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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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辜雪存悠悠醒轉,天色已然半瞑。 他靠在一個人懷中,感覺后腦勺沉重且隱隱發痛,想睜開眼,卻有些費力。 抱著他的應該是宋子沛,他記得他是吃了那個果子才暈過去的,正掙扎著想坐起身,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辜雪存這才慢慢回神,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這味道幽遠而清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辜雪存僵住了。 抬頭一看,果不其然,映入眼簾的正是那人緊繃的下頜線和顏色淺淡的唇。 路決凌正低頭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路……”辜雪存話到嘴邊,趕緊改口,“路仙長,我這是怎么了?!?/br> 路決凌按著他肩膀的那只手,這才松了松,于是辜雪存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發現一眾紫霄派弟子在樹林中架起了篝火,此刻正圍坐在篝火邊,神色各異的看著他和路決凌。 其中最表情最糾結的是宋子沛,他看著辜雪存,臉色忽青又忽白,眼睛里寫滿了欲言又止。 路決凌道:“你究竟是何人?!?/br> 辜雪存心中咯噔一聲,裝傻:“仙長這話什么意思?!?/br> 宋子沛緩緩道:“……我們已連夜傳訊回門派問過了,內門弟子中有三位姓石,并無家在登州者,也……也無乳名叫狗蛋的?!?/br> 辜雪存心里罵要傳不早傳,害得他還以為糊弄過去了。 “呃,也許我哥哥是外門弟子……” 路決凌沒搭理他,道:“觀你脈象,經脈通暢,根骨奇佳,放眼我派內門弟子,亦屬絕然?!?/br> “既然如此,你兄長被選往紫霄派,為何……”他頓了頓,“……石公子卻沉寂無聲至今,還要男扮女裝?” 宋子沛聽到“石公子”三個字,臉色可謂異彩紛呈,旁邊幾個紫霄派弟子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竟然笑出了聲。 辜雪存心道果然如此,干笑兩聲:“其實,這里面另有隱情的?!?/br> 路決凌道:“哦?” “雖然,我的確并不是女兒身,但興許是因為生的好看,爹媽一直把我當作女孩子養的。所以吧,久而久之,就會忘記自己究竟是男是女……”他嘴上瞎謅著,心念電轉間,已然想了好幾個脫身的辦法。 只恨他與嘯月血契已消,此時無法用神識傳音,也不知道這熊孩子上哪野去了。 路決凌一聲冷哼,道:“花言巧語?!?/br> 語罷,他手中那支碧玉‖洞簫猛的朝辜雪存面門擊來,辜雪存怎么也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一言不合就動手,躲閃不及,眼見著他的臉就要被簫身打個正著。 這一下看似輕巧,那簫身卻是裹挾著勁風襲來,辜雪存怎么也得被打個鼻血長流。 紫霄派眾人都沒想到他們小師叔,會突然對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動手,更沒想到他會用大名鼎鼎的洞知來打人臉。 當真是毫無風度,毫不優雅。 但事發太過突然,他們也只能愣在原地,不及反應。 只有宋子沛按捺不住,驚道:“石姑娘——” 然而,那玉簫卻將將在辜雪存鼻尖前停住了。 路決凌冷冷看著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緊緊握著洞知簫身,指尖微微泛白。 辜雪存似乎自始至終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半天才長出了一口氣,顫道:“有……有話好好說,打人別打臉?!?/br> 路決凌握著洞知的手終于漸漸松開了,他收回那簫,聲音冷淡的聽不出情緒:“若不愿將身份據實以告,勿怪在下得罪?!?/br> 辜雪存察覺到,路決凌很生氣。 他心知剛才自己的表現,可以說是一個貨真價實,沒摻一點水分的凡人,路決凌就是有疑心,也不能確定他的真實身份。 畢竟他所修功法,要和本命靈獸訂立血契一事,除了他和他娘,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辜雪存摸摸鼻子,笑道:“噢,如何得罪?” 路決凌淡淡道:“從現在開始,你不得離開我五丈遠?!?/br> 辜雪存:“……” 他本來想問問那如廁怎么辦,想了想還是算了。 路決凌心情不好的的溢于言表,雖然他平常也是非必要時一言不發,但這次紫霄派眾弟子都真真切切察覺到了。 “今日在此歇腳,明日卯時末出發?!彼f完便往離篝火略遠些的一顆樹下走去,辜雪存見狀連忙跟上。 路決凌停下腳步,道:“作甚?!?/br> “你不是說我要一直跟著你嗎?” 路決凌:“……” 路決凌:“……三丈遠即可?!?/br> 辜雪存頗為失落:“好吧?!?/br> 路決凌這才走到最遠處的那顆樹下,合上雙目,盤膝打坐,洞知放在一邊。 