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128:花氏和華大夫的異常(一更)
凌沙也不啰嗦,華大夫對自己不錯,凌沙決定送他一個師祖的絕方。 提筆,凌沙刷刷的寫了起來:麻黃,升麻,當歸,知母,黃芩...... 畫完藥名后,凌沙又勾出各種藥的劑量,最后檢查了一遍后,交給了華大夫,沖著她笑了笑。 華大夫看完,神色一怔,凌沙寫出的藥方,和他開出的藥方,基本都是一樣,只多出了兩味藥,天冬和芍藥。 華大夫并沒有問凌沙為什么會多出這兩味藥來,而是看著凌沙的藥方,腦子里又把自己自己的藥方推敲了一遍后,覺得可行后,就沒去讓順子加這兩位藥。 但是,他也沒有輕視凌沙這個藥方,而是珍貴般的把這張藥方收在袖子了里,沖著凌沙點了點頭,“不錯,不錯?!?/br> 凌沙知道師伯看明白了,就笑了笑,沒說什么。藥方里少那兩味藥,問題不大,該治病還能治。天冬和芍藥在這副藥方里的作用是育陰清熱,除了這兩味,藥方里還有黃芩知母當歸和葳蕤(weirui)呢,所以,說影響不大,也真不大。 待那婦人對華大夫千恩萬謝,對凌沙鞠躬說了聲謝謝后,付了錢,提著藥離去了后,華大夫低聲問凌沙,“如果按照你的藥方,需要下幾副,幾日可痊愈?” 凌沙笑了笑,“兩副,兩日?!?/br> 華大夫心里想了一下,自己下的那方子,則是需要三副,得三日可痊愈。這樣一比較起來,這一副一日,就差在了那兩味藥上了。 華大夫見凌沙不再提剛才的事,他也不再說什么,但是心里,對凌沙的那個師傅越來越好奇了。一般的大夫,遇到這樣得風寒后還拖了七八日的病人,下方子,就是自己那個下法,而這丫頭卻偏偏多出來兩味,這就一定是有說道的。而他也并不認為凌沙是為了多賺錢而添進去的。 接下來,凌沙遞上了自己孝敬師伯的一提盒點心,而另一盒,凌沙讓順子代為交給錢掌柜的,謝謝他前幾次的照拂。 順子替掌柜的謝了凌沙,華大夫也沒想到這丫頭給自己買點心,不過,他還真想嘗嘗這半個徒弟孝敬自己的點心,這東西,他一個大男人,可從來沒去買的吃過。 接著,凌沙又給華大夫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娘和三哥。 聽到三郎的名字后,華大夫詫異了一下,“今年的院試案首?” 三郎默默的點了點頭,上前恭敬的給華大夫行了禮,“感謝華大夫對我meimei的關照?!?/br> 華大夫笑了笑,“不錯,果然是一家人,這腦子都好使?!?/br> 三郎與凌沙對視了一眼,輕笑出聲。 盧氏一個村里婦人,也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就只是跟華大夫說了一句,感謝華大夫和錢掌柜的幫了自己一家的忙。 就在幾個人剛剛說完話,錢氏藥鋪的門又被人推開了,眾人回頭一看,白宴冰陪著花氏進來了。 華大夫見過白宴冰,知道和凌沙小丫頭是一起的,看看他外,也就沒多關注他這邊。 只是,當他的視線掃過花氏時,神色突然愣怔了一下。 花氏也看到了華大夫,心里一咯噔,眼神從他臉上來回掃視了幾次后,就趕緊轉開了頭。 華大夫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她卻已經轉過身假裝去看那些藥草去了。 兩個人這輕微的互動,屋內的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畢竟,這兩個人年紀差好幾十歲,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誰也不覺得他們會是認識的。 “白大哥,你們買完東西了?”凌沙沖著白宴冰笑了笑。 白宴冰輕輕點了點頭,看了凌沙一眼,“嗯,我娘要買些布和棉花,我去還書,還買了些rou和土豆,都放在你家的車上了?!?/br> 華大夫聽到這話,神色卻瞬間變的不可思議的震驚,這個疤臉的公子,是她的兒子?這臉,是怎么毀的?看樣子,是劍傷??! 凌沙發現了華大夫的異常,她好奇的看了華大夫一眼,“師伯,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我扶您去里屋休息一會?”里邊,有個華大夫的休息室。 華大夫搖了搖頭,神色卻是極度的震驚,尤其,他的眼睛里,竟然有些一絲的沉痛,看著白宴冰的臉發起了呆來。 凌沙也不再管他,而是招呼著盧氏和花氏,“娘,嬸子,我們走吧,師伯可能是累了,讓他休息一會吧!” “我不累......” “他是你師伯?” 華大夫和花氏的聲音同時響起,最后,又悄悄的低了下去。 “是啊,嬸子?!绷枭陈牭搅?,沖著花氏笑了笑,好奇花氏的神態有些異常。 白宴冰好奇的看了自己娘一眼,又看了看華大夫,見對方緊緊的望著自己,抿了抿唇,沒說什么。 花氏點了點頭,也看了看華大夫,哦了一聲,神色自然了些,笑了笑,沖著盧氏道:“沙兒倒是個有福氣的?!?/br> 盧氏看著華大夫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比村里的李大夫看上去還像個大夫,竟然有點仙醫的樣子,心里歡喜,也之為凌沙高興。 女兒自兒大難不死后,這福氣就跟著來了,連帶著家里人也跟著沾了光。 華大夫除了開始的詫異和震驚外,后面神色倒是變的正常了,就是把眾人當成凌沙的家人和鄰居般看待了。 之后,凌沙又與華大夫說了幾句話,眾人就離開了錢氏藥鋪。 順子把眾人送出門,還招呼著讓凌沙來鎮上時記得來串門。 花氏臨出門時,回頭看了華大夫一眼,就見華大夫也神色復雜的盯著她看,花氏匆忙轉頭離去。 回程的路上,車里東西滿滿的,二郎三郎和白宴冰三個人都坐在了外邊,三個人擠著,趕著牛車往村里走。吳氏和花氏凌沙三個人坐在了一些能壓的東西上面。 折騰了大半天,眾人也都有些疲累了,凌沙靠著車廂壁休息,盧氏和花氏閉目養神,也沒說話,反而外面三個人則是一路低聲聊著天。 “白大哥,初八早點過來,我們家搬家?!比尚Σ[瞇的說道。 白宴冰沉默了一瞬,這也是他這幾日最無奈的事情,偏偏,時傲定下出門的日子,也是初八,那時不知道杜家搬家的日子是初八,不然可以去幫幫忙??! “初八我要出門一趟,提前已經跟人訂好了!”白宴冰無奈的道。 “好吧,回來請你吃飯。只是,這天氣越來越涼了,你怎么要出門呢?”三郎好奇。 “嗯,反正冬天家里也沒什么事,時傲讓我跟他出去一趟?!卑籽绫p聲道。 車廂里,靠著車廂休息的臉色把兩個人的對話都聽到了,心里想,怪不得要帶著花嬸子去鎮上大采購一次呢,原來是他要出門,時傲可靠嗎?他們去哪里?去多久? 接下來,凌沙也沒了睡意,仔細的聽著,可是他們已經說起了別的,再沒說關于白宴冰出門的事情。 他們回到家時,是下午的酉時,白家母子倆下車后,二郎和三郎幫著把他們買的東西拿進去,花氏和白宴冰連著說謝謝。 花氏感嘆,這兒子多,就是有兒子多的好處。 老太太在院子里坐著,見他們回來,臉色也不怎么好,白宴冰說了句:“奶奶,您不冷嗎?怎么不進屋?” “我都快餓死了,和凍死有什么差別呢?”老太太冷聲冷氣的道。 花氏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抱著一大包棉花,回屋里去了。 白宴冰好奇的說道:“我們走時,不是給您在鍋里留了飯嗎?” “你二叔上午過來,說是沒吃早飯,餓了,就吃了!”