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結局

    “我已經通知老師了， 等等你就和他們一起回去吧……”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沈南城也沒有和楊佳多說什么， 轉頭對楊佳說完這句話之后， 就拉著楚歌準備離開。

    “為什么要通知他們？”果然， 一聽到沈南城的話， 楊佳的表情變的有些奇怪，有些崩潰，又有些害怕， 似乎沈南城口中的老師是什么可怕的人。

    楚歌也稍微回憶了一下， 終于從記憶深處翻出了這兩個人，當時沈南城告訴他楊佳的身份的時候，似乎就說， 楊佳是他老師的孩子， 那不就是……楊佳的父母？果然：

    “養不教， 父之過， 你在這里縱火， 自然是需要找你的家長了?！鄙蚰铣怯X得和楊佳已經沒有辦法溝通了， 但是要真的將楊佳繩之于法的話， 沈南城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忍，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情誼，而他的老師對他也非常好，最后只能決定將楊佳交到他父母手上。

    “你不能……”楊佳還想再說什么，卻發現沈南城根本不會因為她的話有所停留，而唯一還留在這里陪著她的， 僅僅只有王天瑞和裴立軒而已。

    ……

    “不要再想了……”楚歌看著見過楊佳之后心情就一直有些低落的沈南城，最后轉過了身，抱住了他。

    “其實她說的沒錯，到底還是有我的責任在里面，要是當時我對他也和像對其他人一樣……一視同仁就好了?！币舱且驗檫@樣，沈南城一直狠不下心去處理楊佳，要是在一開始沈南城就直接將楊佳送回去，估計就沒有今天這些事了。

    “這怎么能怪你呢，”楚歌又將沈南城抱了抱，“你已經和她說清楚了，是她自己沒想明白?！?/br>
    或許一開始沈南城的態度的確讓楊佳有了幻想，但是無論是從沈南城口中，還是楊佳的口中，楚歌都了解到了，沈南城的確是明白地拒絕了，既然是給出了明確的態度，楊佳自己腦子里面沒有轉過彎，這能怪誰呢？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穿了一身公主裙，就像一個小天使，很好看，軟軟的，非常漂亮，讓人忍不住想要多關注?！鄙蚰铣峭蝗徽f起了和楊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聯姻，從小的關系就不是很好，對他的態度也很一般，在第一次見到楊佳的時候，沈南城覺得這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孩子，就像童話故事里的天使，所以直接走上去想要和楊佳交朋友。

    就和當初楚歌僅僅是想要找人傾訴一樣，沈南城現在也只是想要告訴楚歌，他和楊佳的故事，所以楚歌也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出聲。

    “后來知道了他是男孩子，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高興，因為當時大人說，男孩子和女孩子長大之后，就不能整天待在一起了，在知道他是男孩子之后，我就想著，要天天都和他在一起?！?/br>
    聽到這里，說楚歌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但是稍微想一想，楚歌就發現，這些事情，并不是無跡可尋的，比如今天上午，王天瑞說的兄弟四人，比如沈南城的朋友都是男人，如果真的有一個女孩子和沈南城青梅竹馬，不可能在聚會的時候一點端倪也不露出來，比如楊佳如此抗拒自己的父母……

    “楊佳從小到大的長相并沒有什么變化，包括……手術之后，那個時候不流行花美男，男生女相讓楊佳不是那么受歡迎，很多調皮的男孩子還因為這個欺負他，最后我看不下去了，向下面降了一級，轉到了他的班上，想要好好保護他?！?/br>
    沈南城說這件事的時候是有些心虛的，畢竟為了楊佳降級什么的，這件事在楊佳手術之前都還經常被人拿出來調侃，直到楊佳手術之后，隨著楊佳的出國，這件事情才沒有被人提起。

    而楚歌的反應則是心下一酸，雖然知道這個醋吃得毫無道理，但是自己的男朋友……不對！未婚夫為了情敵降級只為了守他平安什么的，聽起來簡直讓人酸死了！但是楚歌只是掐了掐沈南城的手背，并沒有說什么。

    沈南城得到楚歌的反應之后，又接著說著后面的事：

    “降級之后，裴立軒和王天瑞也跟著來了，但是我平時對他卻比對裴立軒他們好，再加上楊佳男生女相，朋友都開玩笑說我這是在養童養媳，反駁之后并沒有什么起效，我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大概就是這樣，讓楊佳有了誤會，他十八歲生日那年，就說想要和我在一起……”

    楚歌保證，童養媳什么的，他沒有吃醋！真的沒有！

    “我當時只是把楊佳當弟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再后來，楊佳也沒有表現出有什么異常，我們都以為他想通了。直到有一次，王天瑞說漏了嘴，說我對楊佳這么好，都是因為我小時候見楊佳漂亮?！?/br>
    對于這一點，沈南城是無話可說的，自己什么樣自己是清楚的，沈南城從來不否認自己是個死顏控，最開始看上楚歌不也是因為他的臉嗎？

    沈南城什么樣的楚歌也是清楚的，所以對于這句話，楚歌是相信的，甚至覺得可信度達到了百分之兩百！

    “誰知道王天瑞一句無心的話，卻讓楊佳放在了心里，以為我不接受他是因為他的性別，所以誰也沒通知，就去偷偷做了手術……”

    對于這件事，沈南城現在說起來心情也不是很平靜，改變性別的手術周期時間是非常漫長的，包括前期的檢查和激素的攝入，而楊佳為了瞞著所有人，能減少的程序基本上都減免了，后來甚至于差點兒死在手術臺上。

