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撩我_分節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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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習和陳嚴沒能在一起讀高中。陳嚴的父母都是極為有名望的中醫,當時在隔壁城市的醫所聘請二老坐診,c市的教育水平更高,二老為了陳嚴,便將工作一并轉了過去,陳嚴也就在c市最好的學校就讀。兩人自此分開,不過仍然經常聯系,時常是白習說一些生活瑣事,陳嚴回個“嗯”,也有時候陳嚴拍一些照片給白習,分享彼此的生活。高二時候,白習的父母意外離世,他沒有告訴陳嚴,只是漸漸的話少了許多。陳嚴問起來,對方也只說學習太忙。事實上,當時白習已經處于重度失眠狀態了,精神極度壓抑。他沒辦法睡覺,閉上眼就是父母的臉,醒來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是成倍的痛苦,于是他告訴自己不要睡不要睡,到后來,他真的已經睡不著了。之后他嘗試了大量服用感冒藥,希望靠著其中的安定成分入眠,結果他發現這樣很容易錯過上課時間,他不想被身邊的任何人看出他的不適,于是就不敢再吃藥了,只能硬扛著。長期睡眠不足帶來的是精神萎靡,食量大減,最后發展到一吃就吐,白習在一個月內迅速瘦到脫形,等到陳嚴放假回來,一直約不出來白習只好直接殺到他家。白習打開門,彼此都是一愣。陳嚴幾乎已經認不出他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白習眼眶一紅,瞬間眼淚洶涌,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陳嚴看著哭到打嗝的白習,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伸手講他圈進懷里,小聲安慰:“我回來了,別難過了?!卑琢曉娇拊酱舐?,他也不知道陳嚴和那些嘻嘻哈哈的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同,對那些人,他只想笑著說我沒事,可是看見陳嚴,就覺得無比壓抑自己的這一個月,終于可以好好的,放心的宣泄。后來陳嚴不說話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拍著懷中人的后背,聽他抽泣,聽他一聲又一聲的嗚咽“陳嚴..陳嚴”,抱著他的手臂更緊了些。 那個假期,陳嚴一直住在白習家里。白習吃不下飯,他就找mama開了調理的方子,又學了做飯,每天給白習煎藥,煮粥。白習反胃去廁所吐完,他跟著就又拿出煲好的湯,總之每天無論如何也讓他吃下去一些。白習睡不著覺,陳嚴就躺在他身邊給他放舒緩的曲子,給他講在學校發生的事,陳嚴覺得那是自己人生中說話最多的一段時間。白天的時候,陳嚴給白習講課,他把自己做過的習題卷子全部給白習拿來,陪著他趕學習進度,休息的時候,白習在沙發上坐著發呆,陳嚴就收了白習的衣服蹲在衛生間一件一件的洗。很多時候他把衣服晾在陽臺,一回頭就看見一個人坐著的白習。從前他哪有這樣安靜的時候呢?這樣想著,陳嚴便心疼的無以復加,走到他身邊,摸一摸他的頭發。陳嚴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要像個老媽子一樣天天窩在這照顧一個男生,可他看著白習垂著的頭,只有一個想法“我不要他一個人呆著?!睗u漸的白習可以吃得下飯了,慢慢也能夠睡覺了,他一直也很努力的配合陳嚴,想快點好起來,他現在的狀態,連自己都討厭。每當他看到陳嚴笨拙又忙碌的身影,心里有個聲音越來越堅定的響起“會好的,會好的?!?/br> 那天吃完飯,陳嚴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白習拿了兩瓶酒出來:“陳嚴,生日快樂?!标悋酪汇?,從他手上接過酒瓶“我都忘了。別喝了,你最近胃不好?!卑琢晸u搖頭“我沒什么能送你的,一起喝點吧?!庇谑莾扇俗聛?,白習給自己倒了一杯“這一杯,祝你生日快樂?!焙韧暧譂M上“第二杯,敬友誼”當白習準備到第三杯的時候,陳嚴伸手去拿他的杯子,被白習躲開了:“第三杯,陳嚴,謝謝你。真的,我…”說到這里他有點哽咽,沒有再多說,仰頭干了第三杯酒。酒酣情意重,兩個人到最后都有些意識模糊,陳嚴跌跌撞撞的把白習拖進臥室扔在床上,自己也倒了下去。白習偏頭看著陳嚴傻乎乎的笑了,伸手去摸他的臉,陳嚴把他的手撥掉,白習又伸手,再被撥掉,反反復復弄的陳嚴煩不勝煩,把白習的雙手禁錮在自己懷里,嘟囔道“不許動”,白習只是笑。