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閱讀_33
趙大郎卻提供不了更詳細的消息了,只說:“總之大約就是這么回事,其中的細節連林家人都不甚清楚,我們就更探聽不到了。不過,既然林家的姑娘有了救駕之功,云安林家自然會大受封賞?!?/br> 吳順的心要比趙大郎細一些,微微皺著眉頭說:“我們和林府的那位管事也算是打了幾年的交道了,雖說他只是一位管事,但上行下效,有時也能從他身上揣摩出林家的家風。按說發生了這樣的大好事,林家應該大肆宣揚,不說讓整個云安城都熱鬧起來,府內也總要張燈結彩吧?結果,林家只是按例布置了下,府里那幾位有名頭的主子都不是很歡快。林管事還抱怨說,內宅里罰了好多下人?!?/br> 下人沒有人權,碰上主子心里不痛快了,打打罵罵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對于這種主動把女兒送去宮里的人家,他們要的不就是一個榮華富貴?怎么又不痛快了? “難道說那位娘娘……不行了?畢竟是救駕,又是在秋獵時救駕,被箭刺了,被野獸傷了,要是那位姑娘的情況嚴重,能救過來的機會就不大了?!逼蠲髡\分析說,“你們也說了,那家的主母不是一直都很心疼自己的女兒?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難怪她心里不痛快。唉,總之賣女求榮要不得?!?/br> 趙大郎點點頭,說:“宮里要采選宮女時,即便是窮人家,誰不是想方設法給女兒謀一門親事好避過去的?偏偏是那些不愁吃穿的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兒養大了,卻送到那種回不來的地方去了?!?/br> 窮人家自然也有賣兒賣女的,比如說祁家的這位渣爹,三個小一點的女兒全部被他賣了出去。但不到天災*日子實在沒法過下去的時候,這樣的人到底還是少見。趙大郎也瞧不起自己那位岳父。 “我倒是還聽說過一個消息,都是過路客商傳的,也不知道真假?!眳琼槻痪o不慢地說,“據說那位娘娘雖然得封了高位,但卻傷了身體,竟是連承寵都做不到了。也許林家是為了這事可惜吧?!?/br> 這些都是宮廷內的事情,要不是皇上遇刺實在是件大事,估計都傳不到宮外來。 總之,這些事情距離普通老百姓太遠,趙大郎不過是順嘴那么一說,說過了就過了。他喝了一口水,立刻又說起了別的,道:“你這回叫包春生和我們同船……他后來中途走了,是有什么事情?” 包春生就是四位合同工中的一位。他的年齡是四人中最大的,辦事非常穩妥。 祁明誠笑著說:“確實有那么一點事托他去辦……我讓他去打探一些消息。倒不是什么大事,等他回來再說吧。我想著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只是這事兒若是不成,說出來也是讓大家失望?!逼蠲髡\這個人吧,如果是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喜歡總是放在嘴上說給別人聽。 “總之,等他回來以后,你們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逼蠲髡\又說。 祁明誠穿越后,看似有了原身的記憶,但他畢竟不是在這個時代中土生土長的,連那一手毛筆字都要重新練起,因此對于古代的一些制度總是懵懵懂懂。出去跑過商,見過的人多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有時候還聽過路的人或者各地的當地人說起一些值得說的事,他才終于知道了很多有用的東西。 把包春生派出去辦事,也是祁明誠明白這個時代更多的規則后,心里忽然冒出來的靈機一動。 不過,現在包春生還沒有回來,還不知道那個事情最終有沒有結果。 好在趙大郎也不深究,見祁明誠是心中有數的,他也就沒有多問了。 ☆、第三十八章 當年經手了三妮、四妮、五妮的牙婆子姓鄭。 三位姑娘到了鄭婆子手上,第二天一早,四妮、五妮就被塞進一輛馬車里帶走了,三妮也很快被賣到了周府。祁二娘起初沒料到meimei被賣了,后來又不知道meimei被賣給了誰,只好一家一家打探。等她追過來時,就只從鄭婆子這里打探出三妮的去處,卻怎么都問不出四妮、五妮到底被賣去了哪里。 三妮那時也問過鄭婆子,同樣沒有問出來。