一百多年了,他還是這樣,天生就想遠著人群,生怕沾到一點活氣。 紫霄派眾弟子們或坐或靠,七七八八歇了一片,其實他們自小修行,早已經不用這樣如凡人般睡眠,但這一個月來被路決凌逮到這片山域找人,一找起來就是沒日沒夜,如今一閑下來,竟然都疲憊的閉眼就著。 唯有一個例外的,就是宋子沛。 夜色里一片靜謐,只有篝火跳動的噼啪聲和弟子們入眠后淺淺的呼吸聲,宋子沛沉默了很久,道:“石……公子,你沒睡著吧?!?/br> 辜雪存:“我睡著了?!?/br> 宋子沛:“……” “怎么了,你要找我算賬么?”辜雪存沉思片刻,道,“我好像打不過你?!?/br> 宋子沛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br> 辜雪存莫名其妙:“那你叫我做什么?” “石公子,你……真名叫什么?” “怎么,你記我仇了?”他忽然坐起身來,看著宋子沛認真道,“宋兄,之前看你可愛,沒忍住逗了你一下,是我不對,抱歉抱歉?!?/br> 宋子沛無奈道:“我并非記仇,只是好奇罷了?!?/br> 辜雪存這才噢了一聲,道:“沒生氣就好?!?/br> “在下的確姓石,單名一個月字,水中月的月?!?/br> 宋子沛道:“原來如此,我……” 辜雪存笑吟吟道:“我知我知,你叫子沛,與子偕老的子,沛然莫之能御的沛。對吧?” “……正是,石公子好記性?!彼巫优娴哪樉谷挥旨t了,“我今年十六歲,是紫霄派靜珩真人座下弟子?!?/br> 辜雪存:“……” 靜珩這等歪瓜裂棗暴躁脾氣,是怎么養出宋子沛這樣的徒弟的? “我知道石公子你有難言之隱,不愿表明身份,但宋某還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彼巫优嬲f到這里,表情頗為認真,“之前多有輕慢之處,還請石公子不要掛懷?!?/br> 辜雪存想了想,道:“……你何曾輕慢過我,是說你看我洗澡?還是把我當女孩子泡?” 宋子沛:“……” 宋子沛:“今日摘的那果子有毒,是我誤認成了普通野果,實在抱歉?!?/br> “無妨,我這不是沒事嗎?!惫佳┐婵此荒槂染?,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你和你師父倒真不像……” 他說到這里,突然頓住。 宋子沛疑惑道:“石公子認得家師?” “不曾,不曾。只是常常聽聞靜珩真人的名諱,也算久仰大名了?!?/br> 宋子沛露出個溫和的笑容:“師尊性子剛烈,嫉惡如仇,對待門下弟子卻很好?!?/br> 嫉不嫉惡如仇不清楚,反正肯定是嫉辜雪存如仇的。 辜雪存道:“原來如此……那不知你們小師叔,可有徒弟?” 宋子沛搖頭道:“小師叔性子冷,每次門派大比后,都有很多弟子想投入他門下,但師叔總說自己師徒親緣薄,不宜收徒,百般推脫,是以小師叔座下并無徒兒?!?/br> 辜雪存愣了愣。 ……師徒親緣薄,看來當年那件事,他仍未釋懷。 他想問宋子沛,陰蛟之毒解后,路決凌過得可好,卻不知如何開口。又擔心那邊路決凌仍然神志清醒,聽到他們對話起疑,腦中念頭千回百轉,最終還是沒敢開口問。 “石公子,為何……你要穿著女子衣物?” 辜雪存非常誠實:“因為好看?!?/br> 宋子沛臉上的微笑終于產生了一絲裂痕:“原……原來如此,確實很好看?!?/br> 辜雪存道:“不知你們在這片山域搜尋,所為何事?” 宋子沛猶豫了片刻,道:“這……師門長輩有命,恕難相告?!?/br> 辜雪存本想趁氣氛好套一套他的話,沒想到這少年看著傻,倒并不上他的勾。 “好吧好吧,不愿意說就算啦?!彼S手撿了片樹葉蓋在眼睛上,道,“我要睡啦,宋兄也早歇息吧?!?/br> 北海,春華宮。 仙樂飄飄,鐘罄輕擊,七八個緩帶輕紗的妙齡少女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一個美貌華服女子斜斜靠在張貴妃榻上,一邊皓白的手腕百無聊賴的撐著腮幫子,另一手玉蔥般的指尖捏了顆鮮嫩多汁的紫葡萄。 舞跳到一半,幾個緋衣女修從廊外徐徐行來,華服女子見狀揮揮手,于是樂音驟停,幾個跳舞的少女也眼觀鼻鼻觀心緩步退出了舞池。 為首的緋衣女修行禮道:“宮主?!?/br> “怎么了?濟苦山那群丹修又來找事?”她把葡萄放進嘴里,輕笑一聲,“當年jiejie未渡劫時,誰敢在春華宮撒野放肆,如今倒個個都來找茬了?!?/br> “……并不是濟苦山,是少宮主?!?/br> “存兒?”華服女子一愣,又冷哼一聲,“他愛上哪去上哪去,愛救誰便救誰,他不是鬼扯什么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嗎,那以后就都和我春華宮沒關系了。我這個姑姑是管不住他了,由得他自己個兒作去吧,你也勿與我提?!?/br> “可是,少宮主的引魂燈滅了?!?/br> 華服女子聞言竟然沒反應過來,半晌才臉色大變道:“你說什么?存兒的引魂燈呢?” 緋衣女修于是從衣袖中取出一盞小巧玲瓏的金色燈臺,此刻那燈臺中央本該跳動的青色火焰早已熄滅,再無聲息了。 華服女子心神大駭,險些猛的吐出一口血來,她深呼吸一口,聲音都有些顫抖:“何時滅的?” “一日前,燈滅前,指示的方向仍是南邊?!迸蕺q豫了片刻,小心翼翼補了一句,“仿佛是紫霄派的方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