不知道誰先開始的,他們已經互相擁抱,唇與唇挨得很緊,對方的口腔里有著和自己一樣的味道,他們的呼吸打到對方臉上,溫暖的,熱切的,他裸露的皮膚和自己是同一種氣息,白習迷迷糊糊的想,唔,是我家好聞的沐浴露。 那個吻太過親密,太過溫柔,美好到第二天誰都無法忽視。 他以為是他的情不自禁。 他以為是他的酒后失控。 于是誰都沒有再提過那個吻。 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吻。 第6章 自上次分別之后,接下來的一周兩個人沒了聯系。 陳嚴倒是沒有想太多,對他來說,其實沒有白習的生活才是常態。但是每每想起上次白習沉默而去的背影,嘖,還是很在意阿。于是這天他輪休的時候,從醫院直接去了歡雨。園子門口的保安盡職盡責,“還沒放學呢,您等會兒來吧”陳嚴也沒反駁,就站在門口往里看。正巧白習在帶著一幫孩子演情景劇。他穿著一套大灰狼的玩偶服,頭上戴著狼耳朵發箍,大大的狼尾巴隨著他的動作一甩一甩的,陳嚴瞇著眼睛,倒吸了一口氣,媽的太可愛了簡直犯規。白習此時對著一個“小紅帽”,正演到激動人心的一幕,樂樂扮演的小紅帽奶聲奶氣的“奶奶你的耳朵怎么這么大???”“為了好好聽你說話啊?!卑琢暬沃X袋說,“那你的手怎么也這么大???”“可以更好的抱你呀”樂樂便伸手要抱,白習笑著抱了她一下“樂樂該問我為什么嘴巴大啦”“那你為什么嘴巴這么大阿?”“為了一口吃掉你呀!”說完白習張大嘴巴做出兇狠的樣子,嗷嗚一聲將樂樂擁進懷抱,假裝吃掉了她。接下來,扮演獵人的小男生上場了,他走過去說“我要扒開你的肚皮把小紅帽救出來!”好不容易撥開白習的手臂,懷中的小紅帽卻不愿意出來了“我不想出去了!”小男生急的團團轉,“你出來呀你出來”白習笑的不行,問“為什么不想出來阿?”樂樂理直氣壯:“我覺得老師超級可愛!我要一直被老師抱著!”白習又是驕傲又是覺得好笑,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身邊的孩子們看著老師笑的這么開心也跟著咯咯的笑。于是在下午三點半的這天,幼兒園的大草坪上,陳嚴遠遠的看著白習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大的小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兩個字,他跟著也輕輕的笑了。白習是個很妙的人,在他身上好像有著滿滿的能量,笑的時候一定會露出兩排好看的牙齒,平時亮晶晶的眼睛也會彎起來,他開心的時候就毫無保留的開心,每一根發絲都充斥著愉悅。你身邊一定會有很樂觀積極的人,但是像白習這種開朗到好像黑夜都能亮起來的人其實很少,別人笑的時候可能只有八十分,白習一定有一百二十分。于是他常常能帶動周圍人的情緒,就連陳嚴這種平日極少說話的人,也不會讓人感覺孤僻陰郁,反而在白習的影響下,陳嚴一直散發出那種懶洋洋的舒適感。此時也是的,陳嚴知道那些小孩子其實很多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笑,只是被白習的情緒感染罷了。他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白習,穿著玩偶服很認真的樣子,和小朋友說話很用心的樣子,一直沒變的笑的樣子,太招人喜歡了,陳嚴莫名就有點自豪的想。 白習沒聯系陳嚴,一是因為他覺得既然對方戀愛了,他這種心思不正的還是不去叨擾了,二就是因為他這周實在是走不開。有個老師蜜月旅行去了,于是他一個人既帶蘋果班又帶香蕉班,一天下來累的只會喘氣兒了,每天下了班就直接回家窩著。今天也是,他一邊糾結著到底吃不吃晚飯了一邊推了自己的小電驢準備回家,剛出了歡雨就看見路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陳嚴從車上下來:“大灰狼吃不吃我?”白習被他問的一口氣沒上來,目瞪口呆的想,陳嚴是不是被魂穿了啊....陳嚴看著他的傻樣覺得十分好笑,偶爾這么逗一逗他著實有趣,收了收想笑的表情,“餓了”白習聽到熟悉的語氣才終于有了動作:“噢...我帶你去吃飯..”說完才發現,這語氣也太自然了吧!可是話都說出去了,怎么收啊…郁悶的想了一下又開口:“對了,我最近有點暈車..要不下次..”話還沒說完,陳嚴長腿一跨便坐在了電驢的后面,拍了拍身體僵硬的那位:“走吧”白習欲哭無淚,只好載著他走了。 傍晚的風很舒服,涼涼的拂過,陳嚴瞇起眼睛,覺得好像回到初中的時候。他們每天一起騎單車上學放學,有一次兩次白習車子壞了,他載著他回家,白習坐在后座扶著自己的車子,嘴里嘰嘰喳喳說著一些廢話,他在前面因為有風的原因,其實聽不太清楚,不過知道后面發出聲音的那個煩人精是白習,居然也都有耐心的聽了一路。其實兩個人在某個路口就不再順路了,可好像默契的誰都沒提過,陳嚴總是陪著白習回了家再自己一個人返回來。白習載陳嚴,今天還是第一次。 陳嚴看著前面那人的后背,還能想起自己的后背是如何被失戀的人霸占,那種溫熱的觸感好像還歷歷在目。