鄭婆子的原話是這么說的:“貴人的事情,你莫要再摻和了,別到時候送了命都不知道!”面對著三妮的苦苦哀求,她終究是一絲口風都沒有透露出來。 當時鎮上的牙婆有好幾位,這鄭婆子算是外來的。 其他牙婆子還有別的生計,只這鄭婆子是專職的人口販子。她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奔波在各地的窮鄉僻壤,低價收一些窮苦人家的女兒,再帶去繁華些的地方賣了,偶爾也會來梨東鎮上走動。 祁明誠原本是打算親自去找鄭婆子打探消息的,只是當他想要找到鄭婆子時,才知道這人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梨東鎮了。似乎在她收了祁家三位姑娘又賣出去后,梨東鎮上的人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線索就這樣斷了,直到祁明誠在西北買了阿燈幾位奴隸后,因著阿燈要贖身,他特意陪著阿燈去衙門中走了一趟,他才忽然意識到,不管祁家的兩位姑娘被賣去了哪里,官方都應該是有登記的。這種登記的目的是保證納稅,只有官方在賣身契上粘貼“契尾”(完稅憑證),契約才會具有合法性。 但是,等到祁明誠深入了解后,他意識到這種登記制度并不完善。 正常的登記過程應該是這樣的,祁渣爹賣女兒時,他要和牙婆子去一趟衙門,在衙門中寫下賣身契,然后祁渣爹交人,牙婆子交錢,與此同時還要繳納一定的稅收,然后官方蓋章確保契約書的合法性。但在實際cao作的時候,平民百姓都覺得無端去衙門走一趟太讓人心慌了,因此他們都從簡處理。 于是,祁渣爹賣女兒時,根本就沒有經過衙門的見證,他只是把女兒推給了牙婆子,強迫著她們在已經寫好的賣身契上按了手印,然后他收了錢就跑了。等到了鄭牙婆倒手賣時,比如說要把三妮賣給周府,已經談妥了買賣后,她才帶著三妮和賣身契去衙門把蓋章的程序補完,然后才送到周府去。 也存在著那種買家急著要人的情況,那么他們會先把丫鬟領走,過些日子再去衙門補全手續。 四妮、五妮這邊當時的具體情況如何,祁明誠不得而知。 不過,她們那時被賣得很急,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買了她們的那個人在把她們帶走后估計會去自己當地的衙門登記。于是,梨東鎮這邊衙門中就沒有她們的記錄了。這種登記制度的不完善之處就在這里,畢竟它的存在是為了查稅,而不是為了人口普查?,F在的祁明誠就完全不知該去哪里找記錄。 如果能知道當時的買家是哪個地方的人就好了。然而祁明誠并不知道。 于是,事情似乎又繞回了原點。 祁明誠覺得很有必要找到鄭婆子。他問了鎮上的很多人,除了一個姓氏,好像問不出太多了。 直到祁明誠買了房子,這房子的原主人也姓鄭,他才幸運地得到了一點點線索。鄭掌柜在鎮上開了三十來年的鋪子,鎮上的什么事情都能知道一點。祁明誠和他聊天時,不抱希望地問起了鄭婆子。 鄭掌柜沉吟半晌,道:“因著我倆同姓,算是個本家,她有時會來我鋪子里歇歇腳。我婆娘死得早,家里就一個閨女,是我一手帶大的。閨女剛出嫁那會兒,我渾身不得勁。鄭婆子瞧出我心里不痛快,就寬慰了我幾句,只說她自己有個養女,嫁去了……嫁去哪里來著?總之,她也很是舍不得?!?/br> “那到底是嫁去了哪里?”祁明誠追問道。說不定找到那個養女,就能找到鄭婆子了。 鄭掌柜又想了半天,才說:“我真是想不起來了,只知道那地名仿佛是帶了個‘橘’字的。我那時還覺得這名字和我們梨東鎮挺配的,我們這兒不產梨卻叫了梨東鎮,也不知道那兒產不產橘子?!?/br> 這時候是有地圖的,但平民百姓輕易見不到地圖。祁明誠只好把包春生派出去打探消息了。他只讓包春生先在陽泉縣內問一問??紤]到這個時代的交通,既然鄭婆子以前每年總會來梨東鎮一兩回,那她的家就不會離梨東鎮太遠,同縣的可能性比較大。如果在縣內找不到,就只能擴大到整個省了。 祁明誠只讓包春生去打聽陽泉縣內有哪些帶了“橘”字的地名,或者也不一定是“橘”字,同音字如“菊”、“雎”等都是有可能的。等包春生打探到了,祁明誠就打算親自去那些地方走一趟。 包春生這次的任務雖說有些繁瑣,但他只要多跑幾個熱鬧的地方,最好是各地商人來來去去的地方,細心點還是能夠收集到資料的。然而問到了地名之后,接下來的工作卻比較難以展開了。祁明誠甚至不知道鄭婆子的養女到底姓了什么,說不定是隨了她夫家的姓,說不定是隨了親生父母的姓,總之不一定是姓“鄭”的。