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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志和還想問,這時陸志飛把他拉到身后,一語不發地抓起那人的手臂,按在石頭上,舉進斧頭砸上去。就聽喀嚓一聲,那人左手的手骨被斧頭背砸成碎片,頓時大聲哀嚎起來。 陸志飛回頭問:“就是這人打的你?” 盧志和沒說話,陸志飛便轉過頭,冷冷看著躺在地上的人。他眼中盛滿陰寒刻毒,即使是逆著光,也讓那人毛骨悚然。 地上的人掙扎著想爬起來,嘴里開始求饒,說:“別動手,我投降!我什么都聽你的。留我一條命吧,我能干很多活兒……” 他甚至邊說邊哭了起來,而陸志飛站在他面前,森寒著臉恍如未聞。他雙手持斧,劈向那人右臂,隨著一聲悶響,整條胳膊被剁了下來,洞里彌漫起濃厚的血腥氣。 地上的人渾身抽搐,喉嚨里發出呵呵的響聲。陸志飛還要揮斧,被身后的盧志和抱住了。 “別,別這樣,”盧志和在他耳邊輕輕說:“二飛,不要讓自己變成他那樣的人?!?/br> 陸志飛喘息著垂下手中的斧頭,就見盧志和慢慢走向前,看了那人一會兒,揮起菜刀砍向他的頸側。鮮血噴濺而出,那人抽搐了一小會兒,很快就沒了聲息。 盧志和殺人之后,轉身朝坡上走。腳步有點踉蹌。陸志飛伸出手牽住了他。就見盧志和抿著嘴,緊緊閉著眼,手撐在石壁上站了一會兒。他臉色白得不像話,陸志飛知道,他正盡力忍耐著一陣一陣涌上來的嘔吐。 陸志飛忽然有點后悔,剛才他不應該在盧志和面前虐殺的,一斧頭劈死那人就好了。阿和曾經是別人刀俎上的魚rou,這種事他見得還會少嗎? 他在盧志和背后輕輕拍著,說:“我扶你到洞口那邊歇一會,好不好?” 盧志和撐著石壁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說:“沒事了,走,過去那邊看看?!?/br> 他們慢慢走向另一邊的亂石坡,挨個查看那邊的三個人。其中拿槍的那人還沒死透,洞頂掉落的鐘乳石正砸中他的腹部,石頭尖端深深陷進了他的肚子里。那人嘴里耳朵里都在往外滲血,眼睛卻直直望向洞頂,仿佛在思考什么。 陸志飛把他的槍撿了遞給盧志和,兩人垂眼看著他。 那人的目光從洞頂緩緩移下來,看向面前站著的兩人,又像是透過他們看到了更遠的地方。然后他氣如游絲地說:“喪尸……喪尸來了……” 說完他頭一歪,死了。 陸志飛和盧志和站在微黑的洞中,互相對視了一眼,再次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喪尸的出現不是一天兩天了。一開始他們引起了極大的恐慌。起初,很多專家學者說那只是變異的狂犬病病毒,假以時日,是完全可以控制和預防的。但隨著感染的加劇,更多人開始稱他們為喪尸。被病毒感染的人們,在癥狀發作后會像發了狂的野狗一樣,在街市間四處奔跑游蕩,嘶咬吞噬一切活物,并感染更多的人。 那時候,城市是喪尸活動和感染的密集區。剛被感染的人最為可怕,他們奔跑迅捷,嘶咬有力,但這兩年隨著被感染人數越來越少,喪尸們開始腐爛衰朽,喪失戰斗力,已經不足為懼。碰上感染很久的單個喪尸,像盧九月這樣的女孩,手里有一把斧頭就能對付得了。 那么讓這群人害怕的喪尸,到底是什么?他們有十幾個人,還有兩把槍,居然怕成這樣,難道,這回的喪尸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嗎? 陸志飛把那人的背包從身上扯下來,里面多是衣物和睡袋,他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出兩匣子彈。這群人帶的彈藥也并不多,難怪他們不敢頻繁開槍掃射。 他把彈匣裝進自己的背包,站起身說:“我到前面去看看,你呆在這里別動?!?/br> 盧志和搖了搖頭,說:“不,我必須去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他臉色還是很白,但神情冷靜又堅定,仿佛剛才的脆弱只是錯覺。陸志飛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頭說:“行,那就一起去?!?/br> 他們挨個搜檢了那些人,把背包留在原處,只帶上了找出來的彈藥。陸志飛簡單地教會盧志和怎么開槍,兩人就繼續朝洞外走去。 高大的洞口處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雪坡。雪坡上還殘留著雜亂的腳印。兩人鉆出溶洞,被洞外的陽光刺得同時瞇了瞇眼,陸志飛取出墨鏡帶上,打量著身周的雪林,一切似乎和上次來并沒有什么兩樣。 他們在光芒耀眼的雪地里走著,一路警惕著周圍的異響。樹林里不時傳出怪異的吱嘎聲,仿佛有什么東西在笑。雖然陸志飛知道,那不過是枯死的樹木緩慢倒下時發出的聲響,他的手心里還是出了一層汗。 鎮子這邊的房屋,同樣被雪覆蓋著,只有幾幢樓房露出了殘破的屋頂。里面非常安靜。他們在路口找到一個雪窩子,兩人跳進去蹲在里面,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 兩人從雪窩子里爬出來。陸志飛在前,盧志和殿后,端著槍一步一步走進了小鎮。在一片死寂中,他們找到那群人住的房子,是一幢樓房的二樓,一樓被雪埋了。二樓的門是個老式的防盜門,外面的鐵皮不知被什么東西砸得扭曲變形,上面還有紅色的血跡。 陸志飛盯著上面的血看了一會兒,推門進去。里面空無一人,門口地上散落著彈殼,屋里的火堆還冒著熱氣,火堆旁凌亂地堆著幾床被褥,顯然早上那些人離開得十分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