他沉浸在回憶里沒說話,白習卻是個閑不住的,路上這會兒功夫他還要開口,還是因為自己內心太糾結才一直憋著終于問了一句:“今天不上班???”“嗯””真忙啊”“還行”白習忍了又忍沒忍住,自己想了個不那么直白的方式問:“這么忙..沒時間陪女朋友吧?”這問題真讓陳嚴驚訝了“誰告訴你我有女朋友?”“就…上次在家,那些衣服..”陳嚴瞬間想明白了,真是崩潰,他左想右想也不會想到那些衣服能讓白習有這種想法,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他糾結了一下還是開口:“我沒有女朋友,衣服其實是我的?!薄鞍??”陳嚴在后面臉都綠了,心中的小人指著自己痛罵,你看看你!自己做什么孽!“我也要和小朋友打交道啊”白習聽著背后的聲音,竟隱隱有點兒委屈的味道。一時間他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臊什么啊陳嚴!我也穿??!說不定我倆還有同款呢!”陳嚴此刻十分不想說話,白習笑了一路,知道真相后心情輕松到不行,把電驢騎到快飛起。為了哄一哄覺得丟面兒的陳醫生,吃燒烤的時候白習盡心盡力的把所有的串都擼下來放在盤子里給他,陳嚴吃蝦他給剝殼,陳嚴吃魚他給挑刺,照顧的那叫周到,一晚上沒吃多少東西凈忙活了,后來陳嚴看不下去把盤子放在他面前,自己開始給白習弄吃的,白習看著陳嚴專注的扒蝦,就知道其實他心情很好了,于是笑嘻嘻的安心享受被喂食的感覺。 飯后兩個人決定散步回家,陳嚴推著小電車在后面走,白習跑兩步回頭發現陳嚴被落的有點兒遠,就又跑回到他身邊,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跑了一段,回頭又再跑回來,來來回回,反反復復,鬧人的很,陳嚴也不煩他,推著車子慢悠悠的按自己的速度走,眼睛卻始終看著前面那個活躍的身影。他們就這樣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路燈,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在兩個人都看不到的身后漸漸融在了一起。 兩個人在白習家門口告別,白習突然有點兒害羞的說:“我今天特別高興?!标悋佬南脒@個人真是傻透了,結果自己耳朵也紅了,還非要裝酷到底,咳了一聲說“這個我騎走了,車鑰匙給你,回頭你開醫院來吧?!卑琢朁c了點頭道,“那,再見?”陳嚴擺了擺手,騎著小電車走了。白習捏著鑰匙上樓,想起陳嚴的身影,像是一顆特別甜美的糖在心里融化了。他帶著這種心情喜洋洋的去沖了個澡,出來看見手機一條未讀消息“到了”,抬手回道“到了就好。晚安?!笔盏綄Ψ桨l來的一個“好”字,白習在床上打了個滾,閉上眼的時候嘴角都放不下來。 那邊陳嚴放下手機,心里說,我也特別高興。 第7章 白習其實不是很會開車的,雖然有駕照但是開車上路的次數一只手都可以數出來,騎小電車的技術倒是不錯。這天他小心翼翼的開了陳嚴的車準備去醫院找他,路程還沒過半呢,忽然感覺撞上個什么東西,就打了雙閃下來想看一下,結果門都還沒來得及關,后面一輛車噌噌的就沖過來,白習一下子就被帶倒在地,站不起來了。 陳嚴這邊接到電話整個人都懵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聯系了同事過來頂班,從業這些年來一直保持著全勤的陳醫生第一次請了事假。他拿了錢包一路跑出醫院,招了出租:“師傅去二院,請快一點兒?!薄暗绵?!”二院離陳嚴在的醫院并不遠,司機一路給油很快就到了,陳嚴又一路飛奔到急診樓,三步并一步的爬了樓梯,推開樓梯間的門就看見白習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發呆??雌饋頉]什么事兒,陳嚴撐著門喘了口氣兒,鎮定了一下,他來的路上一直在告訴自己別亂想別亂想,但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想象白習滿身是血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提到嗓子眼手都在抖,現在看見白習只是衣服有點臟了,沒有什么明顯外傷,終于松了口氣。他走到白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白習?”白習緩緩抬頭,:“陳嚴....有點兒疼?!标悋揽粗@迷迷糊糊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別是腦震蕩了吧?他剛想張開口問哪里疼,旁邊護士過來了:“家屬吧?過來把表填了,去樓下繳個費?!标悋谰桶淹馓酌摿私o白習裹起來,接了表開始寫,一邊問護士白習的情況,時不時的低頭看一眼白習?!皠偱耐昶恿?,估計有點腦震蕩。今天接了幾個車禍都比他嚴重,床鋪不夠,就讓他坐在這等著了。