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旗沉默了會忽然問她，“你覺得夜漣恨你有道理嗎？”

    “沒有?！绷挚煽纱鸬母纱?，“這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呀，我又不是當第三者插足，她一相情愿自以為是的美好憑什么要我來買單？”

    這話也是道出了她的心聲，林可可確實憋屈很久了。

    “那憑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喜歡的人卻要惦記著別人呢？”

    藍旗抬頭從煙盒里拿煙，微微抬頭的時候林可可看到他猩紅的眼底。

    這人的狀態看起來差到了極點。

    林可可正準備回他，但仔細一品味他剛才那句話頓覺不對，“你不會是在說你自己吧？”

    這人不會要對夜以晨下手吧？

    林可可心慌，“你……你可不要跟夜漣學，她那樣做是不對的……”

    藍旗吐煙的時候面前被一層薄霧籠罩，林可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空氣都是壓抑的。

    全是煙味，她皺眉，去他身后推開窗。

    冷風灌進來的時候，林可可清醒了很多，林可可對著窗外發了會呆，“藍旗，放我走吧，你想知道的問題在我這里無解，但我真心勸你，不要沉迷?！?/br>
    她說的干脆，回身看藍旗的背影，觀察他的反應。

    “她誤入歧途，做過很多錯事，你不要像她一樣，一步錯，步步錯?！?/br>
    藍旗忽然扔了打火機站起來，厲聲對她吼道:“你懂什么！你不是夜漣，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會懂我們的感受，林可可，我他媽恨不得殺了你和夜以晨！”

    林可可向后退了兩步，滿面驚恐的看著藍旗，“你……是夜漣告訴你的？夜漣什么意思！”

    藍旗居然真的知道夜以晨了，林可可徹底慌了。

    藍旗針對自己的時候，林可可都沒有像這樣害怕過，但他既然知道是夜以晨了，難保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要夜漣以前對她做的那些卑鄙下流的事。

    “呦，生氣了？我還當你在我面前只知道服軟呢？”藍旗笑的可怖，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一觸而發。

    藍旗一步步逼近林可可，她不住的往回躲，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了。

    就在林可可以為自己會被藍旗打死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林可可呆滯，下一秒，面前的人忽然倒下。

    她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了，就叫藍旗痛苦的蜷縮著身子，半晌才回神，趕緊跑到他身邊，“藍旗！”

    急救車鳴笛聲越來越近，藍旗被送進醫院。

    林可可一路走神，直到在掛號繳費，一切手續都完成之后，站在病房門口，才意識到醫院走廊上的夜有多冷。

    走廊狹長，一陣穿堂風吹過來，林可可全身打顫，但又左右徘徊不知道去哪，只能在原地強忍涼意站著。

    過了好一會醫生護士才從里面出來，林可可擋在醫生面前問他藍旗的情況。

    “急性胃炎，胃出血，平時吸煙酗酒飯也不怎么吃吧，年輕人不能過度消耗自己的身體啊?！?/br>
    “怎么這么嚴重……”林可可念念有詞，“謝謝醫生?！?/br>
    醫生離開之后感覺整個醫院都安靜了下來，林可可進到病房，藍旗的臉上這時候一點血色都沒有。

    跟一個小時前他們滿眼紅血絲在她面前抽煙的時候一個樣。

    就那一小會好像一盒煙都快見底了。

    林可可嘆了口氣，去打了壺熱水放在他床頭柜上轉身出去了。

    從走廊往外走的時候，不出意外，又是一陣穿堂風過，林可可裹緊薄薄的外套，算來已經十月多了，白天偶爾高溫，夜里都是涼的，

    冬天就快到了。

    她邊往路上走邊撥通藍淼的電話。

    ——

    隔天一早到公司，助理和幾個總監一路從電梯口跟她到辦公室門口，挨個給她匯報工作。

    她一句也沒聽進去，跨進辦公室門的那一步她停下轉身。

    一眼定在財務總監高遠身上，關于他和蘇葉的關系已經不重要了，林可可淡淡說了句，“都先回去，你，去把夜漣叫過來?！?/br>
    說完進了辦公室帶上門，把眾人拒之門外。

    三分鐘后夜漣推門而入，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和不敲門的壞習慣，之前林可可心情不錯的時候還耐心逗她，現在完全沒了任何興致。

    看著夜漣就惡心。

    “多久不見你出過新招，現在居然學會吃里扒外了?！绷挚煽缮裆?。

    “你又想說什么，一大早把我叫過來，拐著彎罵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可可的錯覺，夜漣說這話時倒是沒那么趾高氣揚了。

    “膽子也變大了，還敢在賬目上動手腳?！?/br>
    “你說什么林可可！我警告你不要給我亂扣帽子！”夜漣反應過激。

    林可可不跟她廢話，句句戳中要害。

    “我見過厲千言了，該問的也都問清楚了，你還要警告我什么？”

    聽到厲千言這個名字，夜漣明顯遲鈍了兩秒，“你說什么我聽不懂？什么厲千言？你見誰跟我有什么關系？”

    夜漣不信厲千言直接把自己賣了，畢竟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林可可絕對是在忽悠她。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答應和他合作，如果是想搞垮夜氏，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br>
    林可可連表情都處理得滴水不漏，讓夜漣越來越心虛。

    “搞垮公司？”夜漣沒聽明白是什么意思，她冷笑了一聲，“什么搞垮公司？二十億就能把這么大的夜氏搞垮？你也太單純了吧林可可?！?/br>
    林可可算是明白了，夜漣不僅被厲千言他們利用了，還一直被蒙在鼓里，他們估計就是掐準了夜漣恨她這一點，誘騙夜漣和他們合作。

    至于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對付夜以晨，拖垮夜氏，這些都沒有告訴夜漣。

    “真是可憐，被利用了還不自知?！?/br>
    林可可輕笑，現在的夜漣在她面前已經徹底成了個斷線木偶，可笑至極。

    “你也知道那是我們夜氏最后一點流動資金，他們現在正在利用那個威脅我賣股權?！?/br>
    林可可站起來走到夜漣面前。

    “夜漣啊，你說他們都是圣母嗎？兜這么大圈子幫你報復我？我們來打賭，他們會不會繼續打壓夜氏?！?/br>
    夜漣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被攻破了。

    林可可還在繼續，那似笑非笑的聲音，聽著她全身發抖。

    “但是在那之前，你，馬上滾回去收拾好東西離開公司，你被開除了?！?/br>
    說那最后五個字的時候，林可可放慢節奏，微笑著對夜漣，溫聲細語，仿佛是姐妹之間再說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