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為后不賢_分節閱讀_27
翌日,陳婠再次驅車趕往瑞王府,而不同的是,此次是由陳棠牽引,商議救父之事。 一路上,陳棠見meimei少言寡語,雖未曾流淚傷懷,可更擔憂她將心事悶在肚子里,積郁成疾。 “大哥知你難過,”陳棠笨拙地安撫,“秦將軍與我而言,亦師亦友,對我的打擊亦不小?!?/br> “人世無常,傷痛也無濟于事,不如好好活著?!?/br> 陳婠抬頭,正敏銳地捕捉到了大哥深深的惋惜的神色,卻不是悲傷。 兄妹二人,各懷心腸,一直進入府內,也無多言語。 瑞王府棲鳳閣,她并不算陌生。 “小妹你心思玲瓏,進去稟報吧,大哥在外面等你一起歸家?!标愄倪f給她一記溫暖的笑,陳婠從那笑意里,生出了許多勇氣。 她轉身推門時,便在想,有長兄如此,當真是莫大的福分。 廳中光線充足,秋風穿堂吹動紗幔。 她恭敬地叩拜,呈上保存仔細的卷冊,“臣女父親蒙冤,還請瑞王殿下徹查?!?/br> 屋中沉靜片刻,“拿過近前來?!?/br> 陳婠緩緩抬眼,這才將那人看的分明。 他根本不是瑞王! “怎么?難道孤沒有能力為你做主么?”封禛半靠著身子,仍是清俊而疏離的神態。 陳婠索性將錯就錯,將事先備好的說辭有條不紊地和盤托出。 封禛隨手翻動著,只覺得她聲音如流水叮咚,十分悅耳,比東宮里侍筆弄墨的女官還好聽。 陳婠終于說完,不安地等待著他的反應。 封禛的確是在仔細斟酌,神情專注,并非敷衍。 陳婠自然就在一旁候著,一時安靜,靜的能聽見風吹竹林的聲音。 封禛終于合上卷冊,“陳侍郎此案,的確有待查證,若當真無罪,孤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官?!?/br> 陳婠連忙屈膝謝恩,卻被他一把扶住。 “但在此之前,孤有一個條件?!?/br> 陳婠便覺此事不會如此簡單。 她輕聲問,“甚么條件?” 封禛彎唇一笑,“隨孤一同回東宮?!?/br> 陳婠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搖頭,“殿下切莫說笑,您親口說的,最厭惡如我這般工于心計之人?!?/br> 封禛松開她的手,轉而挑起她的下巴,“但孤還說過,可以給你一個名分?!?/br> 陳婠心下忿然,卻因為父親的案子,不可觸怒于他。 “殿下是知道的,我與秦將軍已有信約,如今他尸骨未寒,我怎可負他!” 陳婠說的決絕,溫婉秀麗的面容上,滿是悲戚。 封禛卻似乎早有準備,轉身從案上拿起一封密信遞給她,“你以為孤當真看重你?” 陳婠連忙拆開,上面竟是秦桓峰的字跡。 封禛展眼便恢復冷峻的神色,仿佛方才的調侃曖昧,從未發生過一樣。 “此是定遠將軍留下的托孤絕筆,求孤代他好生照顧你?!?/br> 封禛見她一言不發,冷笑道,“想來你們之間情深,許是私定終身了?!?/br> 陳婠收起信,神色泰然,“我與秦將軍高山流水,始終清白,只是他待我情深意重,我必要還他恩情?!?/br> 封禛目光鎖住她,“那你可知,天下除了孤,再無人敢娶你為妻?” 陳婠倔強地笑答,“那又何妨,左不過終老孤身,也樂得自在?!?/br> 她這番感人肺腑之言,對封禛絲毫沒有觸動。 “下月初三,孤會將冊封詔書準時送至陳府?!?/br> “若臣女不愿呢?” 封禛凝眸鄭重,“在孤的掌控之內,不會有如果。你下去罷,陳侍郎的案子很快便會水落石出,還一個清白?!?/br> 不多時,棲鳳閣便開了門。 陳棠見meimei一副漠然的神色,心下已然明了。 陳婠悶聲走在前頭,任他如何,也不肯回應。 走至林間深處,陳婠卻忽然回頭,莞爾一笑,“小妹不曾料到,大哥會如此算計于我?!?/br> 陳棠搖搖頭,“很多事情你不明白,太子殿下,才是真正在保護你,大哥永遠都不會害你!” 陳婠也道,“很多事情,大哥你也不明白。其實,我對秦將軍有愧,卻無情。本想和他當面表明心跡,如今看來也不必要了?!?/br> 陳棠卻神色愈發凝重,“但他對你是真心的?!?/br> 陳婠將被風吹亂的裙擺理了理,眸色近乎殘酷,“真心又如何,人死如燈滅?!?/br> 陳棠步伐穩健地走來,那神情嚴肅至極,“秦將軍沒有死,他乃叛逃烏蒙?!?/br> 這下又輪到陳婠驚詫萬分。 “那為何,太子要騙我?”陳婠仍不相信。 “秦桓峰本就是烏蒙族出身,”陳棠眸光一時銳利,“太子殿下提拔我在他手下任職,便是有監視之意。而不肯說與你真相,不過是想要替你維持心中殘存的一點美好罷了?!?/br> 陳婠終于明白,為何大哥在述說秦桓峰戰死的消息時,流露出的只是惋惜。 陳棠將目光投向遠處,“人心難測,這世上骯臟污穢之事太多,小妹你又何必活的這么明白?,F如今,太子殿下是唯一能護你周全之人,況且,父親還在大理寺?!?/br> ☆、第16章 紅粉綠臘競爭妍 冊封陳婠的詔書還未昭告,太子即將迎娶鎮國將軍之女的消息,已傳遍京都。 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對這一樁姻緣倒皆是認可。 都說那鎮國將軍的女兒如何國色天香,又有巾幗之姿,和當今太子雄才大略比肩,當真是舉世良緣,樂見其成。 人們似乎都忘了,鳳藻宮里還有個養病中的太子妃。 而同是要入宮的陳婠這廂,卻平靜的異常,沒有絲毫動向。 若非陳婠太了解他,也要以為那日不過是他隨口的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