醫生來看過了,應該是骨折了,等拿了片子確認一下去樓上打石膏。不嚴重,就是腦震蕩前兩天有點兒傻?!标悋勒f了謝謝就在白習身邊坐了下來。不嚴重?他以前運動會跑步摔倒腿上擦破皮了我都緊張了好幾天,陳嚴心理煩糟糟的想,這回可把我給心疼壞了,早知道不讓他開車了,后悔至極。他在這自責,旁邊那個跟沒事兒人似的,白習慢慢的舉起陳嚴給他的外套袖口,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又仔細聞了一下,似乎覺得還不錯,就把臉埋進去了,用力的聞了幾下,喉嚨里發出高興的呼嚕聲,陳嚴在一邊目睹了全過程,臉唰就紅了。我靠,這這這….他本來好好的坐著,結果這一下手腳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偏偏白習抬頭沖陳嚴傻乎乎的笑了一下。陳嚴噌的站起來,有點語無倫次的說:“你..你先坐著,別亂跑。我去一下就回來?!卑琢暫茈y過似的鼓了鼓臉頰,撇著嘴巴不說話,陳嚴受不了的跑了。他去繳費的時候腦袋暈暈乎乎的,感覺自己才是腦震蕩的那個,白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小狗似的還撒嬌,陳嚴覺得心里癢癢的,整天就知道撩撥我,他這樣想著,又控制不住的總是被撩到,對白習的喜歡一點又一點的不停發酵,對方的一舉一動他都覺得,正中紅心。 陳嚴繳了費用又上樓去,就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沖著白習不住的道歉,白習一副應付不來的樣子,使勁的往椅子背上靠,陳嚴快步走了過去,把手給白習讓他握著,然后和對方打招呼:“你好,我是他的家屬?!迸肆⒖剔D了方向,緊張的說:“您好您好!對不起!對不起!醫療費用我會出的!剛才我在警察那做筆錄,剛趕過來,實在不好意思!真的抱歉!”陳嚴看著對方像是剛大學畢業,態度也很誠懇,就點了點頭問,“具體怎么回事兒?”那女人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我才拿駕照,今天也是第一次上路,本來就緊張,結果他走我前面突然停了,我踩剎車一緊張給踩成油門了...只來得及轉了方向盤擦著過去,不然就直接撞上了...。實在對不起,傷了您的人,還蹭了您的車,是我的責任?!北緛黻悋劳ι鷼獾?,結果聽見“您的人”心里就有點兒舒坦,既然對方都認全責了,他也沒必要抓著不放,于是就說等警方處理之后再聯系,讓人先回去了。他把手從白習那抽回來,摸摸他的下巴,說:“再等我一下下?!卑矒岷昧税琢?,陳嚴去拿了片子,又租了個輪椅,因為不想讓白習等的太久,都是用跑的,很快就回來了。他把小狗一樣的白習抱起來,放在輪椅上坐好,帶他去治療室打石膏。剛開始正位的時候有點疼,白習就拿陳嚴的手蓋住自己的臉,小聲的哼唧,陳嚴從手心里感受到他淡淡的鼻息,心里也像被誰撓撓了一樣。 陳嚴帶白習回了自己家,路上白習就睡過去了,陳嚴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又下樓把輪椅抬了上來放在床邊。他給白習換了一套睡衣,然后去了廚房煮粥。他靠著料理臺守著那口小小的砂鍋,不時的攪拌一下,看著看著就出了神。多久沒有這樣呆在廚房里好好的做點兒吃的了。工作太忙了,平時吃飯不是在醫院食堂隨便吃一點兒就是叫外賣,飲食其實很不規律。以前為了白習學了做飯,后來這項手藝也用不上了。白粥已經滾起來了,冒出一個又一個的泡泡,陳嚴調小了火,切了一點小蔥丟進去,又放了一些玉米粒,白習很喜歡甜玉米的。白粥又重歸于平靜,砂鍋煮粥,要來回沸騰幾次才好吃,等著粥再次沸騰的這段時間里,陳嚴嘆了口氣,多想一直都可以給白習煮粥吃。廚房門口傳來動靜,他回頭,白習坐在輪椅里叫他:“陳嚴?!彼麆倓偹?,臉上還帶著一點倦意,陳嚴看著那人穿著自己的睡衣一副柔軟乖巧的樣子,身后為白習煲的粥還在咕嚕咕嚕的冒泡,廚房暖黃的燈光灑在兩人頭頂,他覺得自己一直想要的,也不過就是這個瞬間。白習看他沒反應,又喊了他一聲。陳嚴回過神來走上前去,開口:“睡了一下有沒有緩過來?”白習點點頭,他進醫院的時候一直暈暈呼呼的,睡了一會兒起來覺得腦子清醒多了,他今天也是被嚇著了,轉著輪椅過來就看見陳嚴在廚房忙活的背影,就覺得有點鼻酸,再開口聲音就帶了點尾音:“謝謝你阿,給你添麻煩了。還有就是,你的車好像刮著了,對不起…”陳嚴聽著他有點要哭的意思,伸手就把人攬進懷里,道:“沒事就好?!卑琢曔€在說:“你的車,我..”陳嚴打斷他:“閉嘴,別管車了?!卑琢曋缓瞄]了嘴,兩個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彼此都覺得好像得到安慰似的,沒人去想這樣的一個擁抱到底合不合適,氣氛很好,直到白習再度開口:“那個,粥好像滾了,想喝?!标悋揽扌Σ坏玫娜隽耸终f:“你先去餐廳等著,我盛給你?!卑琢暢鋈ズ蠼o園里的老師們去電話,拜托他們最近帶一下兩個班的課,琢磨著歡雨是不是得再招個老師。