    而在這之前，楚歌雖然猜到了楊佳做手術可能是為了沈南城，但是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后，還是感到有些震驚，心里對楊佳的不滿也逐漸轉變成了同情……世間最痛苦的事之一，就是求而不得，這是喜歡到什么地步了，才會因為一個不確定的事情，因為好友一句無心的話語，就去改變自己的性別？

    “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我也想過嘗試和楊佳在一起，但是我很清楚，就算是在一起了，那也是因為同情……不是愛情，在知道我的想法之后，我的老師，就是楊佳的父母阻止了我，讓我既然不喜歡，就不要給她希望?！?/br>
    雖然楚歌不知道楊佳的父母是怎么樣的人，但是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應該是比較通情達理了。

    沈南城對于自己的思想曾經跑偏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見楚歌沒有反應，才接著剛剛的話茬向下說：

    “楊佳當時為了瞞住所有人，手術做的很匆忙，手術后的身體也一直不好，老師他們就將楊佳送出去養身體了，再后來，你就基本都知道了?！?/br>
    沈南城還是略過了一些事情沒有說，比如當時楊佳發現做完手術之后，自己也不愿意接受他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在出國之前也曾經做過幾件比較偏激的事情。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恨、愛別離、求不得。似乎對楊佳，我也討厭不起來了?！绷季弥?，楚歌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楚歌只覺得楊佳雖然可憎，但是也很可憐，愛得卑微，也失去了自我，卻不知道，恰恰是因為這樣，反而更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的楚小歌，一直都是這么為別人著想……”婚禮被人毀了，還同期起了罪魁禍首，看到這樣寬容的楚歌，沈南城也只能揉揉他的腦袋，想著以后一定要好好看著楚小歌，不然被人欺負了，楚歌還一副沒關系的樣子，那就太糟了。

    楚歌摸了摸被沈南城揉亂的發型，正準備反駁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就聽到了裴立軒的聲音。

    “老師他們來了……”看著走在一起的兩個人，裴立軒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似乎有點怪怪的，這不會是吵架了吧？

    “走吧……”沈南城沒有管裴立軒的猜測，將楚歌的手拉了起來，向回走去。

    而本來猜測兩個人之前是不是吵架了的裴立軒：我腦袋一定是被門夾了才會覺得他們倆吵架了！

    沈南城帶著楚歌回到剛剛關著楊佳的地方的時候，楊佳已經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王天瑞和楊佳的父親，楊博，只是隱隱可以聽到從不遠處傳來的楊佳的聲音，似乎在叫喚著不想走之類的話。

    “是我們的錯……”看到沈南城之后，楊博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學生，楊博不知道用什么心情去面對。

    說喜歡嗎？當然是喜歡的，沈南城是他最優秀的學生，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作為沈南城的老師，沈南城人生道理上有一半做人的道理都是楊博教的。

    說恨嗎？也是恨的，雖然知道兒子的事沈南城并沒有做錯，但是到底是因為沈南城兒子才變成了現在這樣，說是不講理也好，遷怒也罷，對于沈南城，楊博自認為是做不到以前那樣視如己出的地步了。

    “老師，我……”沈南城對楊博的心情也是復雜的，父母從小不管他，是楊博一點點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為人處世，教他人際交流，雖然在沈南城的老師當中，楊博不是學識最淵博的那一個，但是絕對是沈南城心目中地位最重的那一個，不然沈南城也不會因為楊博的原意，對楊佳一忍再忍。

    楊博擺了擺手，阻止了沈南城接下來的話，反而自己嘆了口氣，才緩緩開口：“嘉嘉他五年前精神就出了問題，是我們一直不愿意承認，三年前以養病的借口將他送了出去，三年過去了，嘉嘉平時也比較正常，即使知道精神類的疾病不能痊愈，我們還是騙了自己，讓國外的人將他放了回來，誰知道差點兒釀成了大錯?！?/br>
    “他……”沈南城在這次和楊佳見面的時候，的確感覺到楊佳不太正常，后來和楚歌討論過，還以為是楊佳比較固執的原因，沒想到楊佳是真的精神上出了問題。

    “這次回去之后，我們打算帶著嘉嘉直接出國，這次的事，我已經聽天瑞說了，天瑞說你不打算追究，老師謝謝你，以后老師也不會再讓嘉嘉回來了，嘉嘉做的事，老師代他說聲對不起?！睏畈┱f到這里，聲音有些哽咽，自從楊佳為了沈南城做過手術之后，楊博再也沒有在沈南城面前自稱過一次老師，沒想到現在，還是要靠著這個身份，來博一次人情。

    沈南城自然也聽出來楊博自稱的變化，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說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對楊博說的話：“無論什么時候，您都是我的老師?！?/br>
    楊博聽到沈南城的話之后，知道沈南城這是答應以后不會對楊佳又任何追究了，搖了搖頭，沒有接沈南城的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就連楚歌這個旁觀者都知道，楊博這是用“老師”這個身份，來買沈南城的“不予追究”，即使是沈南城表示，自己不會追究，但是還是希望楊博能夠繼續做自己的“老師”，楊博也因為楊佳的原因，不再愿意和沈南城有什么關聯了。

    楚歌能夠看出來，王天瑞和裴立軒自然也能夠看出來，楚歌不知道楊博對于沈南城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們卻非常清楚，在聽到楊博的話之后，王天瑞和裴立軒同時保持了沉默，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沈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