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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br> “四日前在刑部走水燒毀卷宗是近日七弟托兒臣調查的舊事,此外還燒毀了宣弟剛送來的物證?!?/br> “成載?” 秦大人應聲而出,正要同三皇子辯駁,宣和又忽然出聲:“朝會開了許久,陛下還未用早膳,此事不若延后再議?” 也只有他敢說出這樣的話,偏偏皇帝還受用,真的就這樣散了朝。 皇帝先走,大臣們站了片刻也散了,別人往外走,宣和卻往里走,也沒有人攔他,不過片刻他就追上了御駕。 宣和走近,喊了一聲:“爹爹?!?/br> 皇帝面上露出些笑意來:“今日肯起早了?” 宣和賣乖:“宮里的早膳好吃?!?/br> 他們有默契,朝下不提朝上的事。 截殺裘老的事宣和一直沒有放過,過去了半年他仍舊要追查,但是幾乎沒有在皇帝面前提過。 裘老進京是來給皇帝救命的,那個情況下,截殺裘老和弒君沒什么不同,而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某位皇子,不管皇帝和他們幾個關系怎么樣,那都是父子。 宣和不愿意多提這些事,生怕皇帝老爹傷心,他是皇帝,真難過了也沒地方說去。 宣和這般想著只覺得權力害人,他同親爹關系也不好,但他總歸不會盼著人死,他們中間畢竟沒有皇權。 皇帝的早膳五日一換,共計十八道御膳,并不鋪張,但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吃得完的,宣和來了也不必另加。 父子兩個的早膳向來隨意,皇帝想起方才朝上老三拖了老七和宣和兩個下水,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三個孩子是站到了一起? “最近同老三走得近?” 宣和吹涼了一只湯包便整個塞進嘴里,此時鼓著腮幫子搖頭。 經了老五的事皇帝徹底放開了手,宣和同他們幾個的關系已經這樣過了十幾年,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不如隨他去。 既然老三老七都站在一處了,這事牽扯的多半就是老二了。 如今瞧著謝淳多半是真的對宣和有意,至少不會傷他性命。至于老三,長遠看,怕是容不下宣和。 皇帝只問了一句便沒有在多言,用完早膳同宣和一道走了走,繞道到了書房。 秦大人繼續方才被宣和打斷的話,向三皇子解釋:“一般的案件,刑部只在結案之后復核,復核無誤后將證物同各類卷宗一起封存,如今案件尚未審理,這證物不該直接送到刑部來?!?/br> 言下之意你不按規矩辦事收東西,現在燒了算你倒霉。 大理寺少卿蘇大人原本有些奇怪為何三皇子要親他一起來議事,聽到這里忽而想起那天寶郡王叫人送來的“證物”。 他不知道其實謝潤自己也不知道這事,不過這事左右是要三司會審,就將三司的大人都請了來。 “巧了,寶郡王也給大理寺送來了物證,是一套黑色衣裳,不知道和刑部的是不是同一件?” 他們都沒想到宣和竟然兩處都送了。 宣老神在在:“這不是三司會審么?衣裳只有兩件,送到御史臺不大好,便送到了刑部和大理寺?!?/br> 他說得好聽,做了兩手準備不過是兩個都信不過罷了,這其中對刑部的懷疑還更大些。 宣和十分驚詫的樣子:“我沒想到竟有人敢在刑部縱火……” 秦大人糾正他:“郡王爺,走水是意外?!?/br> 宣和從善如流,立即改口:“沒想到有人居然敢意外燒了三哥那屋子?!?/br> 秦大人:“……” 左都御史兼汪大人不愧是內閣大臣,比另外兩位沉得住氣,聽到現在大致明白了是什么事才出聲詢問:“敢問郡王爺,是什么樣案件要三司會審?” “是先前截殺裘老一事?!?/br> 汪大人問:“若老臣所記不錯,此案已結?!?/br> 還處置了一個親王。 宣和卻說:“只結了一半,當初截殺裘老的人不止一批,第二批比第一批更難對付些?!?/br> 第一批人的幕后主使是按照謀害皇帝的罪名處置的,那么第二批自然也得這么辦。 這樣一來確實是又三司會審。 上次那案子并不難查,順天府早已經查出結果,處理得晚不過是因為皇帝的態度,這一次怕是沒有那么好查。 不過御史臺一般就是督查,查案子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事。 汪大人問明白了事便拱手道謝退至一旁不再發言。 皇帝坐在御座上,等他們討論地差不多了才說:“三司會審,一月之內查明真相,老三,宣和,你們配合?!?/br> 于是宣和叫錢毅去大理寺配合調查案件了。 雖說是三司會審,但主審還是大理寺,刑部協查,御史臺則主要負責督查。 宣和在家閑著找起了常旋,錢毅說了不算,他得自己再看看。 常旋如今四十出頭,也是沒有成親,不過和衛將軍不同,有一個養子,他自幼喪母,父親又死在了戰場上,常旋就找到了人當作自己的兒子養著。 當初常旋跟著衛將軍一同回京來不久便到了宣和府上做了親衛統領,原本也是滿腔壯志的,沒想到宣和撇著他不用要將府上親衛送到衛將軍那里。 后來宣和又幫忙安置了許多在殘疾退伍的士兵,他就明白自己也不過是郡王爺的“日行一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