陳嚴端了粥出來,白習接過來先聞了一下,太香了。正想贊美一下陳嚴結果看見他表情很不自然,覺得奇怪:“怎么了?”陳嚴只好說:“沒事,吃吧?!卑琢暤膭幼饔肿屗肫饋碓卺t院時候對方傻兮兮聞自己外套氣息的樣子,輕微腦震蕩之后都會有點兒傻,三五個小時就能恢復,之后記憶不清楚也都是正常的現象,他也是醫生最清楚不過,卻還是被撩到飛起,陳嚴不禁在心里感嘆,白習阿白習,你真是把我吃的死死的。 窗外先是淅淅瀝瀝的飄起小雨,后來越下越大,雨聲穿過墻壁和厚厚的窗簾,留下一點悶悶的嘩啦嘩啦聲。外面大雨傾盆,越發顯得屋子里的一方小小天地是如此溫曖。白習一口一口的吃粥,胃里得到安撫之后似乎全身的毛細孔都在叫囂著愜意與滿足,抬頭就看到陳嚴安靜的坐在那里,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對方動了一下眉毛,遞了過來一個疑問的表情,白習咬著勺子笑。陳嚴就嚴肅了表情:“好好吃飯?!卑琢曅Φ酶鼩g了。 夜雨聲聲入耳又落在心房上,愛情也是。 第8章 接下來的日子里白習沒開口說要回家,陳嚴也沒提,于是兩個人就這樣住在一起了。第一天睡覺的時候白習一直想東想西,緊張的不得了,終于忍不住想說自己去沙發睡的時候,陳嚴特別自然的把白習從輪椅里抱出來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躺了下來,關了臺燈說:“睡覺吧?!卑琢暪P直的躺著不敢動,渾身僵硬的假裝自己不存在。陳嚴表現的太正常了,盡職盡責的照顧腿腳不方便的朋友,好像一點別的感情都沒有。白習心里又確認了一次,陳嚴真的是直男,很久之前就這么覺得了。 高中時的那個吻,白習一直記得很清楚。那是他的初吻,每每想起來都會面紅耳赤,又忍不住悄悄地笑出來,像是一個心里的寶藏。后來面對陳嚴的時候偶爾視線定在他的唇上,那晚的畫面就會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浮現,白習像是食髓知味,后來就總是想和陳嚴黏在一起。如果是夏天,白習就會故意把冰可樂貼在陳嚴的臉上,然后收到對方一句不爽的:“拿走?!敝?,他就笑嘻嘻的湊上來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暖暖”然后借機把手貼在陳嚴臉上,涼涼的皮膚還帶著可樂貼過后的微微潮濕,手指有意無意的擦過他的唇瓣,白習無比喜歡這樣的觸感,會像偷吃糖果的小孩一樣開心,但陳嚴會生氣的把他的手拿開,留下一句“煩人”然后轉身就走。冬天的白習從來不肯戴手套圍巾,這樣就可以哆哆嗦嗦的說冷,然后把手放進陳嚴的口袋,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陳嚴倒不會說什么,但是白習有時候忍不住暗搓搓的在口袋里捏陳嚴的手指,陳嚴就會面無表情地把手抽出來,手套摘給白習,圍巾也給白習,自己走的飛快,留下心虛的白習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著。一個冬天陳嚴不知道買了多少手套圍巾給白習,就是不想讓他再這樣,白習也懂,但見面的時候就是不肯用,總是說忘帶。其實想起這些也挺心酸的,白習知道陳嚴的這些反應都是因為不喜歡身體接觸,哪個直男會喜歡被別的男生碰來碰去的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就算每次被陳嚴推開的時候心里會有一陣難過,就算在這些隱隱約約的試探里確認了自己是一廂情愿,就算這份感情永遠也不會有結果,他還是忍不住。貪戀在他身邊的時光,貪戀他的溫度,貪戀他的氣息。暗戀讓人傷痕累累,也讓人堅韌無比。對陳嚴的喜歡,在一次又一次的躲閃里變得深刻。白習偏頭看了看身側的人,黑暗里對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只聽得到平穩的呼吸聲。他想了想,陳嚴...好像也不是次次都躲閃的。 當時陳嚴回到本市參加高考,結束的那天下午兩個人約好了見面,結果吃飯的時候碰到了白習的同學們。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聲討白習,“班里聚餐叫你死活不來,還以為你忙著談戀愛要二人世界呢,今天正好碰上了,那飯是一定要起吃的。帶著你朋友一起唄,沒事兒?!卑琢暺鋵嵰蚕牒桶嗬镆黄鸪燥埖?,但比起這個他更愿意和陳嚴單獨度過這個特別的時刻。被同學們鬧的沒辦法,還是想拒絕,正有點為難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時候,陳嚴先說話了:“就一起吧?!卑胪瓢刖偷囊黄鸪粤孙?,后來續攤一群人去唱歌,白習喝多了,最后是陳嚴把他扛回家的。那天晚上他躺在陳嚴身邊上下其手,陳嚴竟然沒有兇他也沒有生氣,他興奮極了,抱著陳嚴的腰不撒手,好像還拿腿壓陳嚴來著,他記不清楚,因為第二天早上起來有點斷片了。