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閱讀_106
祁明誠覺得四郎學壞了,估計是被他媳婦帶的,笑著說:“行行行,等會兒見著三郎的時候,我就對他說,你給我出了一個好主意?!彼睦梢郧翱偸潜蝗伞捌圬摗?,開玩笑時就表現得有點怕三郎。 四郎這會兒卻全無畏懼。嘿嘿,他媳婦會使鞭子,嘿嘿嘿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趙成義到底沒能在年前趕回來。 祁明誠雖說在心里覺得有一點點失望,不過他倒是早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因此那一點失望并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趙老太太,笑瞇瞇地說著年前不到年后就應該到了的話。 天氣一直都是冷的。大年三十這天,一大家子都圍在老太太的屋子里烤火。 祁明誠其實是祁家人,不過祁家的宅子就在趙家宅子旁邊,他一個人過年沒意思,在祁家貼完了紅紙對聯后,就上趙家待著了。這有一點點不合規矩,但規矩拼不過人情,總之大家在一起還熱鬧。 祁二娘子摸了摸玉珠兒身上的衣服,皺起了眉頭,說:“你怎么就穿了這么一點?不是讓你爹再給你加件小襖子了嗎?”她今天早早就起床了,因為要趕在河魚剛剛開始販賣時去把最新鮮的魚買回來,因此她是家里起得最早的那個人。于是,祁二娘子就把給玉珠兒穿衣服這件事情交給了趙大郎。 “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爹!”祁二娘嘆了一口氣說。 玉珠兒不愿意讓她的娘冤枉了她的爹,趕緊說:“是我不要穿的。穿那么多難受死了!” “有什么難受的?都是今年新給你做的小襖子,正好合身。你只穿這么一點,小心凍著了!” 玉珠兒多番解釋無果,祁二娘總覺得她的衣服穿得還不夠多。到了最后,玉珠兒就不再堅持了,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對坐在自己身邊的弟弟說:“原來這是真的啊,有一種冷叫做娘親覺得你冷?!?/br> 祁二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俏皮話?” “叔舅說的!”玉珠兒指著坐在火爐另一邊的祁明誠說。 祁明誠正陪著老太太聊著趙成義:“……他離家那么多年,心里肯定也是盼著回來的,只是那邊真是離不得人……我那時在西北待過,知道那里的情況。他如今升了職,估計變得比以前還忙了?!?/br> 祁二娘忍不住說:“娘,明誠說的這話,您有沒有覺得聽著耳熟???” 趙老太太有些不解地說:“怎么就耳熟了?” 祁二娘眨了眨眼睛,給了老太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娘真的不覺得耳熟?” 趙老太太似乎有些意會,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說:“被你這么一點,確實覺出幾分耳熟來了?!?/br> 祁明誠卻沒有弄明白這對婆媳打得是什么機鋒,他還以為祁二娘是在打趣他總是說起趙成義這件事情,趕緊辯解說:“姐,你這回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沒有時刻提起成義,不過是今天這個日子……” “我哪里是在笑你這個了!”祁二娘捂著嘴笑了一陣說,“娘,您還記得我夏天拆洗被子時,玉珠兒她爹主動要縫被子的事情不?真是再沒有比他逗的了,他縫著縫著,就把自己縫進被罩里面去了!” “記得記得!這樣的事情哪能輕易就忘記了?”趙老太太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消失過,“我那會兒還說過他呢,明明不會縫吧,還非要往自己身上攬活,白費了功夫不說,還浪費了家里不少的線!” “娘,玉珠兒她爹那時被你說得臊了,我是怎么說的?這男人再不靠譜,還不是我孩子的爹?我總要幫他描補描補。于是,我就說啊,娘,你也不要再怪大郎了,大郎能有這個心就是好的了,做得來做不來是次要的,愿不愿意做才是重要的。誰家的漢子能有大郎會心疼人??!”祁二娘大方地說。 祁明誠心里立刻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祁二娘繼續說:“我那時說的話,和明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哎呦,瞧我跟著三弟妹、三弟妹學的,連異曲同工之妙都會用了,以后果真還要抓緊時間多跟著她們染點文氣?!?/br> 祁二娘是在幫趙大郎開脫,祁明誠剛剛也是在幫趙成義開脫。其實趙老太太是他們親娘,哪里會真的怪自己的兒子們呢?不過是因為祁二娘把趙大郎當成是自己最親密的人,才會站出來幫他說話。 祁明誠也是一樣的。 可祁二娘會那么做,是因為她和趙大郎成婚多年,孩子都生了兩個,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啊。 到了祁明誠這里,明明兩個人還沒有成親,卻已經處得像老夫老妻一樣了。在這一點上,就連四郎和柳念文這一對都比不上他們。四郎成親的日子到底還短了些,如果老太太要說四郎不好,柳念文平時膽子再大,到了那個時候也只能在一邊安靜地聽著,她哪敢幫四郎說話??!這不得羞死個人了? 屋子里的人都被祁二娘的話逗笑了。女人們笑得含蓄,男人們就比較夸張了,趙大郎揉著祁明誠的肩膀,三郎用手肘撞著祁明誠的腰。