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閱讀_107
懿太后的臉色已經由青白便為慘白。 勝負輸贏,可謂天翻地覆。 原本志在必得的棋局,卻突然翻盤,她陪上了棋子,反而成全婉惠妃! 皇上的目光依然清明澄澈,談笑風生。 懿太后終于離開鳳榻,“皇上莫忘祖訓,無子為德行有虧,這個貴妃,她受之有愧?!?/br> 皇上卻是淡淡回應,“婉貴妃的孩子如何沒的,母后心里清楚,既然母后身子不適,朕便不勉強挽留,您且回慈寧宮好生歇息吧?!?/br> 她當初以陳婠沒有孩子為把柄,事事阻擾,今日皇帝上演這一出,分明就是最深重的回應。 既然陳婠無子不能做皇后,那么就做個貴妃,依然是后宮里地位最尊貴的女人。 之前寵著趙尚儀冷落婉惠妃是假,根本就是禍水東引之計。 懿太后憤然乘攆離去,陳婠覺得這一通宴會,真個是宴無好宴。 “陛下怎地也不事先和臣妾知會一聲?”陳婠低頭時,輕聲嗔道。 封禛此刻身心舒泰,無不暢快,“朕記得下月便是你十七歲生辰,就當做送給婠婠的賀禮好了?!?/br> 陳婠扯出一絲應付的笑,“只怕這大禮,臣妾受不起?!?/br> 指節分明的手將她扶在酒樽上的柔夷握住,一同端起來,湊過去一飲而盡,“朕說受得起,婠婠便能。即便受不起,也有朕擔著?!?/br> “陛下此乃狡辯?!彼嫔闲χ?,所有人都只瞧見婉貴妃和皇上執手共盞,情誼nongnong,卻聽不見他們的唇槍舌劍。 封禛疏朗一笑,“婠婠能耐朕何?” 盛大華美的宴會持續到入夜,天子龍心大悅,多飲了幾杯清酒。 他酒量深,并不醉,只是淡淡微醺,可看得聽得卻更分明。 此刻,陳婠柔軟的身子正扶著他,往寢宮去。 一路花香淡淡,清風徐來,難得有如此靜謐的夏夜。 輾轉了一日,身上酒氣暑氣濃郁,陳婠托辭要走,皇上卻說新封的貴妃哪有不侍寢的道理? 如此一來二去,陳婠便去正陽宮后的湯池沐浴凈身。 封禛張開雙眸,清清泠泠,絲毫未醉。 今日一宴,看似烈火烹油,錦繡滿堂,實則暗地里較量制衡卻一刻也松不得。 雖然除去了趙尚儀這個燙手山芋,但以他對太后的了解,她絕不會善擺甘休,只是暫時的妥協。 寧春守在外面,定睛一瞧,紅衣裊裊,竟是趙尚儀來了。 他連忙阻擋,趙尚儀卻溫文淡笑,“奴婢身為正陽宮御前女官,難道連殿也進不得么?” 寧春還想再言,趙尚儀已經揮開他往前進去,“你放心,奴婢只是有幾句話想問問陛下?!?/br> 過了片刻,身后帷幔響動,封禛已經解了外衫,只留下一層鮫綃制成的寢衣貼在身上,正半靠在床榻間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便道,“婠婠上來,陪朕說說話?!?/br> 良久,卻是沒有回應。 他這才張開眼,而床榻前之人,紅衣烏發,眸如剪水。 將衣衫攏上,封禛緩緩坐定,“翌陽長公主不該在這里出現?!?/br> 趙尚儀瞳仁一暗,一汪清淚登時便順著兩頰流了下來,“陛下為何如此絕情,難道這么多日的朝夕相處,情分皆是假的么?” 梨花帶雨的模樣,任是誰瞧見了,亦會為之所動。 封禛清冷目光將她凝住,“朕對你的賞識,從沒有絲毫作假,所以才會委以重任,相信以你的才情品德,將來登上暹羅國皇后的位置,亦是遲早的事?!?/br> 趙尚儀搖搖頭,往前一步跪在榻前,“奴婢不要做皇后,奴婢只求在陛下身邊做一輩子的女官就足夠了…” 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她還從未在皇上面前露出過如此無助的神態。 “起來吧,莫要讓朕為難?!?/br> 誰知趙尚儀哭了片刻,竟是緩緩抬起了頭,雙手握住胸前的系帶,緩緩拉開。 帶著決絕的神態,她凄然一笑,“既然天命不可更改,那么皇上垂憐奴婢一次吧,今夜過后,奴婢便死了心,去往南方再不會回來讓您為難?!?/br> 她想來是絕望至極,就連平素維持的高雅形象也再顧不得,望著眼前男人天神一般俊秀的面容,心如刀絞。 所有的錦繡前程,所有的一切,都在今日土崩瓦解,煙云散盡。 封禛連忙上前制止,但趙尚儀似乎是有備而來,外衫褪去后,里面竟然只有一件月白色的小衣。 滿眼皆是白嫩的雪肌,封禛刻意將頭別過去,“你現在便走,還能在朕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br> 趙尚儀□□著,跪在地上,瘦削的雙肩抽動著。 她雙手捂住臉龐,不甘、委屈和憤恨交織成網,吞噬著她的意志。 她靠過去,封禛便冷冷地揮手抵住,不給她任何近身的機會。 偏偏喊了幾回,寧春在外頭毫無反應。 趙尚儀終于放棄了,卻是轉手取下頭上的簪子,抵在胸前,“如此,陛下便會永遠忘不了奴婢了…” 電光石火的一瞬,她猛地刺了下去,封禛箭步上前,重重將她手腕握住,制在身后。 趙尚儀決意反抗,他只好加重了力道,“別做傻事?!?/br> 那簪子也落在地上,胸前泛起絲絲血漬,已經刺破了皮rou。 爭執間,兩人已然貼在一處,幾乎□□的肌膚相觸碰。 而便在此時,殿門從側面打開,一團清影靜靜立在門前。 兩人幾乎同時回頭,封禛卻是猛地將身前人推開,分明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卻有種被撞破的感覺。 “婠婠,并非如你所看到的這般…”就在他開口辯解之前,陳婠卻是云淡風輕地往后退了一步,臉容平靜,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詫異抑或難過,只是仿佛看到了極平常的事情。 輕輕帶上門,退了出去。 ☆、第67章 云濤風浪驚綺夢 入夜涼風徐徐,陳婠坐在廊檐下的烏木條凳上。 許久,見殿中動靜差不多了,估算著時辰,便起身推門而入。 趙尚儀已經重新穿好,跪在地上,紅腫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