前一天晚上的記憶模模糊糊,但陳嚴沒推開他好像是真的。睡夢中好像還有誰安撫似的抱了抱自己,但白習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不敢去問陳嚴,又不想給自己希望又失望,于是也就當作一個美夢。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陳嚴何止沒有推開他。白習喝多了要去衛生間,陳嚴看他跌跌撞撞的走不好路,就在后面一路跟著,時不時伸手出來扶一把。去的時候白習并沒有看到身后的人,結果出來一眼見到陳嚴就不撒手了,死命的往人身上掛,陳嚴把他往下扒拉了幾次沒成功,看走廊上人來人往的,就抱著他去了無人的角落里。放低了聲音哄人:“白習,我們去和他們打個招呼就走好不好?”白習腦子里像是放煙花一樣鬧哄哄的,就聽見了后半句,以為陳嚴要走,手上抱的更緊了:“別走別走”陳嚴被他纏的呼吸都費力,剛想把他推開一點,結果剛剛還只是掛在身上的白習用力一蹦,把腿也纏了上來,想禁錮住他的腰,沒堅持幾秒滑下來了,鍥而不舍的又是一蹦。陳嚴鬧心的不行,只好把他又往上托了托,讓他纏的不那么費力。這下白習滿意了,他現在整個人都騎在陳嚴身上,高興的又是唱歌又是大叫。陳嚴拍著他的背:“好了啊好了啊?!焙秃逍〔∪藗儧]什么兩樣。過了一會兒白習累了,昏昏欲睡的樣子,腿也因為沒力氣掉下來了,陳嚴把他扶好了放在地上,讓他靠著墻站,白習軟綿綿的就要往下倒,陳嚴只好摟著他的腰,誰知道白習順勢就往他懷里撲,陳嚴推著他的額頭把兩人分開,白習仰著臉還來貼,陳嚴捏著他的下巴,心里罵了一句,鋪天蓋地的就吻了下來。白習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回應,陳嚴就壞心眼的輕輕咬他的下唇,白習受了刺激伸出胳膊纏住了陳嚴的脖頸,卻將他往自己這邊拉的更近,陳嚴低低的笑了一聲,白習像是不滿意他的走神似的,也咬了他一下,結果被親的更狠了。腦袋后是陳嚴的手掌,面前是陳嚴的臉,唇齒間是陳嚴的氣息,白習覺得好像真的看見煙花了似的,這個睫毛好好看啊....白習這樣想著,頭一歪,埋在陳嚴的頸窩里,睡著了。 相似的夜晚不斷重復著,白習被身邊人的氣息安撫,放松了神經和身體,好像在他身邊,就變的平靜和安穩。在黑暗的包裹下,沉沉的睡去,似乎又有一雙手臂將他擁入懷抱,一如那個遙遠的美夢。 [謝謝一直給我評分 點評 寫評論 送魚糧的小天使們 不過我不知道那個魚糧有什么用誒 看見大家的評論很開心 謝謝謝謝 希望以后能看見更多的評論了解大家的想法和意見 ??次挠淇欤。?/br> 第9章 白習的傷一天天好了起來,現在依靠拐杖就可以走路了。陳嚴也終于可以安心上班,不用一直擔心家里的人有沒有摔倒或者再出現什么問題。這天白習坐在客廳疊著兩個人的衣服,忽然聽見門鈴響了兩次,以為是陳嚴沒有帶鑰匙,便扶了拐杖緩緩站起來想去開門,結果還沒走到,門先開了。白習看著門口的中年女人,覺得臉上一陣發熱:“阿姨..”他紅著臉叫人。嚴莉莉也打量著站在客廳滿臉驚慌的年輕人,心里也是一陣驚訝:“小習吧?都這么大啦。阿姨好久沒見你了?!卑琢曏s緊點頭,往前挪了兩步:“阿姨,您還記得我啊。我來幫您拿?!眹览蚶蚩戳丝窗琢暣┲木蛹曳屯闲?,又掃了一眼沙發上疊了一半的衣服,心中哦了一聲,頓時激動的了然了。眼前白習還拄著拐杖,她便趕忙讓白習坐在沙發上,自己把帶來的東西拿進屋子。白習給嚴莉莉倒了水,端端正正地坐好,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前一段時間骨折了,陳嚴一直在照顧我,最近就在這里住著?!眹览蚶蛘诎褨|西從袋子里一樣一樣的拿出來,都是些保鮮盒,聞言轉頭問:“可千萬要小心啊,骨折雖說不是什么大傷,但是人還是很受罪的?!彼蜷_冰箱,驚訝地發現里面竟然放的有貼著標簽的盒子裝著飯菜,便沖白習笑道:“你住在這里挺好的呀,你倆從小就好,現在在一起還能互相照應。我看你來了,亮亮都開始做飯了?!绷亮潦顷悋赖男∶?,白習一聽就想笑,還是急忙正經的說:“給陳嚴添麻煩了。都是他照顧我呢?!眹览蚶虬褞淼男〔朔藕?,在白習身邊坐下來,白習連忙恭敬的端茶給她:“阿姨,您喝茶?!眹览蚶蚩粗琢暰o張的樣子就笑了,拍了拍他的手道:“亮亮工作忙,平時都不好好吃飯。我沒事就過來給他帶點小菜,以前啊,他冰箱都是空的。你過來他倒上心了?!卑琢曔€沒說話,嚴莉莉就又問,“你現在還是一個人住嗎?”白習點頭,嚴莉莉欣慰極了:“你們呀,也不用顧忌我和他爸爸,知道你在這,我以后就不過來了,免得打擾你們。等你們放假了就去c市玩,到時候就住在家里?!币贿呎f著,一邊順手接著疊起放在沙發上的衣服,白習聽得一頭霧水,嚴莉莉抬頭看見白習茫然的樣子心里喜歡的不得了,這孩子還是那么可愛水靈的招人疼,于是她去握了白習的手,“我的意思呀,就是你就搬過來住,別再自己住著了?!