就算順利找到了“x橘”或者“橘x”那地,也不一定能找到鄭婆子的養女。 祁明誠耐心地等著包春生回來。 在這個過程中,祁明誠當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他已經帶著祁三娘搬到了鎮上,也在打探那些詆毀祁三娘的流言最開始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這一查就查到了姚財主那里。說到姚財主這人,也許是因為他的生活水平比周圍的人好太多了,平日里身邊都是巴結他的人,因此人過中年還十分……蠢。 對,祁明誠只能用“蠢”來形容這個人了。他莫非以為全天下都是繞著他轉的嗎?像這種人,別看他平時總是耀武揚威趾高氣揚的,只要狠狠摔個跟頭,他就永遠陷在泥里,死活都爬不起來了! 祁明誠正想著應該如何教訓這個人的時候,包春生回來了。 包春生此次出行時的運氣很好,他剛離開趙大郎他們的船選擇獨行,就碰到了一個進城賣山珍的德橘鎮人。見那人背著東西實在走得吃力,包春生就隨手幫了他一把。此人很感激包春生,對著包春生千恩萬謝還自報家門了。包春生一聽“德橘鎮”三字,心里樂了,這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包春生順便就想打聽一下鄭婆子的養女,他這個人也鬼,不說想要找一個養母是牙婆子的婦人,而是這么說的:“我此次出來主要是為了找我的妹子……她在小時候走失了,我打探了這么多年,才依稀知道她被一個牙婆子收養了,養母據說是姓鄭的??上?,我不知道我妹子現在叫什么,又打探了好久,卻連那個牙婆子叫什么是哪里人都沒有打探出來。好兄弟,你們那邊可有符合我說法的人?” 德橘鎮的人很同情包春生,把鎮上的人想了一遍,略帶遲疑地說:“我們鎮子上倒是有個三十來歲的媳婦,是旺生家的。她的養母確實是個牙婆子,只她不是自幼走失的,應該不是你家妹子吧?” 包春生一拍大腿說:“我問了好些人,也就你說的這個稍微符合一點。好兄弟,不如你就帶我去看一看吧。我那妹子長得極像我母親,我只要在遠處看上那么一眼,就能知道你說的這人是不是我妹子了。我meimei走丟時那般小,還不是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她說自己不是走失的,這話不算數啊?!?/br> 見那人還有些遲疑,包春生又說:“不瞞你說,我母親躺在床上已經時日無多了,她只想在臨死前再見我meimei最后一面……”反正包春生的親娘早就已經死了,他這么說也不算在詛咒自己的母親。 德橘鎮那人聽他把這說到了這份上,哪里能不幫他? 待那人賣完了東西,就把包春生帶回自己鎮上去了。 包春生又不是真的在尋妹子,他分明是想要替祁明誠尋人。因此,等他到了德橘鎮上,由那人指著遠遠看了旺生媳婦一眼,就立刻一臉失望地表示,旺生媳婦不是他妹子。那人還頗為心疼包春生,又留他在自己家里吃了頓飯。包春生借機在鎮上停留了一日,暗中打探了不少關于旺生媳婦的事。 “……那婦人的養母確實是姓鄭,也是個牙婆子,常年累月在外奔波,似乎都對上了。只是這位鄭婆子早已經死了,據說是在九年前的那個春節,她許是多喝了幾口酒,不知怎么的竟是暈暈乎乎一頭栽到河里去了。那時的天氣那么冷,被撈上來時,都不知道是淹死的,還是凍死的?!卑荷f。 九年前的春節…… 如果這個鄭婆子就是祁明誠要找的人,那豈不是說等她賣了四妮、五妮后過了幾月就死了嗎?當然,這二者之間或許沒有什么聯系??墒?,最關鍵的線索人物死了,那祁明誠接下去應該怎么找人? 祁明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覺得這個事情越發難辦了。 ☆、第三十九章 鄭婆子到底是不是被滅口的? 雖然看上去是很像被滅口的,但如果買了四妮、五妮的人,祁明誠在心里暫且用幕后之人稱呼此人,幕后之人真的打算用四妮、五妮來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那么祁家人為何還能活得無知無覺呢? 在這個平民雖然有法律上的人權,但總之也沒有多少人權的時代,如果幕后之人想要控制四妮、五妮,把她們當成了工具或者棋子,那他們不應該把祁家整一個控制住嗎?狠心一點的,直接把祁家整個兒殺了,然后騙四妮、五妮把她們的家人都好好養起來了;不狠心的,也得把他們都關起來??! 連知情的鄭婆子都被滅口了,總之四妮、五妮的親人不該這么逍遙才對。