫他目光正視:“你又去找內誰了?你敢再見那小鴨子一次,你試試!” 羅戰翻了個白眼兒:“我沒有!不是那種事兒,老子在那方面絕對不會對不起你!“ 程宇放心了,下巴擱在羅戰肩窩兒里,小聲說:“你沒別的對不起我的事,你別的都好,可好了?!?/br> 羅戰扭頭,看著程宇,忍不住把嘴唇貼上去,悄無聲息的萬分鐘情的吻…… 正值北京的金秋,最美好的季節,羅戰趁著休息日,非要拉程宇去郊游。 程宇說:“郊什么游???初中畢業以后就沒聽說過這詞兒了?!?/br> 羅戰樂著說:“嘿嘿,咱倆現在就是一對兒幼兒園小朋友?!?/br> 羅戰開著越野車,一路出了四環、五環,往北部山區開去。 路上開開停停,為啥呢?因為某個幼兒園小朋友他不認識路了。 程宇忍不住嘲笑他:“你丫行不行???是不是老北京???路你不認識了!” 羅戰氣得抱怨:“媽的誰知道現在北京都給修成什么亂七八糟的?這路和房子拆了蓋、蓋了拆的!二十年前這地方是這樣兒嗎?五年前它都不是這樣兒??! “我告兒你吧,這年頭只有老北京他在北京才迷路呢!” 羅戰把車停在路邊,把整張北京市郊縣交通圖鋪開在方向盤上,倆人在車廂里嘻嘻哈哈,互相擠兌扯淡…… 羅戰再往北面山里開進去,程宇就不說話了。 隔了這么多年,四周的景色仍然那般熟悉,恍如昨日。青黛色的山巒,碧綠的原野,蜿蜒險峻的公路,幽深得看不見的密林深谷…… 一個城市歷經歲月的滄海桑田,依然留存在兩人心底最深處的就只剩下記憶里這一片漂染著淡紅血色的碧水青山…… 羅戰一路開車,一路尋覓著,問程宇:“還記得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