卑琢曋钡臄[了擺手:“謝謝阿姨啊,不過這樣還是不好,陳嚴以后談戀愛怎么辦呢?”這下輪到嚴莉莉驚訝了:“….????”白習:“?????”兩個人正相看兩茫然的時候門口傳來動靜,陳嚴回來了。 陳嚴打開門就看見自己媽和白習坐在沙發上對視的場面,頭嗡的一聲就炸了。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媽,您來了?!彪m然場面很詭異,白習還是習慣性的倒了水給陳嚴,說:“今天回來挺早的。值班嘛晚上?”陳嚴也自然的接著喝了,點頭道:“夜班,回來換衣服?!卑琢曏s緊抓住機會借口說:“那我給你準備衣服啊,你和阿姨聊?!敝糁照蕊w快的遁了。嚴莉莉看著兩個人的互動,等到白習進了里屋關上門才焦急的問陳嚴:“你倆什么情況???你怎么沒和我說又和小習見面了?我過來看見他還以為你倆已經在一起了!”陳嚴郁悶的搖頭:“媽,您別問了。他就是骨折,在這住兩天?!眹览蚶蚴麡O了:“啊,我還以為..所以小習現在還不知道?”陳嚴點頭。嚴莉莉一拍手:“壞了!我剛和小習說叫他住在這里,還讓他放假時候一起去c市住。這怎么辦?我是不是說漏嘴了?”陳嚴一聽在心里咆哮著wocwoc,媽你這助攻我擔不起??!欲哭無淚,心累的靠在沙發上不想說話,嚴莉莉來勁了:“不是我說你,這都多久了,直接說??!我就感覺小習也挺喜歡你的?!标悋绹@了口氣,:“他只把我當朋友的?!眹览蚶蚩粗鴥鹤?,心里也是難受:“你啊,那我先走了,過一段時間再來看你。記得照顧好自己,別只顧著工作?!标悋榔鹕碚f:“我去換個衣服,媽您等一下,一會兒我送您下樓”說著進了臥室。白習看他進來把手上的衣服遞給他,問:“你一會兒吃什么???阿姨拿了菜過來,給你熱一熱,你吃完再去吧?”陳嚴搖搖頭說不了,把身上的襯衣脫下來,白習看著他赤裸的背部默默轉了臉,“阿姨她今天說..”陳嚴打斷他,“給你買了蛋糕放在客廳了,我先送我媽回去,冰箱里我做好的飯你記得吃?!卑琢暭绷耍骸澳阋渤渣c吧,晚上要值班不吃飯怎么行?!标悋绤s不想聽他說,逃跑似的出去了。 陳嚴把嚴莉莉送到車站,自己往醫院去了。路上他忍不住的想,白習會怎么做呢?他會不會覺得奇怪呢?還是他能夠明白其實他的好朋友喜歡他呢?他被這些想法搞得一陣煩躁。其實白習也不好過,他也在家里糾結煩惱。陳嚴mama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二天陳嚴提著早點回家的時候,白習還在睡覺。他便沒有吵他,也躺了下來。白習察覺到動靜自發地往陳嚴懷里拱,等他找到舒服的位置之后,懶洋洋的睜了眼,正對上陳嚴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了退:“你回來了?!标悋乐皇强粗?。白習想了想說:“吃飯了嗎?”陳嚴皺眉:“你怎么天天想著吃飯的事兒?!卑琢曁吡怂荒_,瞪著眼睛:“為誰?”陳嚴在心里翻白眼。兩個人在床上躺著犯了會兒懶,白習說:“我..過兩天就搬回去了?!睕]有聽到回應,他翻了個身背對著陳嚴,接著說:“你該談戀愛了,陳嚴。阿姨說你一個人過得不好,有了女朋友,兩個人就會好得多?!边€是沒有回應,白習有點生氣的轉過來,“和你說話呢?!标悋啦豢此?,下了床:“知道了。出來吃飯吧?!?/br> 白習要走,陳嚴很坦然就接受了。他把白習送了回去,沒有留他。如果一個人要走,無論如何也是留不住的,這一點,陳嚴很早就明白了。 陳嚴和白習沒有在一個城市上大學。陳嚴記得很清楚,那是大二的一天,他洗完澡回到寢室,室友說:“你手機響好幾次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标悋缿艘宦?,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去解鎖,三個電話,都是白習打的。他心里一緊,以為出什么事了,又看見還有一條短信,點開是很簡單的四個字:“我喜歡你?!辈令^發的動作停了,陳嚴看著那條短信,覺得心臟都停了一下。他回電話過去,對方無應答。這時候室友過來,笑嘻嘻的問:“有什么好事啊,看你笑的?!标悋腊咽謾C扣在桌子上,笑了笑:“明天幫我請個假?!薄叭タ磁笥寻??”陳嚴從來沒覺得這樣滿足,“是啊?!彼俗钤绲囊话囡w機,中午到了白習的學校。打他手機還是沒人接,于是去了他的寢室。室友告訴陳嚴,“白習昨天喝多了,這會兒還睡呢?!标悋谰妥诎琢暤奈蛔由系人堰^來,中間出去請他的室友們吃了飯,又買了水果和白習喜歡的零食提回寢室。白習這一覺睡到傍晚,下床找水喝的時候看見陳嚴以為見了鬼。鬼一臉淡然的給他遞了杯水,他結結巴巴的問:“你你你...你怎么在這?”陳嚴似笑非笑的不說話,白習想了想,發了那條短信頓時覺得心虛,于是裝作不經意的先開口:“哦對了,昨天我們出去玩,真心話大冒險,給你打電話你沒接?!逼鋵嵁敃r陳嚴就明白自己弄錯了,但心里總還是有一點點不死心,于是他解釋:“在洗澡?!豹q豫了一下還是說,“我看到你的短信了?!卑琢暥疾桓艺劭此?,“我輸了,大冒險唄。