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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問:“您找誰?” “你們家少爺?!?/br> 那小廝摸不著此人來意,為難道:“這位公子,實在不巧,今日我家少爺大婚。您要不改日再來?” “我不,”楚昀折扇一合,道,“你告訴他,我找他討債來的。他今兒要是不出來見我,我就不走了?!?/br> “這……” 那小廝心中思忖。若是往日,有人這般胡攪蠻纏,定已被他打了出去??山袢帐歉洗笙仓?,斷然不能如此。更何況,他見眼前這人氣度不凡,怕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一時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很快有一個聲音傳來,替他解了圍:“發生什么事了?” 那聲音脫去幾分少年的暗啞,多了幾分沉穩清亮,卻讓楚昀一下便認了出來。他轉頭看去,卻忽然愣住了。 朝他們走出來那人一身大紅喜服,身形挺拔纖長,五官端華清秀,一派風度翩翩,氣宇軒昂。 ——除了那張七分相似的臉,真是一點也看不出過去的模樣了。 楚昀一時訝異,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小廝已經苦著臉道:“少爺,這位公子說找您、找您……” “討債?!背肋肿煲恍?,補完了那小廝的話。 孟景晨把他引至內院,才問:“你是何人,為何要在本少爺大婚之日來搗亂?” 楚昀打量著國舅府氣派十足的院子,悠悠道:“我是什么人,孟公子不知道么?還是說,公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自己做過的事了?” 孟景晨皺著眉,臉上終于顯出些楚昀熟悉的糾結神情來。他左思右想,自言自語:“難道是賭場派來的?不對啊,我上一次去得是兩年前的事了吧,沒欠過人錢啊……還是說,那幾個混賬又用我的名號去逛花樓了?這可不好,要是讓九兒知道,得扒了我的皮不可……要都不是,那還能是什么,難道……” 楚昀默默站在一旁聽他細數自己的“罪狀”,過了一會兒,孟景晨終于轉過頭來。 他思來想去沒想出個結果,索性道:“你直說吧,要多少錢?一會兒吉時到了我就得去迎親了,拿了錢你趕緊走?!?/br> 楚昀笑意盈盈:“誰說我是來要錢的?” “那你討什么債?” 楚昀淡淡道:“情債?!?/br> 孟景晨:“……” 孟景晨被雷擊般呆立原地片刻,臉上神情變了又變,又上下仔細打量了楚昀一番。須臾,他對楚昀認真道:“這位公子,在下好像并不認識你?!?/br> 楚昀正要回答,孟景晨繼續一本正經道:“在下實在不知公子為何會對我如此癡情,竟追到了這里。但很抱歉,在下與未婚妻真心相愛,強扭的瓜不甜,請公子別再糾纏了?!?/br> 楚昀:“……” 很好,還是這么臭不要臉。 孟景晨見眼前這人許久不言,正想繼續勸他,楚昀有氣無力道:“行了孟小胖,閉嘴吧?!?/br> 孟景晨驚訝地睜大眼:“你你你——你是小晏清??!” “是我?!?/br> 孟景晨長舒一口氣,抬手狠拍了楚昀一下:“你他娘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從哪里惹來了什么風流債,居然挑這個時候找上門來?!?/br> 楚昀笑道:“你倒是想。敢對不起九兒,我饒不了你?!?/br> “不敢不敢,疼還來不及?!泵暇俺挎移ばδ?,伸手去攬他的肩膀,引著他往前廳走,“幾年不見了,一會兒留下來多喝兩杯。天岳門好多師兄弟今兒都來了,師父和荀滄師叔好像也要來。你還不知道吧,荀滄師叔已經不當督察長老了?!?/br> “荀滄長老離開天岳門了?” “那倒沒有。哎,還不是因為云越出了那檔子事,荀滄師叔說都是自己看顧不周,便辭去了所有職務。但師父還是將他留在了天岳門修行,這倒也好,閑云野鶴,不比當督察長老強多了?!?/br> 孟景晨還是像以前一樣,八卦起別人說個沒完:“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督查殿交給魏師兄處理了,他一個人兼顧督查殿與戒律閣,忙得腳不沾地的?!?/br> “如此也好?!?/br> “是啊,也不知他今日究竟來不來。前些日我寫信邀他,他還問我你來不來,我只回答也給你寄了請柬,他就再沒回我了。我看吶,他就是躲著你?!泵暇俺繃@息一聲,“你說,你這人怎么這么討人厭,都過去多久了,他還是看你不順眼?!?/br> 楚昀笑了笑:“誰知道呢……” “罷了罷了,有空我在他面前給你說說好話,別難過啊?!泵暇俺肯肓讼?,又道,“前些日洛師兄已突破元嬰,他修為真是越發精進了,聽說,師父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他。唉,你說我師父年紀輕輕,怎么老想著退位的事?!?/br> 二人一邊走一邊聊,聊完了天岳門的事,孟景晨忽然話鋒一轉:“我說,幾年不見,你這易容術見長啊。這張臉還真不錯?!?/br> 楚昀眼珠轉了轉,又問:“比起霽華君呢?” 孟景晨認真思索,還未回答,便見一位白衣人遠遠朝他們走來。簫風臨走到他們面前,孟景晨連忙見禮:“見過霽華君?!?/br> 簫風臨淡淡搖頭:“你大婚之日,不必如此?!?/br> 楚昀沒理會簫風臨,一個勁問孟景晨:“到底誰好?” 孟景晨本能對簫風臨有些畏懼,心虛地他看了一眼,道:“自然是霽華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