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外面來了個叫衛生藥的
這一年的圣誕節之夜來臨之前,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一場皚皚白雪來映襯滿大街閃爍的圣誕裝飾,然而現實是那樣煞風景,大雨從圣誕節凌晨開始下,到了晚上已經變成瓢潑大雨。這樣的一個深夜里,一臺卡車在暴雨之中軋過一名匆忙過馬路的醫生??ㄜ囁緳C在心慌意亂下繼續行駛幾公里后放棄逃逸,隨后打電話自首。 這場車禍的事故地點就在奧斯特醫院門口,因為地址很敏感,觸覺靈敏的媒體們開車緊跟警車趕到了事發現場。到了事發地點后,發現車禍痕跡已經被暴雨沖刷得一干二凈,而被傷者正在奧斯特醫院被救治,他們馬上進入醫院。 因為院長的丑聞而停業的奧斯特醫院里幾乎是空無一人,兩名醫院保安試圖攔阻那些舉著閃光燈和攝影機的人沖進住院部,但警方的人輕易就突破了他們的阻擋,率先來到了四樓的手術室區域。 當他們推開無人看守的手術室門,誰都沒料到他們看到是這樣一幕驚悚的場景: 一身手術衣的key正站在手術臺前cao作,他全副裝備,面容如鬼神般冷酷,然而一旁的心電圖呈一條直線,警報聲叫個不停。 躺在他面前的人早就沒了呼吸。 …… 警方帶走了key。 因為key的行為顯得多余而可疑——那位車禍的被害者是奧斯特醫院的另一名醫生,他正是那個告發key的匿名者。 這名死者在來醫院之前事先通知了警方,他說他決心拿出決定性的證據,并愿意走上法庭作證,實名告發k·奧斯特參與跨國器官買賣。沒想到證據還沒拿出來,他人就先死在了key的手術臺上。 現在內鬼疑似被boss親手斬殺,最重要的“證據”搜遍了整個醫院也沒有找到——key的罪名變得真偽難辨,撲朔迷離。 key說:“對沒能救活他我很遺憾,但人被抬進來的時候就奄奄一息,這件事當夜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證明?!?/br> 然而輿論的風向不會這么簡單就接受這種說法,理所當然的,報道的力度更加傾向于吹哨者被殺害的陰謀論。那是個喜歡用法律的武器為自己換取利益的社會,很自然的,死去的醫生家屬提出訴訟,隨后一些民間支援機構跳出來支持。 巨大的輿論壓力下,奧斯特醫院當晚在場的一個人大膽的說出了心里的疑惑: “有人曾建議立刻叫救護車送到急救中心,因為我們醫院正處于停業狀態,當時又是圣誕夜休息日,醫院里連個專業的護士都沒有,也沒有專業的麻醉師,怎么能保證手術的質量呢。但院長阻止了這么做,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堅持親自cao刀救治?!?/br> 如果一家醫院當時達不到救治條件,應該立刻轉送具備條件的急救中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即便事態緊急必須立刻手術,也需要有家屬或陪同者的同意,簽下術前同意書。否則一旦手術失敗,緊跟著來的就是一紙訴訟,這種事在醫療現場太常見了,是常規cao作。 但key的思路顯然不一樣,他當時這么說:“我救不回來的話,送到哪里都只是浪費時間?!?/br> 言下之意是他認為他能救活,而事實卻是他沒救活。 “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假如是個自信過度的家伙,那么他的存在將是醫學界的災難!” “我們寧可要一名謙虛謹慎認真負責的醫生,也不想要一名像k·奧斯特一樣自負貪婪做事不計后果的醫生來為自己做手術!” ——這是之后各種報道的中心思想。 k·奧斯特敗訴。 他不但需要支付巨額賠償金,還背上了走私器官的罵名,并且最終被剝奪了從醫資格。但很神奇的,“金手術刀”的獎項卻依然歸屬于他。據說這是因為這個獎項的創立者明確規定,不論人品,只看技術。 終審判決生效那天,key一把火點燃了自己的住所,這個驚才絕艷的東方面孔和那幢純白色漂亮房子一起化為灰燼。 史上最年輕的“金手術刀”僅僅在世上存在了187天。 …… 電腦屏幕上是幾張放大了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輕男人約莫二十四五歲,身材修長,氣質高雅,面容帶著幾分陰柔,眼神和笑容卻很張狂——這就是有個愛稱叫“key”的天才外科醫生k·奧斯特。 手指微動,鼠標在這幾張照片上滑動,key的五官在電腦的屏幕上被放大。他注視著這張臉,眼神里滿是糾結。 這個“key”,真的會是微生鑰嗎? key……鑰匙嗎? 客觀的說,這兩個人很像,都有著超凡脫俗的醫學造詣,脾性驕傲,身高臉型也如出一轍。 