老太太說完,自知有些理虧,沒敢看白宴冰。 白宴冰嘆了口氣,從一個袋子里拿出一盒點心,“奶奶,這是給您買的點心,您先吃點吧,一會我們做飯!” 老太太輕哼了一聲,接過點心,回屋里去了。 白宴冰嘆了口氣,自己娘這幾天還生奶奶的氣,不怎么跟奶奶說話,頂多就是給做好飯,放在飯桌上??善棠踢€以為娘和以前一樣,欠著她的,得把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每天還總是搞出些小孩子般的幼稚舉動來和娘抬杠生氣。 唉,兩個都是自己的親人,自己也拿她們很無奈。而且,他發現,老太太越來越無理取鬧的厲害了,可那是奶奶,自己能上去罵一頓嗎?讀了十來年的書,他所學到的,也不允許他做出不尊敬長輩的事情來。 白宴冰不由的想,假如這樣的事情是凌沙遇到的話,她又會如何解決呢? 白宴冰不知道的是,老太太拿著那一盒點心進屋后,就趕緊打開自己的箱子,拿出來一個小笸籮,快速的放進去幾塊點心,拿布子蓋好,蓋好箱子,才又坐下,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老太太心里美滋滋的想,這么好吃的點心,怎么也得給老二和寧兒嘗嘗。 可后來的幾天,老二根本沒來,老太太也就把這事忘記了,而那幾塊點心,就那么壞在了箱子里。 第二天是十月初七,杜老二家搬家的頭一天。 一家人已經忙了起來,新房那邊,廚房又大又嶄新,灶還壘了三個,就是為了人多時,三個灶一起做飯,快。 菜板臺,櫥柜,廚具,面案板,刀具,搟面杖都是準備的嶄新的。而舊的那些,明天用完后才會帶過去。 新院里,大黑和大黃都有了自己的窩棚,雨淋不到,日曬不到。 大黃被大郎兄弟幾個帶走去田里拉東西了,大黑正美滋滋的啃著一塊骨頭,偶爾抬起頭警惕的看一下新院大門口。 有關系好的婦人們,今日已經過來幫盧氏燒rou蒸饅頭,做豆腐壓粉條了。新廚房里,幾個婦人跟盧氏一邊忙著,一邊羨慕的直夸贊盧氏命好,有后福。 盧氏只是淡淡的笑著,和這些左鄰右舍客套著,其實,她心里也這么覺得。不說日子過好過壞,只三郎考中秀才這一點,就讓她覺得再辛苦也值得了。 杜老二去老大家請老爺子和老太太去了,不管怎么說,明日搬家,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是要請過來的。 大郎二郎三郎帶著小弟趕著牛車去田里拉東西去了。 而凌沙,則是一個人再一次擦洗著每一間新屋里,明天搬家,有客人來,肯定是沒時間擦洗屋內的。 所以,當白宴冰帶著禮物上門的時候,就只見到了凌沙一個,南房廚房里那些婦人們說笑著,根本不知道來人了。 而大黑是認識白宴冰的,他來了,大黑只哼哼了一聲,就繼續啃骨頭去了。 凌沙聽到聲音,也沒在意,繼續整理爹娘住的大屋。 突然門被推開,她只以為是盧氏進來了,還說道:“娘,我們中午吃什么,有點餓了!” 白宴冰看到凌沙正背著身子,在整理柜子里的東西,眼神瞬間變的柔和。凌沙今日穿的是一身淡藍色的中衣,短上衣長褲子,并沒有穿外面的長裙,即使是這樣子的沙沙,也特別的好看。 沒聽到有人說話,凌沙好奇的回頭去看,就發現白宴冰正站在門口,她回頭的瞬間,兩個人對視,白宴冰瞬間有些無措,有些臉熱,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退出去。 “白大哥來了啊,坐吧,我三哥他們去田里拉玉米稈去了?!绷枭硾_著他笑了笑,示意他坐在桌子邊。凌沙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穿著中衣在待客。