祁明誠覺得把自己縫進被子里的大郎根本就沒有資格笑他??! 玉珠兒和長福沒怎么聽明白,但既然大人們都笑了,于是他們也跟著笑了起來。 趙成義年前回不來,按說為著這一點,趙家還應該對祁明誠表達一下歉意的。結果,祁明誠卻理所當然地把趙成義扒拉到他的碗里去了,然后他還反過來一本正經地在趙老太太面前幫趙成義開脫。 “好好好!老二若是個閨女,估計孩子都已經給明誠生了幾個了!”趙老太太說。她不好把祁明誠比作姑娘,于是就拿趙成義來打趣了。然而大家一想到一位軍爺成了姑娘的樣子,就笑得更厲害了。 祁明誠在笑聲中落荒而逃。 廚房里也設了火爐,兩個爐子同時燒著,一個爐子上燉著豬rou,一個爐子上燉著老鴨子,這都是晚上的年夜飯時要吃的東西。祁明誠推開了廚房的門,走到了兩個爐子中間坐著。老太太那屋子里的熱鬧仿佛一下子就遠離了他。當只有一個人獨自待著時,祁明誠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想念趙成義。 下午的時候,又下了一點點雪。那一點點雪化了以后就在地上結了冰。 年夜飯很早就開始吃了。吃完飯,大家按照梨東鎮這邊的風俗回各自的屋子里換了新衣服,然后又去了老太太的屋子守歲。不過,老太太年紀大了,小孩子們本就多覺,女人們有些怕冷,最終通宵守歲的人就只剩下了家里的男人們。他們在大堂里設了爐子,祁明誠帶著趙家三個男人一起打撲克。 此時的屋子防風性都不強。出于風水考慮,大堂又建得有些空曠。 即使是坐在爐子旁,祁明誠還是覺得冷。大郎見他一直抖啊抖啊的實在不成樣子,拎了一壇子酒給祁明誠,說:“知道你酒量不好,不過過年嘛,你喝醉了也沒事。喏,喝吧,能讓你暖和起來的?!?/br> 哪怕穿得厚都沒有用,寒風仿佛能穿透骨頭的縫隙。 祁明誠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像喝白開水似的喝了一大口。 又玩了三局撲克后,祁明誠就酒意上頭了,而且他還有了尿意。他暈乎乎地站起來,說:“我要去……”他說了好半天,也沒說出清楚自己要去茅廁,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說了,直接就朝門外走去。 大郎趕緊對三郎說:“去扶著你明誠哥點,我估計他是要去茅廁,別讓他掉坑里去了!” 三郎的位置最靠近門邊,聞言立刻追了出去。茅廁建在院子的另一邊。當三郎陪著祁明誠走到茅廁時,他們聽到了大門被敲響的聲音。三郎讓祁明誠靠在了柱子上,說:“明誠哥,你尿的時候也扶著這根柱子啊,千萬別松手。我去看看是誰來了?!边@大過年能上別人家門的,肯定是遇到急事了。 三郎一路小跑到了門邊。然而敲門的人等不及了,不等三郎開門,就有個人從外面翻墻進來。夜色中三郎什么都看不清楚,見一個黑影從那么高的圍墻上跳下來,嚇得對著堂屋大喊道:“大哥!” “是我!”回趟家就像是做賊的趙成義也差點被三郎的男高音嚇住了。 大郎和四郎動作飛快地從堂屋里跑了出來。 大郎不明情況,一邊跑一邊問:“怎么了?不會是明誠真掉茅坑里去了吧?” 趙成義知道家里人已經搬到了鎮上,因為他收到過家里人給他寫的信。不過,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新家,因此他并不知道家中的具體布局。聽到大郎的話以后,他趕緊問三郎:“家里的茅廁在哪里?” 三郎對著茅廁的方向伸手一指。 趙成義拔腿朝茅廁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喊著說:“三郎快去開個門,我還帶著幾個人,他們都關在外頭?!币皇沁@幾個親衛給他搭了人梯,這么高的圍墻,他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就翻了過來。 趙成義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緊趕慢趕回到家,結果媳婦要掉茅廁了,這都叫什么事兒??? ☆、第一百一十九章 趙四郎只瞧見一個黑影像陣風似的朝他們家的茅廁跑去了。他又見三郎站在自家的大門處,就一臉不高興地問三郎,說:“這誰???哪有大年三十憋著屎往別人家里跑著的???這么晚了來借茅廁?” 趙大郎在四郎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那是老二!你二哥!你二哥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四郎捂著腦袋委屈地說:“我剛剛跑得沒你快,根本就沒聽著他說話。真是二哥回來了?哎,那明誠哥呢?他不會是真掉茅廁里去了吧?趕緊的啊,我們還站在這里做什么,快去茅廁中幫忙??!” 趙大郎又在四郎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說:“大過年的,說點吉利話不行嗎?!” 四郎更委屈了:“明明剛剛是你先說的……” “我那不是被三郎的叫聲嚇住了嗎?要不是三郎瞎叫喚,我能想岔了?”趙大郎又瞪了三郎一眼。 三郎顧不上推卸責任,趕緊打開大門,把幾位軍爺迎了進來。他們這一路吃了不少苦。 其實趕路本身并不是最辛苦的,幾位軍爺都是老兵了,經歷過急行軍,還受得住一路的累。只是今年的天氣太要命了,源興省的冬天本沒有這么多雪,然而今年的雪卻下得格外大。走水路吧,河面結冰了。走陸路吧,大雪封路了。于是,他們棄了船,棄了馬,硬是靠兩條腿走完了剩下的回家路。 這一路上,他們就背著鋪蓋、干糧和酒,走啊走啊走得都快要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