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大人_分節閱讀_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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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盛見他一直幫自己打理衣衫,知他恐怕是掩飾自己心中自責,寬慰道:“我無礙,只是有句話想同你出去說?!?/br> “什么話?”梁思道。 郭盛微微斂了下眼角,睫毛顫動的弧度忽上忽下,梁思心驀地一動,仿佛就是那睫毛上的一絲灰,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頸項交纏!”一個獄卒的聲音插了進來。 梁思與郭盛抬頭。 來的是兩名獄卒,提著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環視一周,看了周圍慘狀,嚇的面色蒼白,雙腿打顫。 獄卒嗤笑道:“你說我們太監沒了把子,做這種事還可理解,怎么這兩個人也如此?莫不是有一人陽痿?” 另一獄卒答道:“嘿嘿,看這兩人俱是斯斯文文,平日里一本正經為名除害,不知在床上是怎樣的小娘子狀乞求著被|干?” …… “住口!”梁思怒斥,他不允許任何人褻瀆郭盛。 “哼哼,還嘴硬?正好用你見識見識我們內行廠的厲害?”他如老鷹抓小雞般提起了面前的男子,就往刑臺上扔。 梁思冷橫了一眼:“內行廠整的這些玩意不過是從詔獄中偷學來的,是彈琵琶,還是抽腸、灌鉛?” 兩名獄卒冷冷哼了一聲。 那刑臺上的男子只聽梁思說三個詞,就嚇的屎尿失禁,胡言亂語,連連求饒。 兩名獄卒見此,鄙夷道:“沒意思?!?/br> “梁千戶這樣說我們內行廠的刑罰,不給梁千戶見識見識,豈不是虧待了梁千戶?” 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內牢里原本只有那刑臺上的男子咋呼,這下全都鎖鏈響動,那些囚犯似乎對這個聲音格外敏感,一下子發出嗚咽的聲音。 “提督?!?/br> “提督?!?/br> 兩名獄卒跪下道。 劉瑾走到梁思和郭盛面前,他面容消瘦,尖嘴猴腮,嘴角微微勾著,雙眼眼角微微上揚,折扇輕輕搖著,不仔細看會讓人覺得很和善,甚至文雅。 劉瑾笑的和善:“把最近幾個膽敢散播我謠言的幾個刁民拉出來?!?/br> 兩個獄卒領命。 那些人齊齊被推上了刑臺,連同剛才那名男子,都被扒光了衣服,這中間有男有女,眼里升著恐懼。 劉瑾道:“你們文人經常說一句話,‘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咱家倒要看看怎么個清白法?” 劉瑾手一抬一落,刑具轉動了起來。 梁思眉頭蹙了蹙,側了側身,不動聲色,擋住了郭盛的視線。 劉瑾沉浸在變態欲望中,并沒有發現異常,他指著其中一人,道:“你可知那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屎尿失禁的男子,現今他被扒了衣服,下身污穢一片,他肩上架上枷號,身上拴著繩子,猶如騾子辦繞著一個石磨轉動。 看著輕松,可奇怪的事,不過少頃,那犯人便大汗淋漓,后背鮮紅,血和汗順著脊背流下來,落到刑臺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著青煙,再仔細一看,那犯人的腳已經紅腫如豬蹄,卻不停的走著。 為什么不停下? 石磨后面豎著一塊板,上面烙著一顆顆鐵釘,密密麻麻,一開始只會讓人以為是一塊鐵,那板也圍著石磨轉,只要犯人一旦走的速度沒有板走的塊,后背就會戳的鮮血淋漓,而下面的刑臺燒著烙鐵,那枷號也可重達千斤,看著輕松,實際異常勞累,不過幾個時辰,犯人就會虛脫而死。 劉瑾望梁思,笑了笑,然后目光移到了另一處,目中幽光詭異的閃爍。 梁思眉頭一蹙,那頭是一男一女,似乎是一對夫妻,女的被押到木驢上,下身鮮血淋漓,男的在用手挖洞,時不時回頭,滿面淚痕,呼喊道:“你們放了她了,是我散播謠言,是我污蔑劉廠公,不關她的事,不關她的事啊……” “你一定好奇那男的為什么挖洞?”劉瑾道。 梁思沉默不言。 劉瑾自問自答,搖著折扇:“他寫了一首詩污蔑我,咱家大人不記小人過,許諾他只要挖穿我這內行廠任何一面墻,咱家就放他們夫妻回去?!?/br> 梁思這時注意到那男子雙手鮮血淋漓,骨頭間似乎有銀光閃過,仔細瞅了瞅,竟然十指都被插入了鐵片,只要這男子雙指一動,便十指連心,痛不欲生,卻仍抱著希望。 內行廠大牢豈是一般人就能挖穿的,梁思一語戳穿:“你既不想饒過他們,何必給他們希望?” 劉瑾笑道:“你們詔獄喜歡摧殘別人的rou體,咱家內行廠喜歡摧殘人心,口口聲聲仁義禮智信,說的好漂亮,好動聽,可不是在危難關頭,如何體現他們的意志?我不過是給他們一點磨煉罷了?!?/br> 梁思不語。 劉瑾又道:“你信不信我說要放那個男的回去,那個男的會立刻感恩戴德,完全不管妻子的死活?!?/br> 梁思不答。 劉瑾笑了笑,走到了那挖墻男子身邊,挖墻男子雙手已慘不忍睹,劉瑾道:“你走吧?!?/br> 挖墻男子雙手怔了怔,抬起眼,劉瑾笑的和善:“咱家放你出大牢?!?/br> 挖墻男子身體顫了顫,轉頭去望木驢上的女子,女子已經出氣比進氣多,劉瑾招了招手,女子被重新押到另一刑具上,男子渾身顫抖的厲害,說話也不利索:“她……她……” “她不能走?!眲㈣?。 挖墻男子怔在當中,女子身上的刑具開始啟動,女子傳來嚶嚶嗚嗚的聲音,似乎是聽到了剛才的話,想要說些什么。 男子怔忡片刻,他拔腿向外跑去,沒有等女子說話。 女子嚶唔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頭也低了下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刑具轉動的聲響咔吱咔吱的在濃重的血腥味中回響。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尖叫聲,有個獄卒提著一把劍,劍上流著血,進來躬身抱拳。 劉瑾頷了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