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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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看完了陸政留下的訊息,光標在最后一個標點符號后閃爍著,像是一種無聲的提醒。 周行關掉了運轉的程序,拿起手邊的毛巾謹慎地擦干了鏡子上殘留的水跡,他吃力地脫光了衣服,用噴頭沖了沖身體,又將衣物扔進了收集臟衣服的圓筒中。 他穿著寬松的睡袍,走出了浴室,目光停留在那張柔軟的雙人床上,半響,逃避似的閉上了雙眼。 “周行先生已經查看了那封郵件?!彼_拉幾乎在獲悉消息的下一秒,就將這個消息告知了他的主人。 “他應該也知道我沒有死了?!眂hampion盯著鏡子看,鏡中人分明是陸政的模樣,他很久沒有披上這層皮,甚至還有些陌生。 “我沒有查看盥洗室的權限,無法確認這一點?!?/br> “也不必看,周行是我的學生,他很聰明的?!?/br> 陸政抬起手輕壓了下嘴唇,咳嗽了數聲,身體的狀態rou眼可見地變得頹廢。 “您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周行先生很謹慎,應該也不會直接回復您的郵件?!?/br> “他知道該怎么找到我,”陸政臉上浮現出溫柔而虛假的笑容,“他還好么?” “他看起來很鎮定,沒什么異常,但他沒有臥床休息,反而坐在椅子上發呆?!?/br> “投屏監控?!?/br> “好的,先生?!?/br> 陸政轉過輪椅,眼前的空氣赫然出現了周行房間的多維投影。 周行坐在桌邊,而桌面上,赫然是他為陸政寫下的三本日記。他的手指搭在最上方日記的封皮上,表情冷漠,目光一開始是飄忽的、遲疑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愈發堅定。 周行在陸政的注視下,枯坐了一個小時。 他赫然起身,揚聲說:“薩拉,備車,我要回陸家一趟?!?/br> “好的,周行先生?!?/br> 陸政抬起手,虛虛地摸了摸周行影像中的肚子,等到對方拖著肚子離開了房間,才慢吞吞地收回了手。 此刻夕陽已近黃昏,日光西斜,透過玻璃將室內分成了光暗分明的兩塊,而陸政,整個人都沉在黑暗里。 薩拉依舊在盡職盡責地匯報著周行的動態。 “周行先生戴了一條厚實的圍巾……” “周行先生已經坐上了車輛,安排了兩列護衛,一列在明,一列在暗保護他……” “周行先生已經抵達別墅院落外……” “周行先生正在逐個房間搜查……” “周行先生喊了我的名字……” “周行先生正在爬向上的樓梯……” 陸政像剛剛從夢中驚醒,他輕聲說:“點亮花房的燈?!?/br> 周行推開了樓梯盡頭緊閉的門,柔和的光照亮了他的臉,在那一瞬間,他終于露出了一個淺淺的、放松的笑容。 不遠處的透明花房里,背對著樓梯門的方向,正坐著一個他從不會認錯的男人。 周行不敢眨眼、不敢呼吸,生怕打破眼前的這一場夢。 他們僵持了很久,或許也并沒有很久,但周行從未感受過時間是如此漫長,每一分每一秒又是如此折磨。 最后,還是花房中的男人緩慢地轉動了輪椅,他轉過身,身上穿著柔軟的棉衣,唇色是不健康的灰白。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周行竟一步步地走向了他。 周行推開了花房的門扉,他走得不快也不慢,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微微低下了頭。 陸政不得不仰著頭,自下而上地盯著他的周行,他其實預想過現在的情景,也提前想過很多次要怎樣用言語表達“久別重逢”。 但當他看到周行的那一瞬間,看到他恬靜的臉、抿緊的唇、難以掩蓋的喜悅,竟然短暫地喪失了語言的功能。 他說不出話,因為他心知肚明,每一句都是謊言。 周行抬起手,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摘了下來,仔細地披在了陸政的肩頭,又借助整理圍巾的機會,輕輕地拍打了陸政幾下。 周行拍打陸政的時候沒用力,像撒嬌似的,但做完了這個動作,他又松了口氣,親昵地將雙手貼到了陸政的耳后,捧起了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陸政,我被迫和別人發生了關系,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他的,發生過的事已經無法改變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還要不要我?” 