你別放在心上啊?!睗M腔的失望堵的陳嚴幾乎要暴起,他忍了又忍,維持著理智說,“沒事。我先走了?!卑琢暼コ端男渥樱骸澳阍谀淖??我送你回去?!标悋啦焕硭咦约旱?,白習追到樓下喊道:“你怎么了”陳嚴回頭看他,“你上去吧白習,我就是在這邊有事,順便來看看你。晚上的飛機,我該走了?!彼麤]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白習站在樓下看他的背影,心里一陣一陣的發慌,昨天晚上在人們的起哄下,他下定了決心立刻就告白,不管怎么樣,就是要說出來,連著打了幾個電話都沒通,白習覺得可能自己就是個衰仔,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怎么能就這樣放過了。于是他發了短信。沒有回應。白習覺得可能這就是結果了吧,只能苦笑著喝酒。果不其然,今天看見陳嚴,昨天的勇氣一點兒也沒有了,他甚至有點兒后悔,他害怕陳嚴覺得他有毛病然后再也不理他了,不安和焦慮讓他忘了仔細探究為什么陳嚴因為一條短信就連夜飛到他的城市來,那順便過來的借口未免太過拙略。白習一動不動的站在宿舍樓下,來來往往的人都沖他投來莫名其妙的眼光,他覺得,不能讓陳嚴就這么走了。他沖上樓拿了手機錢包,打了車往機場趕去。 陳嚴的飛機其實在深夜,來得太早,只能在大廳里等。沒有玩手機,只是坐著想白習。這么久了,陳嚴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堅持不下去了。他知道白習愛鬧愛玩,在他身邊常常撩完就跑,從來沒有認真過,怎么能因為一句話就昏了頭,靠著沖動就過來了,還不是打自己的臉。白習每次把手放在自己口袋里的時候,不是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因為太清楚他在鬧著玩,所以每次被搞到心煩意亂的時候,心里就會生出一種酸澀來。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忍住對你的心意,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別來撩我。機場里時不時有提示的聲音,人們拉著行李箱降落,也從這里離開。陳嚴想,對白習來說,自己像是一個同座的伴侶,陪他走過一段旅程,卻終歸是要離開的。白習會結婚,會有小孩,會有人長久的在他身邊,他也會有想陪伴一生的人,而我陳嚴,從來不在他的選項里。陳嚴站起來,準備去過安檢了,想再看一眼他的城市,轉身卻看見氣喘吁吁的白習。他穿著拖鞋,頭發亂糟糟的,因為跑著過來臉上還泛著紅色。白習走到他面前,說:“我來送送你,謝謝你來看我?!比缓螵q豫了一下,白習伸手去抱了一下陳嚴。沒想到陳嚴用力的掰著他的肩膀將他推開了,白習小聲的說:“你別生氣?!标悋雷е氖滞?,一路把他拖進了洗手間,反手就鎖了門。白習有點被嚇到了,去拉陳嚴的手:“你別這樣?!标悋烂嫔缢?,甩開他的手,“我怎么樣了?!卑琢曔€沒來得及回答,陳嚴就捏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墻上,“我怎么樣了?!彼氖痔^用力,嘴上的語氣卻還是那樣平靜,白習忍著疼,想要安撫他:“對不起。你別生氣,對不起…”陳嚴松了手,眼睛卻已經紅了。白習從來沒見過陳嚴掉眼淚,手忙腳亂地想去摸他的眼睛卻被一把打掉,陳嚴覺得從那個擁抱開始,自己的理智一經像斷了的弦一樣,他甚至以為白習是來挽留他的,然而他卻說“我來送送你?!币惶靸炔粩啻笃鸫舐涞男那橄牧岁悋赖乃邢M?,五年的喜歡,可他在一分鐘內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灰意冷。白習小心翼翼的問:“你別生氣了。我過兩天去看你,好嘛?”陳嚴抬手替他整了整被捏皺的衣服,又脫了外套給他披上。然后他開口道:“不用。白習,我們以后再也不要說話了。我走了?!标悋劳崎_門走了,這次他沒有再猶豫,也沒有再回頭。 他們真的再也沒有聯系過。 陳嚴畢業時候堅持要回a市工作,父母想讓他留在c市,百般勸解一點兒用也沒有,著急上火的。嚴莉莉叫陳嚴給她一個理由。陳嚴說:“我喜歡白習。他在那里?!眹览蚶蚝完惛竿耆徽痼@了,他們一直覺得陳嚴太過冷感,只有一個朋友比較親近,卻從來沒想過竟然是這樣的感情。嚴莉莉是見過白習的,當時還是她手把手教的陳嚴煲湯煎藥,對白習的狀況也比較了解。她在心里對白習是喜愛的,也是心疼的。聽到兒子這么說,她緩了緩問:“那你們...是在一起了嗎?”陳嚴說:“沒有。也不會在一起。只是我喜歡他而已?!眹览蚶蛑?,到這個地步,說什么都沒有用了。陳嚴就此回到了a市。 再之后他們在醫院遇到了。白習又這樣重新出現在陳嚴面前,而現在,他要再次離開陳嚴的生活了,一如他來的時候那樣猝不及防。陳嚴想,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