要說區別也很明顯,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外科醫生,一個是整形醫生。 五官上,微生鑰更加精致漂亮,就像一只鎏金溢彩造型華麗的掛鐘,而這個奧斯特醫生的五官更貼近純正的東方風格,不笑的時候眼神清冷,有幾分悠然之態。 但在整形醫院干了快小半年的人早就不在意這種差別了……就算微生鑰說我能在全身麻醉的狀態下雙手cao刀給自己拉個三皮眼——好吧那是不可能的——也很難說,畢竟那是微生鑰。 微生鑰用自己的技術刷新了曲奕對整容的概念,微生鑰就算惡貫滿盈,在曲奕這個麻醉師眼里也是具備超凡技術的人。他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他相信。 或許這就是“神化”,神化一個醫生或許不是一件好事,但微生鑰似乎值得他這么想。 曲奕煩惱地抱住頭,關掉筆電重新躺在床上。 微生鑰是不是key有那么重要嗎,一個人的過去又能證明什么呢? 如果微生鑰真的就是改頭換面的key,那對曲奕來說有什么影響呢。曲奕心里亂極了,他反復提醒自己微生鑰和key不是一個人,同時又開始想……如果是他,那么他和走私團伙依然有聯系嗎,他的自負是否又造成了新的不幸,他火遁之后做了些什么,哪里來那么多錢和門路開設了在金匯中心的私人醫院…… 臆想是一種不需要負責的東西,一旦開了個頭就沒有終點。假如他是個小說家,他覺得自己能從key火遁開始寫出上中下三部罪惡進行曲,微生鑰在他筆下能成為黑暗世界的王。 但曲奕既不是小說家也不是評論家,更不是什么實事記者或者警察。就算他是,他目前也不會把微生鑰貼上有罪的封條。 他更相信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 微生鑰不能說是個好人,但也不能說是個惡人。 微生鑰有著超凡脫俗的技術和眼光,他的性格頑劣不堪,他喜歡捉弄人,他愛錢如命。 他喜歡高端的生活,崇尚享樂,追求時尚,在意外形。 他喜歡男人。 他很主動大膽,做派豪放,絲毫不顧及別人的眼光。 ……這個年他怎么過的,他是否也有親人朋友陪伴,是否也被一堆家里長短圍繞,被一些無關痛癢的閑話所打擾? 曲奕翻了個身,眼神空洞地在室內逡巡。 他的房間設施很簡單,一張西式床,一個柜子,一個書桌。這些都是曲母和曲勇做主安排的家具,設計大俗大雅的,還帶著杉木的清香。 墻上不知為何貼了一張胖娃娃騎著一條大鯉魚的年畫,或許是知道了未過門的兒媳蔡小妃身懷有孕求個吉利? 曲奕一條胳膊撐起上身,看著那張年畫,鯉魚活靈活現,胖娃娃渾身胖乎乎的,戴著紅色的肚兜和金色的項圈……看著看著眼前迷糊起來,春節里常有的困意在這個正月初九的下午再次籠罩了他。 眼皮瞇縫著,胖娃娃騎鯉魚漸漸化為一團紅影,圓圓的,讓他想起了某人左胸前那個人腦紋身……那個紋身摸上去似乎也有鱗片一樣的凹凸…… “砰,砰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曲奕聽見有人在敲打他的房門。他披上衣服拉開門,只見渾身閃耀著e罩杯之光芒的馬新妹再次出現在他門外,她很興奮地拉住曲奕,“快快快,出去看看!” “怎么了?”曲奕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往樓下走,“出什么事了?” “外面來了個叫衛生藥的男的,長得超~級好看!他說來找你的曲醫生!”馬新妹滿臉緋紅地感嘆,“那人是從北城來的吧,他看起來很有派頭!” “……” 馬新妹停下腳步回頭,“怎么了???” 曲奕恍惚間回過神,伸手摸了摸自己一頭好多天沒打理的亂發,再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舒適保暖但傻兮兮的棉衣棉褲——曲母給做的,選了她認為很洋氣的米奇圖案的布料。 “那人在哪兒?” “曬谷場啊,那個顯眼啊,好多人圍著看呢!” 曲奕點點頭,“哦,過去看看?!?/br> 他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心砰砰砰地跳。微生鑰怎么會來?不會是他還沒睡醒,做夢的吧,那這夢也太真實了。但如果說不是夢,他沒給過微生鑰自己老家的住址,這怎么解釋呢? 腦子里閃現各種微生鑰可能做過的手腳,那家伙會在自己臥室門口裝電網,在客廳裝監控,還有什么不敢做的。說不定……在自己的旅行箱上做了什么手腳! 曲奕恨得牙癢癢的,他想馬上回去徹底檢查自己的行李,順便換套像樣的衣服洗個頭! 他真的來了嗎? ※※※※※※※※※※※※※※※※※※※※ 院長追來了?。。?!為行動派院長鼓掌?。?!我們的口號是,想要什么自己伸手拿! 謝謝牧奎笙的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