陸政選擇抓住了周行的左手,側過臉,親了下那人的手指,他低聲問:“那你的心里呢,你的心里還有我么?” “有,也只有你,”周行的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我愛的人只有你?!?/br> “如果我說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沒有工作、沒有錢……” “我可以去工作,也可以去賺錢養你?!?/br> “甚至要四處逃亡……” “我愿意和你一起逃亡?!?/br> 陸政攥緊了周行的手,凝視著他:“但你還懷著孩子……” “不管這個孩子是他的,還是你的,在我心中,都是你更重要一些,”周行像是已經想好了所有問題的答案,“陸政,我只想和你在一起?!?/br> 陸政閉上了雙眼,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探,將臉頰貼上了周行的小腹處。 他臨時修改了為愛逃亡、窮苦度日的劇本。 “我的手環還在你手中么?” 周行愣了一瞬,低聲答:“在,就在我手腕上?!?/br> “里面的錢應該還能用,但我必須離開聯盟,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當然?!?/br> 花房雖然是個很好的地方,但并不適宜在冬季長時間地聊天。 陸政的身體雖然很差,但還是可以短暫地離開輪椅,從樓梯上走下去。 陸政下樓的第一件事,是當著周行的面,將薩拉系統做了升級,確保它不會再輕易被控制。 在這個過程中,他悄無聲息地將對這個手環的限制打開,確??梢皂樌D賬,又將手環重新扣在了周行的手腕上。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周行想直接和champion攤牌,他想將錢轉給對方,取消協議,說服對方取消婚禮。 陸政聽完后,反問他:“如果你是champion,你會答應么?” “或許他會答應?!敝苄姓f完了這句話,自嘲地笑了笑,他甚至無法說服自己。 “你可以試一試,”陸政思索片刻,還是選擇這么說,“不要告訴他我活著回來了,只說籌到了一筆錢,希望解除協議。如果他答應,當然什么都好,如果他拒絕,你通過薩拉向我發一條消息,我趕過去接你出來,我們直接離開這里?!?/br> 周行想不出更好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但他的直覺又一直在提醒他哪里不對勁,于是遲遲沒有說話。 “或者,我陪你一起去找champion,直接和他說清楚真相,告訴他我們彼此相愛,我不會將你拱手相讓……” “不,不能這樣?!敝苄写驍嗔岁懻脑?,他本能地不想讓陸政直面champion,那實在太危險了,“還是按照你之前的提議去做,我先回去和他談談?!?/br> 陸政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說:“那就這么辦?!?/br> 周行懷著孕,陸政拒絕了對方推自己輪椅的意愿,他自己cao控著輪椅,將周行送到了門廊處——門外有champion的手下,陸政的“死而復生”暫時還要保密。 周行俯下身,親了親陸政的臉頰,說:“我走了,你等我消息?!?/br> 陸政卻伸手握住了周行的手腕,并不意外地發現對方的手在輕輕地顫抖,他明白對方在害怕什么,于是低聲說:“我就在這座別墅里等著你,我不會走,也不會死,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回來?!?/br> “騙子?!?/br> 猶帶體溫的淚水落在陸政的手上——周行忍了很久的淚終于奪眶而出,他悄無聲息地哭著,像是終于找到了那個可以讓他安心的人。 “這次你答應我了,不要再拋下我了?!?/br> 陸政輕柔地笑,他說:“好,我答應你了,不會拋下你的?!?/br> 周行擦了把眼淚,轉過身快步走出了房門,他不敢在停頓,很怕會舍不得陸政,又折回去看他。 他也幸好沒有停下來,不然他就會發現陸政抬起手撕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屬于champion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