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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白日里睡了一會,晚間倒不大困,但也沒多余的精力出去出去玩,因此早早睡下。 林安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為難,他小聲道:“燕王殿下,王爺他已經歇下了,您看……” 謝淳看了看帳篷,燭火未熄,大約是躺下了還未入睡。 帳篷一點隔音都沒有,即便林安壓低了嗓子說話,宣和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讓他進來?!?/br> 賬內人影晃動,宣和起來了。 他隨意批了件外衫坐著,沒有系腰帶,謝淳眼神暗了暗直入正題,把手上的兔子往前送了送。 宣和:“……” 神情微妙,知道他今天吃素,給他加餐來了? 不對,這兔子是活的。 兔子被謝淳捏著耳朵拎在手里,尾巴上似乎還帶著點血跡。 聽說今天謝灃去抓了一只兔子送到他未婚妻那里去了。 謝淳,不至于吧? 宣和有點摸不準,這是京中紈绔的慣用伎倆了,但大部分人抓兔子都是設陷阱抓的,哪有給姑娘家送帶血的寵物的? 又不是真的加餐。 就算有也是射耳朵居多。 宣和謹慎地說:“我不吃兔子?!?/br> 謝淳:“……” 他本意不是這個,不過,阿和既然不需要…… 謝淳將兔子從左手換到右手,從耳朵換到脖子,拇指與食指用力,兔子蹬了蹬腿,眼看就要一命嗚呼。 宣和看出他要做什么突然又心軟了,不吃兔子當然是瞎話,他不但吃,還覺得兔子挺好吃,但是吃兔子和看著兔子死是兩回事。 謝淳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什么心思,略略松了手,等他決定。 宣和清了清嗓子:“今天不吃,留著明天加餐吧?!?/br> 謝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又湮沒無蹤。 宣和從床上起來,自然沒有穿襪子,鞋也沒有好好穿,謝淳的視線落在他的腳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宣和既然能穿著中衣見人,自然也不在意這個,但被他這么看著總覺得別扭:“還有事?” “早些睡?!?/br> 他原以為謝淳是要來跟他說加娜仁的事,沒想到送了只兔子過來。 謝淳送兔子過來的時候簡單處理過傷口,林安又帶下去包扎了一番,宣和叫人拿了一只箱子墊了些干草給兔子當窩。 這兔子大概是被嚇懵了,不吃東西,任人撫摸。 第二日謝灃來找宣和,一入帳內就動了動鼻子:“什么味?” 宣和莫名其妙的:“什么什么味?” 謝灃沒說,而是在帳中巡視了一圈,將目光鎖定在一只紅木箱子上,他走過去拎著兔耳朵將兔子提到眼前,跟它大眼瞪小眼。 比起昨天,兔子恢復了不少,輕輕蹬著腿小幅度掙扎。 宣和把兔子從他手中抱過來放回箱子里:“你別欺負它,它受了驚嚇,到現在還不曾吃過東西?!?/br> 謝灃想到昨晚未婚妻差人來問,為什么兔子不吃東西。 一下沒忍住笑了:“哪來的兔子?” 宣和沒想好怎么說,這事說不說都有點奇怪。 不說顯得他心虛,說出來就更奇怪了。 獵只小兔子送給心上人,這是皇帝曾做過的事。 野外純白的兔子少見,皇帝見著了便有人溜須拍馬說那是廣寒宮的玉兔,見了陛下才出來的。 皇帝不置可否,是不是玉兔他不在意,不過說到嫦娥就想到了貴妃,笑了笑,命人拔了箭簇,徒留下箭桿,拉弓射箭,將那兔子打回去送給了貴妃。 什么八卦傳得最快?自然是風流韻事,何況這還是皇帝的風流韻事,抓兔子幾乎成了京中紈绔的必備技能。 宣和自己都專門練過這個,他雖不能擅打獵,但打只兔子還是沒問題的。 不知道謝淳上哪學的。 謝灃顯然對兔子挺感興趣,宣和不讓拎,他就蹲下身,拿了根干草逗它。 “不是說沒有心上人?” 宣和說:“沒有?!?/br> “那你抓只兔子做什么?”謝灃想到了什么,轉過來抬頭看著他:“送給公主?” 要真是送給公主,他準備勸一勸,公主的騎術射術恐怕比他們還好一些,這套怕是不好用。 宣和隨口說:“養著吃?!?/br> 謝灃:“……” 宣和不說謝灃就不問了。 “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謝淳了?!?/br> “嗯?!?/br> 宣和面上沒有絲毫變化,謝灃果然沒說兔子,他說謝淳去找西涼公主了。 他們都知道以謝淳的身份,只要他還想要皇位,不可能跟她有什么的。 去找她做什么? 謝淳確實不會害他,但這種可能脫離他掌控的事,多半也不會幫他。讓他離加娜仁遠一點,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現在還去找她了,宣和愈發摸不清謝淳的意圖。 “心思收一收,不要打他的主意?!?/br> 加娜仁眼神一轉,她原本就對宣和有意,謝淳還這么在乎他,要是真得手了謝淳估計會很生氣。 “我喜歡他,我要他當我的王夫?!?/br> 謝淳掃了她一眼:“你大可試試?!?/br> 公主不是二王子,沒在戰場上同謝淳交鋒過,但也聽過他的名聲,這冷面殺神居然這么在意一個沒什么關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