其實,這樣的中衣,在現代,也算是外套了。 “好!”白宴冰輕聲應了一聲,回手把門打開,進了屋坐在了桌邊,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么?”凌沙好奇。 “一點心意,明天我來不了,要出門,所以,就畫了幾幅畫,祝賀你家喬遷之喜吧!”白宴冰輕聲道。 凌沙大喜,“咦,白大哥還會作畫?”會畫畫的男人有魅力啊,挺好! “嗯,以前在學館時,曾經一段時間,以賣字畫賺錢交束脩來著?!卑籽绫肫鹉嵌稳兆?,絲毫不覺得難堪,反而覺得那些都是一種生活經歷。 其實,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凌沙面前,他總是能做到不驕不躁,坦然處之,就連那些對別人來說羞于啟齒的事情,他也能淡然的對著凌沙說出來。 凌沙看著他淡然的說著這話的樣子,心里微微的有著一絲心疼。雖然他和三哥一樣,都是農家的孩子,也都是在鎮上求學的,可他和三哥過的日子卻總是不同。三哥背后有著一大家子人心疼他寵著他,家里的錢也緊著培養他,每次回來走時,也有零花錢帶著。 可白大哥不同,他沒爹,他是一家的頂梁柱,即便家里有二畝田地,但是他娘一個女人家,能種些什么呢,最多種一家人的口糧,那他的束脩從哪來?不言而喻,都得他自己去賺。 那么,賣字畫賺錢換束脩,算是一種體面的活計了。 至少他沒有為了錢,去做搬運工花力氣去賺錢,以自己的頭腦去賺錢,算不錯的了。 想到這里,她微嘆了口氣,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讓她心疼了,而且,此時此刻,她竟然生出了一種以后想好好的寵著他的沖動。 凌沙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嚇了一跳,趕緊握緊了拳頭,低下了頭,假裝把一邊桌子上的東西搬到柜子里。 放好后,關上柜子,轉回身,她的臉上,已經有著一絲坦然的笑容了,夸贊了一句:“沒想到白大哥這么多才,我現在能看看你畫的畫嗎?” 白宴冰輕輕點頭,“能啊,我畫了四副,你們的屋子里一個屋子一副,你可以先挑挑你喜歡哪個!” 其實,杜老二房里的,三郎和小弟房里的,大郎二郎房里的,還有凌沙房里的,各自該給畫什么,那日來杜家,看到他們新房里的布置時,他心里就想好的。 白宴冰把布袋打開,就見里邊是個畫卷。 第一個打開的,是一副童子拜壽圖,而那童子,凌沙一眼就認出來了,長的太像自家小弟了。 “哇......”凌沙贊嘆了一聲,太好看了,畫好看,畫畫的人的功力更是不一般,白大哥這畫工,堪稱大家??! “白大哥,你這畫以后會不會變的很貴啊,這畫,太好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保存起來珍藏呢!”凌沙深深嘆息。 “不知道,珍藏起來干什么,掛起來每日看著不好嗎?”白宴冰輕笑,雙眼灼灼的看著她。何況,如果她喜歡,要多少,不管以后他的字畫是什么價錢,他都會畫給他。 “嘿嘿,說的也是!”凌沙笑了笑。雖然不知道現在白大哥的畫的價值,但是凌沙知道光這畫出來的畫功,三哥肯定是畫不出來的。 接著,凌沙又打開了第二幅,是一副童子求學圖。這副圖上的童子,還是有點像是小弟的樣子,神態憨鞠,活靈活現,煞是可愛。 “嘖嘖,這幅圖,估計小弟會抱著睡覺的!”凌沙笑瞇瞇的夸贊了一句。 白宴冰輕笑了一聲,有些期待看她看到屬于她的那副時,會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