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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潤在朝中名聲很不錯,宣和也有錢,但沒用,歸根結底是軍權決定政權,有些事在他們當年你爭我奪最后把謝淳扔去涼州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宣和說:“我是覺得,你贏不了他?!?/br> 謝潤收斂了笑意,過了一會說:“宣弟太低估自己了?!?/br> 宣和吃著荔枝搖搖頭,他是不低估謝淳。 “三哥倒是提醒我了,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在你們之間做選擇?” 謝潤輕輕挑眉,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強求:“那為兄拭目以待?!?/br> 宣和不只是應付老三,他是真的這么想,既然這幾個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為什么不靠自己。 原本他以為站在謝淳這一邊,給他金錢上的支持就夠了,沒想到謝淳居然還對他有想法。 他身份敏感,弄權可能會給皇帝給貴妃帶來麻煩。他是郡王,但他姓沈,歸根結底他也是異姓王,因此他可以有錢,卻不能掌權。 皇權對他沒有威脅的情況下確實是沒有必要冒險,可要是龍椅上換了人坐,他參政不參政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不過就是好欺負和更好欺負的區別罷了。 他總說要皇帝立個皇孫何嘗不是因為年紀小的好把控呢。但幼主二字本身就意味著大權旁落,君主集權的時代,皇權旁落可不是什么好事。 成年的皇子那么多,選擇這么多,朝臣不會同意,皇帝也不會這么做。 舉國之力供養著皇室,宣和享盡尊榮,自然也要為天下百姓考慮一二。況且真到那個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個大權在握的攝政王。 如果不想任人擺布就必須掌控話語權,不過得選個穩妥的法子。 宣和身邊只有生意上的下屬和伺候他起居的人,沒有所謂的門客智囊團,但他有貴妃,貴妃將這朝堂看得一清二楚,自然也能替他出主意。 貴妃說:“歷來想要在皇權之下自保,不是倚仗便是抗衡,你要什么?” “如今看來我是倚仗不得了?!?/br> 貴妃心道未必,若真要倚仗,其實謝淳是首選,正因為他別有所求才最好拿捏,只是宣和畢竟不是女子,這話她也不會說。 “朝中百官,獨善其身者寥寥無幾,哪個身后不是錯綜復雜,這些關系歸根結底特不過是宗族,姻親,師生……如今慕家沈家指望不上,宗族是沒有了,姻親卻不難,端看你如何選了?!?/br> 宣和沒想到這樣都能繞到成親上,苦著臉道:“我自然也知曉,結親最是容易,可我若娶妻,必然要給她最好的,喜歡也就罷了,要是不喜歡,我多憋屈?!?/br> 貴妃輕輕嘆了口氣,她擔心宣和現在不成親,將來便成不了了。 “倒還有一個法子?!?/br> “嗯?什么法子?” 貴妃只說了三個字:“長公主?!?/br> 大公主是老六同父同母的親jiejie,當初擇婿時便選了家里頭關系簡單的,駙馬爺家里三代單傳,又性情溫和醉心于詩詞歌賦。甫一成親,她就把持了夫家,公主府里養著一干幕僚,資助有識之士,幫他們入朝為官各展所長。 分明是公主,入朝參政卻比任何一位皇子都要早,不過是沒有直接露面罷了。 若非如此,當年去涼州的恐怕就是老六了。 宣和所有所思,長公主是因為性別限制,他是因為身份敏感,說到底都是一樣的,不好直接入朝,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找幾個人放在朝中替自己說話呢? 再者老六雖向著老三,大公主可不是,這何嘗不是一方勢力。他又有錢,籠絡些人也不算難,他們大可以聯起手來明哲保身不站隊。 “大jiejie的詩會也開了幾次,可選定了人?” 長公主府的詩會適齡男女都可以參加,雖然分席,卻有見面的機會,詩稿更是在兩邊傳遞,也算是個大型的青年男女交友相親會,當然主要還是為了給六皇子相看。 老六其實就是個顏控,見了蘇婉清一面就對她念念不忘,可要說他是好色,他也沒想著當人家的入幕之賓。 宣和有幾分好奇他會看中哪家的姑娘。 “慕家?!?/br> 慕家?那還真是看臉的。宣和將慕家幾個姐妹的年紀對照一番,便大致有數了。 “是二meimei?” 貴妃頷首,她同長公主素來關系不錯,前幾日長公主還托她將慕家二姑娘接到宮中小住幾日,算是抬一抬身份。 慕家到底不是什么大族,進宮小住一段時日,說出去也便是貴妃親自教養過的,將來定親時也好看些。 “你對自己的親事不上心,倒是關心旁人?!?/br> “我才多大呢?” “你想自己選,找個可心的也好辦,不若趁著這個機會干脆托了長公主也為你辦幾場詩會?!?/br> 宣和忙不迭地搖頭:“我不愛才女?!?/br> 直接定親他要拒絕,叫他自己選他還要拒絕,貴妃便生出些猜測來:“喜歡好看的?” 他們慕家人各個都生得好看,也只喜歡好看的人,宣和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 宣和想了想說:“也不是非得好看,還是要性子好?!?/br> “如何才算性子好?” “溫婉大方,不過可以對我耍耍小性子?!?/br> 貴妃愈發肯定了方才的想法,繼續旁敲側擊:“綰花樓里的姑娘如何?” “自然都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