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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愣了愣,卻有些遲疑。 黑袍人道:“怎么了?” 其中一人回答:“閣主先前不是吩咐過,不要允許任何人進入此地,包括您嗎?” 黑袍人道:“那是先前。我有事要問他,快把結界打開?!?/br> 那人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他的同伴制止。他同伴抬手一揮,撤去竹屋外的結界,賠笑道:“閣主熟大人贖罪,這小子新來的不懂事,您請?!?/br> 黑袍人點點頭,沒再說什么,直接推門而入。 他走進去后,還聽見身后那兩人小聲道:“你不要命了,閣主也敢忤逆!你是不知道……” 竹屋的大門沒有關,黑袍人直接踏了進去。房門在他身后合上,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楚昀抬頭,目光落在床上躺著的那人身上。 那人正是白芨。他四肢都被鐵鏈鎖在床上,此時正昏睡不醒。楚昀一看便知,他這乃是被下了昏睡咒術。這種昏睡咒術并不高深,中咒者會一直陷入沉睡,若沒有外力幫助,本人絕對無法解開。 不過白芨雖也解不開這咒術,但卻能通過神識向楚昀求助,已屬于極其高深的道術。先前,他以神識與楚昀交流,告知了他自己所在的位置,指引著楚昀找來此處。 楚昀走到床邊,輕輕抬手一揮,解了白芨身上的昏睡咒術。 須臾,白芨緩緩睜開眼。 他偏頭看向楚昀,四肢掙動一下,卻傳來鐵鏈窸窣的脆響。楚昀率先道:“我來了,說吧,你想要如何?” 白芨嘶啞著聲音道:“圣主大人難道猜不到我想要的是什么嗎?” “你想讓我放你出來,”楚昀停頓一下,輕聲道,“做夢?!?/br> 白芨輕輕地笑了笑,又道:“圣主大人何必如此。我想反的是無妄閣,對你沒有絲毫敵意。你我不如做個交易,各取所需?!?/br> 楚昀諷刺道:“對我沒有敵意?那你先前還派人去奪我的劍,這叫沒有敵意?更何況,你不會不知道我和阿臨的關系吧,你先前給阿臨下毒,打算反無妄閣,還指望我幫你?” 白芨道:“奪劍是那家伙的注意,是他答應替我反了無妄閣,我才會幫他一把的。如今他已經死在你的手下,我更沒有必要對付你了。至于我與閣主的恩怨,我會堂堂正正找他了結,圣主又何必干涉?” 楚昀眉頭微皺:“你怎么會知道我殺了那個人?” 白芨笑道:“在下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若圣主大人愿意,在下可以一樣一樣,慢慢講給你聽?!背牢创?,白芨又道,“在下是真心實意與圣主大人做交易的,只要你愿意放我離開,我保證,知無不言?!?/br> 楚昀稍稍傾下身,似笑非笑地看他:“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會騙我呢?” 白芨沉默片刻,緩慢道:“圣主可知,我為何會讓九兒那丫頭,扮作連翹的模樣?” 楚昀眼眸微動,便聽白芨又道:“你以為只是因為連翹最能夠吸引你的注意么?不,當然不僅僅是如此。你與連翹一同長大,你們是青梅竹馬,指腹為婚。她追隨你進入落華山拜師學藝,只為了能與你在一起。后來你家遭劫,被滿門抄斬,你未免連累連翹,便斷了與她的婚約。她心灰意冷,離開師門回鄉??伤睦飬s始終沒有放下你,甚至在你受萬人唾棄之際,還愿意相信你,不惜千里迢迢去魔域尋你。你還記得,后來發生了什么嗎?” “她去過魔域?”楚昀眉頭微微皺起,在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些。他只記得,當初落華山與連翹一別,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 白芨道:“是的,她去過,原來你真的什么也不記得了?!?/br> 楚昀掌心黑光一閃,一把黑色長劍出現在他的掌心。楚昀將烏邪劍鋒抵向白芨的咽喉,冷冷道:“你為何會知道這些,你究竟是誰?” 白芨道:“圣主大人如今愿意同我交易了嗎?” 楚昀眼神閃過一絲遲疑。 白芨繼續道:“我承認,我是希望你放我自由。你若放了我,我便將所有一切全都告訴你。當年魔域究竟發生了什么,如今又是何人一直在暗中對付你,還有,簫風臨為何要殺你——” 屋內一道暗光閃過,白芨四肢的鐵鏈被劍鋒斬斷。 白芨揉了揉酸痛的四肢,他剛坐起身,只覺脖間一涼。他重新被楚昀的劍鋒所指。 楚昀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br> 白芨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抬手輕輕碰了碰烏邪劍鋒,頗為感興趣道:“沒想到,在下竟有幸見到真正的烏邪劍。只可惜,這烏邪劍的力量,恐怕再也無法發揮到極致了?!?/br> 楚昀道:“你別廢話?!?/br> 白芨狀似不經意問道:“聽說,烏邪劍極具邪力,用劍者將會遭到劍中靈體的反噬,這可是真的?” 楚昀道:“這與你何干?” “在下只是好奇?!卑总傅?,“聽說,烏邪劍的反噬會將劍主慢慢侵蝕,不斷吸食其靈力,直到最后,五感喪失,油盡燈枯。在下說得可對?” 楚昀眼眸微動,隱約察覺到些許異樣。 白芨慢悠悠道:“不過圣主大人就算不回答,在下也已經得到答案了。要不然,您為何沒有聞到這屋內燃的迷魂熏香?” “你——”楚昀神色一變,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四肢酸軟,幾乎要拿不動手中的長劍。楚昀單膝落地,以烏邪劍撐地勉強支撐身體,額間快速滲出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