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閱讀_38
入宮后,這頭一次該到椒房殿請安,陳婠少不得細心收拾一番。 既不能太扎眼,亦不能失了體面。 皇性情強勢而挑剔,陳婠萬萬不想沾惹了難纏的主兒。 封禛曾囑咐過她,那樣的場合,她只需要靜靜地做個陪襯,切莫多言就是最好。 可越是謹慎,便越容易出了岔子。 從昨夜起,安平身上忽地起了疹子,一片又一片,又疼又癢,瞧著嚇人的緊。 陳婠仔細看過,便細問了她最近可用過、食過甚么。 并無可致出疹的東西。 但凡宮中有下人出疹,便要當即隔離到外宮去,甚么時候治好了才能回去。 很多人,便不明不白地被遣了出去,生怕傳染了主子們。 陳婠左思右想,此事查清楚前,斷是不能聲張。 遂選了沉香跟著去,教安平先在宮中養著。 戴穿戴完畢,臨走前,安平突然過來,“小姐,奴婢想起來了,近些天用了太子妃賜給小姐的玉露膏?!?/br> 陳婠心中咯噔一聲,難不成是太子妃做的手腳? 她拿過來,細細嗅了嗅,玉露膏中除了月桂和百合的香氣,并無其他成分。 終是搖搖頭,“不是這個因由,待我回來,咱們再細說?!?/br> ☆、第23章 六宮月下繾綣時 椒房殿中暖香融融,鎏金畫壁,乃是后宮中最奢華的宮殿。 皇后趙禎乃是文昌帝的結發妻子,亦是這后宮中數十年的主人。 容琳姑姑手執小銀針,挨個往娘娘們座旁的香爐中添碳。 這一絲一絲的香氣便沁了出來。 賢、德、淑、珍四妃緊挨著皇后下首而坐,而后再是幾位貴人、昭儀,最末等的良人皆是站著的。 后宮聽事,座次便代表著地位,絲毫僭越不得。 室內原本便有竊竊私語,忽而不知哪個鼎爐中碳星子迸裂開來,發出異響,恰此時,殿門外有人抬步邁了進來,自然就將所有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一道緋煙色的素凈長裙,羅帶束得微高,上面繡著細細的雛菊紋路,那女子輕輕解開披風,便福身行禮。 身段柔柔裊娜,一垂頭便瞧見云煙髻上簪著一枚水頭極好的玉甸。 當真是溫柔婉約到骨子里的美人兒,絲毫不沾染脂米分氣息,令人見而心生憐愛之感。 趙皇后客氣地道,“陳良娣坐吧?!?/br> 其他妃嬪多不曾見過東宮里新來的妃子,唯有鄭賢妃與陳婠有過交鋒。 只聽她冷言一句,放下手中的茶碗,“陳良娣的面子好大,倒教咱們都等著你?!?/br> 陳婠不疾不徐地坐下,仿佛沒有聽到鄭賢妃的話,轉頭身旁溫良媛的位置還是空著。 倒是一旁病容未褪的太子妃替她解了圍,“賢妃娘娘莫怪,是臣妾說的辰時一刻聽事,她倒是準時來的,再回皇后娘娘,溫良媛風寒病著,告了假?!?/br> 這下鄭賢妃的臉色不免尷尬,遂又悶頭吃茶。 陳婠沖她微微頷首,以示謝過。 見人都來齊了,皇后這才開了口,“近日雪大,本宮將各宮銀碳取暖的月例都加了許多,盡可教宮人去內務府領去?!?/br> 陳婠一面聽著,微微抬眼望去,這些面孔許久不見,也并未忘了。 淑妃仍是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珍妃心事重重,顯然沒有仔細聽著。 德妃性子最弱,在后宮中幾乎沒有存在感,倒也安穩地坐著四妃之一的位置。 至于賢妃,她入宮最晚,卻因為樣貌姣好頗得盛寵,這文昌帝一病,她也是個識時務的,連忙就轉而投靠皇后一脈,以求自保。 正思量間,皇后突然將話鋒一轉,“珍妃meimei,如今藩王入京,你的兩個兒子現下大約也該到了吧?” 珍妃抬眸,笑答,“安王和平王的封地皆在西北邊境,路途遙遠,自然不如昭王家眷來的及時,傳訊說已到了徽州邊境?!?/br> 一聽牽扯了自家兒子,德妃這才開口,“昭王昨兒入京,是太子殿下下的懿旨,安置在北宮樂成殿,還未來得及拜見陛下?!?/br> 皇后擺擺手,鳳儀威嚴,“陛下龍體欠安,倒也不急于一時?!?/br> 賢妃連忙道,“皇后娘娘說的是,待三位藩王齊聚,陛下瞧見才更是安心?!?/br> 皇后啜了茶,容琳便過來添上。 你一言,我一語,柔聲細語,卻暗自較量的把戲,陳婠沒興趣細聽,只紋絲不動地做個擺設。 此次聽事,大約都繞著藩王入京朝圣做文章。 雖是家事,卻是各方勢力暗涌而動。 陳婠心下清楚,這幾位藩王,確屬珍妃的兒子封煒野心最大,便也是傭兵最重的安王殿下。 至于,何時而動,只怕都在等一個時機,這個時機正系在文昌帝的龍體上。 所以太子代傳圣旨,只有藩王和親眷準許入京,一切侍衛兵馬都要卻京都三十里之外扎營,正是防患于未然。 方才德妃說起北宮時,陳婠忽而心頭一亮,某種隱約的預感隱隱浮現。 北宮位于正北,而御馬場亦是同樣方向,兩者之間距離極近… 也就是說,秦桓峰若當真在宮中,很有可能是跟在昭王封煜部下。 上座的皇后歇了片刻,又將元日家宴的安排和四妃商榷議下,其間瑣碎自不必提。 太子妃忽然插了一句,“陳良娣和溫良媛皆是新入宮的,她們二人父兄皆為國之良才,可否也趁此詔入宮中一聚?!?/br> 皇后思量間點頭,“薇兒想的心細周全,就按你說的辦?!?/br> 在椒房殿停留了一個多時辰,陳婠端坐著腰腿酸痛,心想著卻是找個甚么借口去樂成殿探上一探,以解心頭疑惑。 沉香扶著她才出了殿門,又被容琳喚了回去。 皇后取下七寶羽鳳簪,“你過來?!?/br> 陳婠自是多留了個心眼,順從地過去,皇后竟是站起來,將那枚鳳簪插到陳婠鬢間,“你侍奉太子有功,這是本宮送你的。太子妃時常在本宮身邊說,你是個溫良識大體之人,她與你投緣?!?/br> 陳婠娓娓欠身,“謝皇后、太子妃看重,妾身惶恐?!?/br> 皇后再進一步,雙手從后面握住她的腰,用力按捏,按得陳婠有些疼。 而后下移,再上移,將她渾身檢查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